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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不符事实之处。”他说:“这并不是我提到的,而是你们提起的。你们当时说你们已经全都知道了。既然如此,我所说的不过是为了印证你们所知道的,对不对?” “可是你所说的,和我们知道事实有出入。” “哦?”他露出很有兴趣的表情。 “你对我们说,李染是李信如的情妇,打得火热,以至李梅跑回娘家去。可是就我们所知,李梅一气之下跑回娘家的理由是因为当时李信如强jian了李染。” “强jian……”他用很奇怪的口气把这个词重复了一遍:“这是听谁说的?” “李染自己承认的。” “原来如此。我也无话可说。” “那么李染说的是真的罗?” “我怎么知道?我当时又不在现场。”他狡猾的说:“印证是否真实,不是你们警察的工作吗?” “所以你或李染,其中必然有一方说了谎。” “看来是这样。” “下一个问题是,为什么要说谎呢?”我说:“说谎那一方的目的,无非是把警方的思路引向某个偏离或错误的方向。似乎只有如此解释。” “为什么你会认为说谎的是我呢?” “因为你是律师。律师都是撒谎的高手。”我坦言:“我承认我对律师有偏见。” “嗯,我明白了。” “而且你的表现也有点奇怪。” “是吗?” “照理说好朋友被杀了,应该更……” 他很专注的看着我。 每次他的目光深深的投射在我身上,我就有点说不下去。琉璃说得没错,他的确是一个非常性感的男人。低而温和的嗓音,宽阔的肩头,还有优质的西服勾勒出的线条优美的胸膛。 我觉得喉咙有点发干,赶紧喝了一口酒,让自己的注意力回到案件上去。 “应该更怎么样?”他问。 “更,更……反正不是你现在这个样子。” 他若有所思的喝了口酒,突然问我:“你一定见过杀死丈夫的妻子或杀死妻子的丈夫吧?在证明他们是凶手之前,他们看上去不难过吗?他们没有哭泣吗?他们没有捶胸顿足吗?他们表现出来的悲痛和伤心难道不够充份吗?但那又能说明什么呢?” “伤心是人人都可以假扮的。什么也说明不了。”我表示同意。 他耸了耸肩。 “这么说,你其实是很难过的罗?” “的确如此。”他若无其事的吃着羊扒,回答说。 我们吃饭的座位正对着豪华的落地玻璃外墙,现在正是华灯璀灿,城市的夜景尽收眼底。 如此美丽的夜色。我忍不住联想到,李信如生前是否也常常这样来到这里,看着同样的景色,和他的好朋友吃着饭,微笑着。他们那时说的,一定是更为轻松愉快的话题。他当时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将来的某一天,就在这里,有两个人谈论着他的死。 这时我们已经吃过主菜,吃过甜品,胃里被食物填得满满的。我们的面前都摆着一杯咖啡,在轻轻的钢琴声中,咖啡的浓香温柔的四溢,一种有点疲倦的舒适感包围了我的身体。 我们沉默了很长的一段时间。 和他在一起有一种很舒服,很放松的感觉。有一刻我真想要抛开调查的事,什么也不想,只是静静的品味一下这种美妙的感受。 “你知道吗,你和他其实有一点象。”他突然说。 “我?象谁?”我问,但随即明白过来:“李信如?” “你们的侧面,从鼻子到下巴的线条……” 我忍不住摸了摸鼻子,觉得有点难以致信。 “当然也不是完全一样。他的皮肤更白,眼睛也更黑,而且他的年纪大一点,嘴角已经出现了法令纹,看上去更冷酷。而你看起来挺有人情味的。” “别开玩笑了。”我低声嘟囔了一句。 我心想,虽然他是美男子,可我也不想生成那么一副短命相。 与此同时,我有一点点违和感。 我一时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 这时他停住不说话了。 他似乎查觉了自己的失言,于是他伸手招过侍者:“把账单给我。” 侍者送上了晚餐的账单,也取来了他的外套。 “对不起,让你来陪我吃西餐。希望今天的菜还合你的口味。”他一边穿着黑呢大衣一边对我说。 我觉得他说话的口气太温柔了,让我有些不自在。 “哪里,我应该多谢你才是。”我举杯向他致谢:“如果每次查案都能象今晚这么豪华,警察工作就要变成一种美差了。” 离开的时候我又出了一点小小的洋相。 我们坐的位置到大厅之间原来有一步台阶,我居然看漏了,脚下一虚,差点没象个门板一样摔下去。程明及时的伸手拉住了我。这个当年的大学蓝球队员显示出了他强健的臂力和快速反应的运动神经。 “小心点儿。”他在我身边温和的说。 我侧头看了他一眼,一张脸瞬间发烫起来。 “谢谢。”我很狼狈的说。 电梯在无声下行。 显示板上的数字在迅速的闪烁变化着,我觉得我的心也在快速跳动,无法平静。他就沉默地站在我的身边,我无法猜测他在想什么。这小小的封闭的空间真是让人窒息。 还好,我们很快的到达地面了。 走出大门,扑面而来的寒风让我当场打了个冷战。他看了我一眼,但只做不知。 我反倒松了口气。 “我的车就停在下面的停车场。我载你一程好不好?”他提议。 “那就太感谢你了。” “不客气。” 他的车是一辆黑色的奥迪,象游鱼一样轻捷的滑到我面前停下。 我手指冰冷的拉开车门。 车里很温暖,他开了暖气。但我不能自制手指轻微的颤抖。我甚至听得到自己心跳的声音,我简直担心他也听到。 “你的地址……” 我说出了我家的地址。 “我想对你纠正一件事。”他一边开车一边说。 “什么事?”我心慌意乱的问。 “刚才你不是说,律师都是撒谎的高手吗?这我不能同意。”他说:“律师恰恰是最不会说谎的人群。我们所做的,不过是巧妙的利用真实。” 真实是象蛋糕一样,可以随便切取,任意取用的东西吗?片面的真实,和谎言差距有多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