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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是寻找到了可食的猎物一般,双眸里残忍血腥的光满肆起。 其中一个野人嘶吼着迅速地冲了过来,飞速的脚步,野蛮的力量,带着迅猛之力就伸出尖锐的指甲向瘦弱娇小的男孩抓去。男孩的右手缓缓抬起,当野人的手未触碰到颈脖时,那双猩红之眼里只看到了霹雳的闪电。然后崩溃的疼痛从右手传来,恍若被雷电全身击中,而右手完全焦黑腐烂竟然直截从躯体断下,在下一秒正给被一阵蓝紫色的光束弹了出去。 其他的也怔住了,但是没有恐惧愤怒而阴狠,他们开始齐对着天大声吼叫出来,像是在呼唤着什么一样。血红的眼眸,狰狞的面容,强悍的肌rou森严到令人窒息的气息,笼罩着整个山洞,而萧阑仍然不自知地在魔法阵里安稳地沉睡着。 下一秒四个野人齐齐嘶吼着向亚尔曼冲去,亚尔曼的身侧无数魔法阵同时浮现出来,如同凝结的风暴一般在男孩的身边将空气席卷。当野人全力的攻击落下,攻击却瞬间折返,听到像是布帛被轻松撕裂般的声音一样,然后只看到自己的胸口出现了几道巨大的血口,像是硬生生地将身体切割开来,血rou模糊,破碎的内脏清晰可见。 热流扑面而来,猩红之色漫天飞舞。 凛冽的寒风耳边划过,第一个攻击断臂的野人迅猛突击,阴狠的目光向地上躺着的萧阑。 “你想动他?”一切只在分秒之下,当野人的锐利发黑的指甲向萧阑扑去时,眼前突然出现了男孩的身影。冰冷的嗓音,恍若从地域深渊传来的诅咒一般。 亚尔曼轻巧地抓住了野人粗狂的手腕,然后那看似小巧无力的手硬生生地将野人的手腕捏断,血rou模糊,骨骼断裂,耳边只听到野人发狂地吼叫。 “你竟然想动他。” 亚尔曼轻笑着,绽开的弧线似乎要将一切喧嚣和震荡割裂,颤栗的错觉陷入了空气的每一分。 有细小的藤蔓从悬空的魔法阵里窜出,然后一根根全部都似乎被鲜血的味道吸引一般直直冲向了野人断裂的手腕。尖锐的藤蔓刺入伤口,袭入血管,奔走在血rou之间。不到一会儿,只看到了一团血rou模糊的东西倒在了地上,藤蔓肆意丛生,然后在心脏上方盛开了一朵妖艳的花朵。 “都来了吗。”亚尔曼轻声说着,嘴角带着轻蔑的笑意,“安第斯山脉,正好。” 他低头手缓缓地扯下了眼睛上的长带,只看到了一双黑眸。 眼眸里凝聚着最深沉的黑色。 他的手中拿着一样东西,是一块透彻艳红的血灵石。 血灵石从空中坠落却恍若融化在了亚尔曼脚下的地面上,血红之阵在亚尔曼的脚下缓缓浮起,如同鲜血引导一般的颜色刺眼而又跳目。猩红的风席卷着,亚尔曼橙红的头发在空中飘动着,一双黑眸里仿佛翻滚着来自地狱深渊般的毁灭性的黑暗。 从亚尔曼的口中开始呢喃起来某种不知名却震撼人心的言语,似乎调动着整个世界的能量一般。流传在罪族的血脉里,也只有罪族,不,也只有双黑之子之人才能够继承下来的如同神一般的力量,吟唱出全然毁灭的力量。 野兽的嘶吼声在山上此起彼伏,在安第斯山脉上从未遇到的兽潮变这样突如其来袭来了。 一直捕猎野兽和猎食人类为生的野人,终于变成了兽潮下被粉碎的猎物。 那个男孩静静地伫立在血红之阵里,那双漆黑的眼眸一片冰冷,他的眼神宛如从地狱中浴血归来,但是残忍中蔓延妖艳的美感。似乎已经穿透了距离,看到了鲜血淋漓的兽潮战场眼眸里。如同恶魔又如同神明,无人知道他是如何降临以及带来的结局。 一切,都不容窥测。 他缓缓转过身来,看着安静地沉默的萧阑。 男孩虔诚地跪在萧阑旁边,手指从萧阑的眉眼、脸庞,轻轻滑到喉咙,然后再到胸口。亚尔曼的手指微微颤抖着,温热的血液在这个身体里涌动着,仿佛在呼唤着亚尔曼快点划破那点脆弱不堪的皮肤,让那鲜血和力量涌现出来。 [有什么脏的,明明黑色最好看。] 他记得这个人毫不避讳地伸手抚摸他的头发。明明是众人避之不及的罪族,明明是被视为低贱罪孽象征黑色,他却用温热的指尖轻轻地抚摸着。 他记得这个人用这双手抱住了他,毫不在意其他人的目光,从人前带他一步一步踏入了光明温暖之地,就那么肆意地将他庇佑在他的保护之下。 “这是我的。”男孩低声说着。 男孩伸手紧紧握住萧阑的手,有力的手指嵌入萧阑白皙的右手,但却仿佛捏碎骨骼般的力度。只要被这样的握住,似乎就不会再放开了。 [就叫你亚尔曼吧,这是我最喜欢的花。] 他记得这个人的眼睛,那双美丽的蓝瞳似乎承载着大片湛蓝的海水一样,影影倬倬。当他那么用心注视着你的时候,就如同广阔无际的大海从高处流泻而下,瞬间将人湮没。 “是我的。” 男孩的手抚摸着萧阑的脸颊,然后指尖摩挲着萧阑的眼角。他要这人的眼里只能注视他一个人,只能包裹他一人的大海,就如同那天燃烧殆尽的火焰,只融进在这个人的幽蓝的眼眸里。 [我说,你要杀了他……我不准。] 他记得这个人的嗓音,颤抖而又沙哑,一字一字都如同浸透着绝望而又糜烂的黑暗般令人沉迷。明明是一个如此干净明亮的人,却为了他让鲜血染脏了他的手,也要拼命护着他。 “是我的。” 男孩的手从眼角滑下,落在了萧阑的颈脖之中,他伸手摩挲着萧阑的喉结。他低下头,靠在萧阑的肩膀上深深吸了一口气,发间的味道充满了他的肺部,进入了血液的循环,侵略一般进入他的生命里,再也无法摆脱。 [别怕,不会再痛了。] 几百年来他一直都是孤独的旅人,因为继承的使命在这里不属于自己的土地上流浪。只有在夜晚仰视星空的时候,才会觉得无数之人猩红的眼眸正对视着他,正期许着他,正警醒着他。而这万仞高空之上,有着他永远无法回去的故国。 正是因为不伤不灭,所以才更加不在乎痛苦,不在乎死亡,他甚至不觉得自己是一个人。也许他就是奴隶,一个为了复仇和使命而苟延残喘至今的奴隶。 [我带你回家。] 他记得这个人颤抖的身躯,小心翼翼而又无比珍惜的拥抱,急促跳动的心脏的声音。直到那个时候,他才觉得自己乌黑烂透的心脏里终于流过了一丝鲜红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