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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酒精只是被涂在了耳后,脖颈以及手心脚心之类的位置。最后邵以归找来一块毛巾,倒了些凉水,敷在唐林问的额头上。 整个过程,邵以归说不出一句话来。唐林问许是终于反省自己刚才发神经的举动有多恶劣,待邵以归的工作告一段落,他主动以难得平易近人的带着正常人温度的语气说:“其实我的伤完全不是你的错。” 邵以归也难得真诚:“你放心,我并没有责怪自己。” “所以你无需担负照顾我的责任。” 闻言邵以归笑了笑,说:“照你的逻辑,你的伤也不是其他人的错,别人更不需要负责照顾你,那你岂不是就无人照看了?” 唐林问不以为意,“生病的时候没有人照看通常是不会死人的。”他说得天经地义,显然不认为这是值得讨论的问题,如此回答之后,直接结束谈话,“你去睡吧,不用管我。” 邵以归难得的好心被换来一句“不用管我”,认为没必要再自讨没趣,索性往自己的睡袋走去。等躺下后正准备关上应急灯,他的目光转过,恰好看到唐林问还睁着的眼睛。 唐林问显然不准备入睡,他不想继续做噩梦,决定就那么睁着眼睛等天亮。想要睡觉但怎么也睡不着的邵以归在微微迟疑后,最终没有关上灯。他躺在自己的睡袋里,突如其来说:“虽然我不知道贺晓最喜欢吃什么,但至少知道他不喜欢吃虾。” 有那么一会儿邵以归认为唐林问并不会接话,不过很快,他便听见唐林问说:“贺晓只是不吃有壳的虾,他喜欢虾仁。” 想要为自己扳回一城的邵以归又输了这个回合,他微微狼狈地给自己找台阶下:“我只和贺晓认识两个月,不太了解他也正常。” “一栋高楼的工期都能只用两个月。两个月的时间可以做很多事,就看你,第二,有没有能力,第一,用不用心。” 邵以归开始后悔自己大学的时候去了话剧社而不是辩论社,他在和唐林问的争辩中节节败退,最可怕的是,不知不觉间他居然开始服气。“我承认我对贺晓不是很用心。人都是这样吧,容易忽视轻易得到的东西。”他下意识说了真心话。 面对这一说辞,唐林问沉默了一会儿,最终开口问道:“你觉得贺晓很容易追?” 总不能在当哥哥的人面前说你弟弟特别“容易”,邵以归使用了一定的修辞手法:“只是觉得贺晓的长相条件和他的‘平易近人’成反比。” “那天你说你和贺晓是在咖啡馆初遇,其实你错了。”唐林问忽然说。 邵以归不明白唐林问指什么,他叹着气摇头道:“感觉和你意见不同的时候都是我错了,不过,这件事我这个当事人怎么可能搞错?” 唐林问在微微停顿后回答,“你们第一次见面是在更早之前。”他说得简直像是故弄玄虚。 邵以归下意识皱眉,在回忆中迷惑:“我和贺晓什么时候在哪里见过?” “那是你和贺晓的事,你不该问我。” 饶是邵以归脾气好,这会儿都被气笑了:“既然是我和贺晓的事,一开始你就不该说啊。” 对此数落,唐林问平静回答:“的确,我不该多嘴。” 邵以归终于打破连败僵局,头一回听到唐林问认错,可这会儿胜负变不再那么重要。“你不是多嘴的人,所以说,你还是挺关心你弟弟的。” 清官难断家务事。再说了,邵以归没兴趣当官。对于唐家兄弟那些狗血的恩怨情仇,邵以归从来没有想太多。他凭草率的判断认为当哥哥的冷漠霸道,弟弟可怜无辜,也不多想便决定帮弟弟,顺便满足自己争强好胜之心。可眼下,他忽然意识到,或许唐林问的确有在尽一个兄长的职责。他是关心弟弟的,会在邵以归面前为弟弟辩护,不满邵以归对弟弟不用心,他甚至知道弟弟不吃虾只吃虾仁。邵以归是肯定不会去当调解员的,但他心想,或许这对兄弟会需要一个好好沟通的机会。 正那么想着,邵以归就听唐林问说:“其实至今我都不赞同你和贺晓在一起。有机会我还是会确保让你们分开的。” 顿时,邵以归觉得自己一片好心被狗叼走。他听着唐林问坦诚说辞,微微嘲弄地指出道,“所以之前你果然只是为了稳住我们才假装不再反对的?”实际最初时,邵以归更觉得唐林问是为了西林项目,为了从自己这儿谋取利益才不再干涉自己和唐贺晓的事,但这些日的接触,包括唐林问在西林项目的合作合同上没有多占一分便宜的举动,让邵以归能看明白,对方不是拿自己弟弟幸福换取商业利益的人。不过,这个不算jian商的商人,实际还是很jian诈狡猾,他的话,听十句就得琢磨十一句,这个时候居然如此表露自己的实际想法,这真稀奇。“你稳住我们,就是为了让我们降低戒备,于是你能攻其不备。怎么现在忽然主动交底?”邵以归好奇询问。 唐林问想了一会儿,然后回答说:“刚才我就说了,我烧糊涂了。” 邵以归怎么也没想到唐林问的答案是这样的。他强烈怀疑对方是卖了个萌,因为这个人居然把他给逗乐了。这时候,没等邵以归接口,唐林问又淡淡补充道:“如果戒备管用,这世上能少一半的受害者。即便现在我告诉你我准备怎么做,你也没有办法避免。” 唐林问从来不说大话的,因为他有这样的能力。邵以归不得不好奇对方那个破坏不了的计划是什么。“你准备怎么做?” 唐林问不假思索答道:“我还没烧糊涂到当真告诉你。” 邵以归简直哭笑不得。他抬眼望向对方,激将道:“你不是说我没有办法避免吗?怎么,到头来还是不敢告诉我?” 唐林问完全不受激。“一个人的勇气不是用来敢于做这类事情的。” 邵以归觉得这句话很有道理。这种听起来很有道理的话通常都是他说的,没想到,当他是听众的时候,这种很有道理的话听起来又挺不是滋味的。“……你大学一定是辩论队的吧?”他悻悻说。 唐林问这回说的肯定是真话。“我没有念过大学。” 邵以归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想了想,他用玩笑掩饰自己那依稀的一丝尴尬,“你也的确不需要念大学,你肯定不会逃课,也不会谈恋爱,去大学只会浪费四年时光。”说到这里,邵以归忽而自己好奇起来。他个人是觉得像唐林问这种精与计算也只关注计算,可谓毫无情趣的人,怎么看都不像愿意抽空玩恋爱游戏,但话说回来,唐林问也是奔三的人了,感情方面总不能真是一张白纸吧他暗暗希望唐林问能针对他的调侃反驳,从而暴露自己的恋爱史。 遗憾的是,唐林问丝毫不以为意。“那首先需要定义做怎样的事才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