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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不少,主要他觉得自己脸皮若不厚,以唐林问慢热性子,两个人或许真能花111年才熟到能牵个手还偷偷脸红之类的程度,但话说回来,他腆着脸所能做的事并不包括哄骗不愿在公众面前曝光自己的唐林问他跟他赴宴。 他倒是有想过,或许唐林问还不清楚自己若同邵以归一同现身晚宴可能造成的后果,于是顺路和他一起出席酒宴。他在内心纠结了一番,反复问自己究竟要不要陈清利害关系,还是昧着良心把生米煮成熟饭。 ——事实证明,他想多了。 “我会和贺晓一起赴宴。”面对邵以归的说辞,唐林问不假思索如此告知他,“最近我们舅舅有些动作,我和贺晓必须澄清没有兄弟不和的情况。” 即便完全不敢有任何指望,却还是不觉隐隐失落,邵以归掩饰内心情绪,若无其事转移话题:“说起来,很早之前我就想问了,你们舅舅应该不止一次做小动作,当时你在‘唐朝’,你可以毫不在意地留着他,但贺晓不像你那么能控制你们舅舅,为什么你离开的时候没想过让你们舅舅也离开‘唐朝’?” “小时候我听过一个故事。说有一个地方有六十六头红崖羊。大家都知道,红崖羊的天敌雪豹,而那个地方正好有两头雪豹,它们整日猎杀红崖羊,导致红崖羊的种群总是没有办法壮大,永远都在六十六头左右。后来有一天,有人为了保护红崖羊,把雪豹给猎走。雪豹不在之后,红崖羊的数量很快增多,可是,数量增多导致资源短缺,加上内部争斗,很快,红崖羊的种群数量便锐减,几乎濒临灭绝。为了解决这个状况,雪豹又被放了回来。有了天敌,红崖羊重新团结警惕,最终,又恢复了六十六头红崖羊和两头雪豹的平衡局面。”唐林问一边挑选着晚宴的礼服,一边颇有耐心地讲故事,他在两条领带里犹豫不决,抽空抬头告诉邵以归,“并不是说贺晓是红崖羊,不过,很多事情归根结底就是‘平衡’二字。” 邵以归闻言心生感叹:“我看这个世界,到处都是必须分出胜负的游戏,而你看这个世界,却是寻找终极平衡的游戏。就这一条,我便远不如你。” “那么说的话,在你的胜负游戏中,是我赢了。” 唐林问毫不留情的宣告简直是进一步打击感受着挫败感的邵以归,却不知为何,反而令邵以归的心重新流动充满暖意的活力。 “不过有一件事我一定赢你。”邵以归玩笑着假意反击,“那就是审美——你的这两条领带都完全不配你的礼服。你的礼服也完全不配你。” 平时唐林问对衣着用色的极度单调选择让他与正常人的色觉差异不至于太过暴露,眼下亲眼看唐林问挑服装搭配,邵以归才能明白这个人平时古板老套的着衣风格是多么明智地拯救了他那异常审美不被曝光。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画画的人能如此不懂颜色搭配,至于说款式,邵以归就更加不指望。此刻,他调侃着对方的衣服,本意也算是好心提醒,并准备顺便帮对方定一套今晚见得了人的礼服,没想到,他就那么一句,平时泰山崩于眼前也能不动声色的人居然生气了。 邵以归是有观察力的,他能判断出唐林问的情绪,尤其当对方忽然一声不吭板着脸走出房间的时候。 “我随口说说的,你不会那么小气吧?”邵以归赶紧拉住对方,脱口而出的说辞自己听了之后觉得没能将自己的意思表达到位,又赶紧补充一句,“我错了。”他说得情真意切,可怜兮兮。 唐林问的脸色略微缓和了一些,不过他去意已决。 “我找贺晓有事。” 于是,邵以归就那么目送唐林问离开。后者之后再没回来。 邵以归想不通唐林问为什么那么小气幼稚,那么一点都不唐林问,老实说,他觉得自己既无辜又委屈,简直比窦娥还冤,如果有青天大老爷,他简直能去击鼓鸣冤。 ——然而,世无青天。 最终,邵以归穿着一身红色的礼服,搭配粉色衬衫与绿色领带,在众人异样的目光中,抵达酒宴现场。 奇装异服者指望着自己的穿着能令之消气的人低调站在大厅角落,教人郁闷的是——唐林问居然着装相当得体甚至完美。 邵以归认为人要衣装有一部分道理,现在他看到活生生的例子。就这样,他穿得跟圣诞节本身似的,远远傻傻看着简直光彩照人的自己对象。而在他身边,是看他看呆了的正常审美者。 唐林问在这时慢慢朝他走过来。 邵以归敢发誓对方这套装扮是唐贺晓搞定的,搞不好连衣服都是对方身材相仿弟弟的。 不过他没敢揭穿。面对好不容易看起来不那么生气的人,他讨好地笑道:“今晚你终于找了一套难得配得上你无与伦比气质的衣服。” 酒宴的第一支舞曲在这时响起。 唐林问朝邵以归伸出手,那是标准的邀舞动作。“你会跳女步吗?” 邵以归怔住。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个有那么多媒体记者参加的酒会上,这第一支舞曲意味着什么。 好一会儿没有等到邵以归回答的唐林问不以为意,他又补充说:“你不会也没关系,我会女步。”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