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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静,此时听来却夹杂着几分毫无情感的冷淡。 祁烨不记得那天晚上是怎样回去的。 他只记得自己毫无知觉地重又瘫坐在那里,忘了起身去追他,也忘了自己要做什么。 只是顿在那里,一动不动。慢慢又回过神来,弯身去够放在地上的酒,用力猛了,整个人一下跌落在地。 也不感觉疼。他开了瓶酒,一口一口灌着,酒精的辛辣味道不断刺激着他的喉咙,甚至蔓延到心肝脾肺,他的身体也跟着一并麻木了。 不少酒液从他的嘴里溢出,流过了他的下巴,又到了他的脖颈,将他的里面的衣衫都浸湿,祁烨却没有察觉到一丝冷意。 他全身都是guntang的。 第二天醒来,已是下午。宿醉的滋味让他浑浑噩噩,头疼欲裂。 祁烨揉了揉酸胀的脑袋,无意识地翻身起床,赤脚踩在地上,却因为铺了地毯的原因,并不冷。 他的眼睛往房间四处望去,好一会才想起自己要找什么。 他看到沙发上放着的外套,是昨晚换下的。往口袋摸了摸,终于翻出里面的手机。 屏幕亮了,他连忙点开通讯录里的收藏夹,一看见“纪亭榭”三个字就要按下去。 下一秒又停住了。他记起了昨晚的事,包括纪亭榭说的每一个字。 他不喜欢自己。 他是无性恋。 他说和我到此为止。 祁烨一阵痛苦,手机一下跌落在地,他坐在了地上。 不可以... 不可以... 他暗自默念着,又一瞬间清醒过来,连忙站起身,就往门口奔去。 开了门,他疾步走向对面的房间,一下一下,使劲敲起了门。 没有人。 祁烨一下子慌了神,他走了吗? 也不管自己穿着睡衣,又跑去电梯口,按了电梯就下去。 “你好,请问902的客人退房了吗?” 前台小姐认出他是酒店的客人,礼貌地说了声“稍等”,就开始查起来。 “没有。你们订的是两晚的酒店。” 祁烨闻言愣了愣,道了声谢又往回走。 他费劲想了想,终于记起纪亭榭之前说过他要看今天下午的画展。 定了定神,这才折回酒店的房间,准备泡个热水澡。 一个guntang的热水澡过后,他紧绷的神经才慢慢放松下来,宿醉的难受和彻夜堆积的疲倦渐渐消散,祁烨舒服了不少。 打开房间的电视,漫无目的地换着台。 他看着一掠而过的屏幕画面,没有留心其中的内容,一下一下按着键。却停不下来,直到将所有电视台都轮了个遍,才放下遥控器。 他看着里面播放的节目,眼神却毫无焦距。 祁烨坐在床上,定定看了好一会。 又忍不住捡起地上的手机,看了看屏幕上的时间。 不早了,不知不觉已到了五点。 他应该已经看完展览了,现在又在哪?还会回来吗? 祁烨心内暗自疑问,却没有答案。 突然,手机震动起来,嗡嗡作响,屏幕上赫然显示着纪亭榭的名字。 祁烨一阵手忙脚乱,却还是马上镇静下来,按了接听。 “还没吃饭吧?来XX餐厅。” 纪亭榭的声音从电话传来,听来却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祁烨条件反射地“哦”一声,好像没听清,又问了句,“在哪?” 纪亭榭说了一遍地址,将电话挂断。 他们之间好像并没有发生过什么重要的事。 纪亭榭和祁烨面对面坐着,一起吃饭,却没有说话。 祁烨有很多想说的话,却毫无次序,一股脑堵在喉头。 于是吃饭的速度也慢了下来,一声不吭。 一顿饭也总有结束的时候。见祁烨也放下了筷子,纪亭榭就打算起身去埋单。 “等等。” 祁烨忍不住喊住了他。 还未到饭点,四周无人。祁烨轻声问:“我们好好聊一聊,可以吗?” 纪亭榭“嗯”一声算是回答,又重新坐好。 纪亭榭依然是看着他,眼神平静如水,明明没有表露情绪却偏偏含着深意。 看着他自始而终平静的眼神,祁烨反而收了杂乱的心思,没有多想,就脱口而出。 “你真的是...无性恋?” 那三个字仍是有些拗口,他几乎一字一顿才说完整。 “是。这一点你无须怀疑。” 纪亭榭淡声,没有迟疑。 “可是,为什么偏偏是你呢?你真的没有喜欢过任何人吗?哪怕是一点点动心...” 其实想说的却是自己。 祁烨语气有点不稳,他激动得有些头脑混乱。 听言,纪亭榭微微动了动身体,唇慢慢弯起来,眼里有了笑意。 又拿起桌上精致的瓷壶,往空掉的白瓷杯里倒了杯清茶,又倾身给祁烨倒了一杯。 一顿饭的时间,茶已经不烫了,反而温度适中,纪亭榭拿起杯子抿了一口。 “事实就是这样。” 说完又看向一旁已经明显愣住的祁烨。 祁烨感觉这辈子都没有这两天的情绪来得复杂。 这到底是怎么了? 他爱上一个人,不问原由地对他好,接近他,想尽办法扫除两人之间的障碍,就是不肯服输,一定要有个结果。 可现在呢?这个所谓的结果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昨晚他被那句干净利落的“不喜欢”打击到了,整个人都萎靡不振,连他后面最重要的解释都忽略掉了。如今总算清醒了,却发现真正的难题在后头。 简直要把他往死里整。 他如鲠在喉,说不出一个字。 良久,直到纪亭榭起身走向前台,祁烨的声音在身后轻轻响起,带了股抛开一切的无畏。 “那我也要试试。” 第21章 Chapter 21 相安无事。 第二天纪亭榭两人就乘下午的航班回去了。 那天祁烨撂下话后,纪亭榭也没有回应,他也没有追问下去。 就像是平常相处的每一天,只是祁烨不再话多了,只是有必要的时候说几句,纪亭榭也一如既往地应声,言简意赅。 其实祁烨说的那句话他不是没有听进去,只是所谓的试与不试对他而言并没有多大区别。 他又不是才知道。 哪怕是最精致的皮相,还是最有趣的灵魂,都不行。 仅仅是没有吸引的感觉而已,纪亭榭告诉自己。 没有爱人也没有多大不同。他有自己,一个弟弟,还有不多的几位好友,足够了。 回到家后,刚好五点零一分,天已经半黑了。 纪亭榭拿出钥匙开了门,没有意料之中的暗。房间里泄出了暖黄的灯光,充足的光线缕缕映在走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