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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他不重复,却不知道她想再确认一遍。他不确认,她的心就最后一次死了。 那瑞安戏苑喧嚣热闹,人声鼎沸,想起初来时风光逍遥,看那些如今渐渐远去,再无关系。心中竟不悲观眷恋,反而一种都抛光的干净。走了,缘起缘落,别开无念。 秀荷攥着手帕在不远处看,看着梅孝廷风中瘦削的孤影,恍惚想起从前。少年时在庙观戏耍,那算命瞎子非要逮住他掐命格,掐他命煞孤星,一辈子无依无伴,没有子息。气得他第二天便拆了观顶,叫叶氏抓回去关了几天。 一语成谶,当风华逝尽,如今竟当真孤落一人。 心中涌起酸楚。但没有走过去招呼。庚武肯为自己做这样的让步,但不意味着他就心甘情愿,他只是因为爱她,她不能苛刻。她也不想去见。 揩着裙裾正要上马车,忽然有人在背后拉扯,转身回头,竟是个七八岁的小毛孩儿,问什么事? “少奶奶,少奶奶,有人叫我给你。”小孩把手上东西递过来。 秀荷低头看,看到是一张纸条——“烦转阿廷,明晨曦卯时初,燕沽口码头。”字迹飘逸熟悉,想起屋檐下那个人每日练字的冷清背影。心一惊,连忙抬头往四周看:“是谁给你的?他人在哪里?” “嘻。”孩子不说,忽啦啦就跑远了。 …… 大街上车水马龙,人来了又去。街角胡同里有暗影在默默观望,是个青衣小仆推着轮椅,轮椅上的男子凤眸深邃,穿越人群。她却没有看见。后来他便走了,轱辘轱辘,旧木轮子声音涩钝。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啦,因为时间来不及,只好一章拆开两章发惹→ → 谢谢【張筠薇、呼噜呼噜、欲也、玉之璘】四位小伙伴在旧文、本文中的打赏支持,扑倒么么哒~\(≧▽≦)/~ 張筠薇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5-06-02 18:08:06 張筠薇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5-06-02 18:07:38 呼噜呼噜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5-06-02 22:53:35 呼噜呼噜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5-06-02 07:49:18 欲也扔了一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015-06-02 07:30:31 玉之璘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5-06-02 06:36:39 第134章 第壹叁肆回 瑞雪丰年 “嘎——” 冬日昼短夜长,卯时过半天还黑浆浆一片,看不到人影。那雾气迷茫中不知哪个早起的喀了声嗓子,像是喉咙里含着浓痰,听得人刺耳不适。 岸边枯站的男子不由微蹙起眉头,他像是在等着谁人,肩上背着个包袱,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年纪,目中却敛沉,似那暮年之人早早把风华看尽。 抬头望了望天,约莫等的时间已经超过了约定,略有惆怅,准备离去。 “窸窣窸窣”,不远处的晨雾中走近来一个人,袍摆在风中摩擦着细微声响,上下将他一扫量,压低声音道:“这位可是梅二爷?” 梅孝廷顿住脚步,见他面生,语气疑惑:“你是?” “哦,您随我来,有人要见你。”那人说着,自己便在前边走路。 左拐右拐,忽而到得一艘半旧的货船下。光线不清明,依稀看到舱甲之后坐着个年轻公子,手扶着轮椅,凤眸空瞭江水,昔日少年般孤独。 梅孝廷心弦便是一颤,启口问他:“是你吗?” “是,我如约来接你了。”那人回答,声音沙哑,像撕心竭力之后的难以修复。 听得梅孝廷眼睛酸涩:“哦,她和我说,我还不信,总要亲眼看见了,才相信你还活着。” “是。许多事,总要亲身历了、见了,才甘心是结束。”那人微微侧了侧身子,黎明混沌中,只见瘦削的俊脸上一道刀划的疤痕,可怖而深。 梅孝廷看见了便沉默。猜他必定经历过一场生死惨淡。 心中酸楚难抑,却只淡淡道:“汉生前些日在妓-院被封了口,听说和姓庚的也有关系。你的腿还好嘛?” “哦,你看到的是怎样,今后它就一直是怎样了。”梅孝奕似勾唇笑了笑,依旧望着烟波浩渺的江面不回头:“你不上来,不打算随我走了嚒?” 梅孝廷便知道他的腿永远也站不起来了。 “哟~,大早上就有客人,老刘你发财。”岸边的人渐渐增多,不少渔船里的主妇出来倒痰盂,眼睛频频往这边瞟。 “不了。”梅孝廷攥了攥拳头:“看见你活着,我便宽了心。你快走吧,不要让人发现。去那边找个好女人,然后把这里所有的都忘净。” “好,那你也多保重。”梅孝奕抚了抚轮椅,一枚青衣小仆走上甲板,把他往舱内推去。江边忽然起了大风,小仆的衣袂吹得鼓涨,正好将他满是斑驳的脸容遮挡。 他的声音便也在风中被吹小了:“总归是父辈们作歹在先,梅家欠庚家数条人命,他最后肯放过我兄弟二人,乃是出离大义。恩怨到此为止,今后但凡他的场子,你都不要再出现。” “听你的。我不会。”梅孝廷压低嗓音,目送着兄长离去。 那江水浩荡,船只在风中摇摇晃晃,渐渐便没了影子。这世上最亲的一道倚伴便也没有了。从此生死好坏各自听凭天命,他看不见他,他也看不见他,不会再有谁人关切。 梅孝廷哽了哽喉咙,忽而袖摆一拂,便也往空无之处大步走去。 …… 光阴飞快,皇城根下一场两场闹剧结束,忽而就迎来了春节。似是为了应景,早上天边还挂着稀薄阳光,傍晚忽然就下起雪来,那皑皑落雪将小院点缀,倒平添出来许多喜气。 庚武自发现秀荷犯呕之后,又新雇来两个婆子,每日里尽给秀荷炖汤进补,一点儿事都舍不得她劳动。秀荷早先的时候还不搭理,到底奈不住肚子里的小东西馋,渐渐就由着他去折腾。红姨跟着沾光多了,立场便开始不坚定,时常背着秀荷倒戈……比如庚武今天身上的那件褂子,红姨就硬说是秀荷做的。 闹着要分家的是她,背地里戳和的也是她,秀荷才没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