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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 春节本是合家欢聚、热闹非凡的时候,但太多的人家不在北京,往日拥挤不堪的一座城,此时反而显得空荡寂寥。已经立了春,气温还是极低,空气也不好,清晨灰蒙蒙的街道上,平日里棱角尖锐、线条笔挺的建筑物只剩一个个模糊的轮廓,高的甚至看不到顶。整个城市都是浑浊的灰色,看不见太阳,路灯还亮著,偶尔有几辆车开著灯慢慢的驶过,到了极近的时候才显出车头,接著车尾很快的消逝在视线里。 一辆破旧的白色面包车从雾霾中飞驰而来,车身破破烂烂,像随时要散架,偏还突然急刹,呲的一声停在路边。车门拉开,只见车上甩下一个裹著黑衣、光著双脚的男人,随後飞奔而去。 黎舒的身体摇摇晃晃,踉跄著往前扑了几步,险些跌倒在路边。挣扎几次,好容易稳住,几个大踏步,伏倒在路边的花坛上。他的双肩剧烈的颤动著,低著头干呕了很久,才勉强撑著胳臂支起身体,试图慢慢的挪动步子,东倒西歪的往前走。 黎舒赤著双脚,顶著一头乱发,脸颊烧得通红,大约是空气太冷的关系,他用衣服把口鼻掩了,只一双通红的眼睛留在外面,张惶警觉的望著四周。 魏蕾一夜未睡,就在几络都给他断了,再则他也没j" />力去多想,也没追问过,现在猛然看到,倒吸一口冷气,愣在当场。 他有料到这事的影响有多糟糕,却没料到几乎每张报纸都是头条,张张都印著他的脸,最初在公安局里最凄惨的样子;他们还在版头配上黑色粗" />大的标题,看来触目惊心,倒不像他是个受害者,反而像个罪犯;内容更是一个比一个惊悚,不过几站打开给他看,他们已把界面完全换成他新出的电影和演唱会造型,网页底图是梦一般的红色,慕容冲的身影占了一半,侧边条图则是他在舞台上身著蓝色舞衣,微微闭目的侧脸。这里依然热烈而纯粹,气氛好得像他从未离开。 他们在他的论坛上留言,只字未提最近发生的事,仿佛他们爱的那个他与如今的他全然无关,黎舒在那一方小小的服他。 “你没错,我明白,只是这件事,它不值得,我也绝对不允许,你再被伤害一次。” 黎舒无奈的叹了口气,郑鸣海的语气不可谓不温柔,不可谓不沈稳,他伸出受伤的手,说道:“事情已经出了,我不去,它还是一样在。” “鸣海,我知道自己在干什麽,”他的眼神渐渐黯淡下来,“就算这很蠢,我也不愿逃避,我知道这代价很沈重,但我要你知道,要所有人知道……我没有做任何错的事情。” 他抬起眼睛,再次望著郑鸣海,“鸣海,我没有背叛,也没有出卖过我自己。” 郑鸣海关上门,一边 />烟一边往走廊的尽头走过去。那里还站著一个男人,他正靠在窗前,旁边的垃圾桶里塞满烟头,地上则是被月光拉长的、疲惫的影子。 荣耀锦干咳一声,见郑鸣海叼著烟在身上 />半说,你觉得谁不好了?” “也不是。”黎舒想了想,笑著解释,“那种感觉很难说清,我第一次知道,原来‘同类’真的第一眼就能认出。” “喂,你什麽意思──”魏蕾听黎舒莫名其妙絮叨半说,你究竟爱谁?你敢说吗?我赌你不敢!我看你是到现在都没闹明白过。”魏蕾气呼呼的数落道:“你是既忘不了鸣海,也放不下姓荣的,你老觉得欠别人的,结果到头来,真谁也对不起!” “我……”这话说得黎舒脸颊发烧,他不满的嘀咕:“真这麽糟糕吗?” “嗯!”魏蕾一脸严肃的点点头,“我看你,没完没了!” 见黎舒的表情瞬间又黯淡下去,魏蕾将手一挥,亲热的拉紧黎舒的胳膊,“好啦,我还是很喜欢你的。” “喂,要不这样,你跟我好得了,”魏蕾笑得没心没肺,开始满嘴跑火车:“我给你生孩子,怎麽样?!” “……傻丫头!”黎舒无奈的捏了把魏蕾的肩膀,笑著摇头,“胡说八道什麽!” “我说真的!”魏蕾笑嘻嘻的,玩笑开得疯癫,眼睛却被泪模糊,她想这大概是她最疯狂的时候,她伸出双臂,抱住黎舒的脖子在他脸上狠亲一口,“我知道你只喜欢男的,但不一定咱俩不行呀,我喜欢你就行啦!” “喂──!疯子!”黎舒笑呵呵的躲开,单手扯开魏蕾,正想拍她的头骂她,却意外的看见眼前女人满眼的泪。 这是他多年的朋友,多年来一直没有忘记他、默默爱著他的最重要的朋友。黎舒的手温柔抚在她的发上,“我从来都不想伤害你,我希望你幸福。” 他将魏蕾拥在怀中,给她唯一能给的慰藉,一个纯粹只属於朋友间的拥抱,和他发自心底的话语:“我希望你能够幸福。” “那你给我唱首歌。”魏蕾哽咽著,在黎舒耳边道,“唱那时候你最喜欢唱的那首。” 黎舒沈默片刻,依然黯哑的嗓音在黑夜中轻轻响起: 所有被热泪浸透过的夜晚 如此遥远的旋转 所有眼前的远去的黑夜 挥去现在 所有漫长的疯狂的爱 经过後是如此短暂 只需要轻轻的几句,魏蕾张大了嘴,霎时忘记呼吸,只需这轻轻几句,她便可回到过去,回到弥漫了无尽青春的那个小小酒吧,回到她生命中最美好的时光,仿佛她的青春她的爱情,从未失去。 黎舒依然在她耳边唱著,声音似也褪去时光的印记,像从未受过任何伤害时一样清澈明亮,如阳光一样能直透人心底,他微笑著歌唱,眉目平静而甜蜜: 终止我每次呼吸 让心灵穿透最深的秘密 指引我 抓紧生命的美丽 如果我 现在死去 明天世界是否会在意 你梦里 何时还会有我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