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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您放心吧,我行李都已经收拾好了。”“不不不,”校长连忙摆手,“学校决定不开除你了。”“啥?”程北路觉得难以置信,这变得也太快了吧,昨天还一副不开除我天理难容的样子。“我可以不开除你,但有个条件。”校长说。程北路明白了,开不开除是次要的,“有个条件”才是重点嘛。“什么条件?”“你也知道,你失踪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校长无奈地说,“现在有媒体知道你回来了,电视台和报社的记者都要来采访你。他们还不知道你是擅自旷课去旅行,还以为你是出了危险呢。所以……”“所以你要我编瞎话?”程北路早就猜到了。“没错,”校长说,“见到记者之后,你说自己被诱拐、被绑架、或者误入传销组织,都行,就是不能说自己去旅游。咱们A大可是一流高校,学生居然擅自离校出去旅游,这种事情传出去对学校的影响不好,别人会认为咱们学校的学生不守规矩。”“哦……”程北路点了点头,突然狡黠一笑,说,“那我要是不愿意呢?”校长脸色骤变,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顾言行也急了,赶紧冲着程北路挤挤眼睛,意思是说:赶快答应啊!校长生气了,说:“程北路,你不要得了便宜卖乖!我告诉你,要不是这件事闹大了,我是一定会开除你的!”程北路也觉得应该见好就收了,于是扬了扬头,翘起二郎腿,慷慨激昂地说:“那好吧,为了母校的荣誉,为了A大的未来,为了A大能够培育出更多的优秀学子,我就委屈自己说一次谎吧!”傍晚,程北路在学校的会议室等候多时了,一会儿她要在这里接受记者们的采访。过了一会儿,会议室的门开了,顾言行进来了。“你怎么来了?”程北路诧异地问。“校长让我来的,”顾言行说,“他让我看着你,以免你乱说话。”“嘁,信不过我就别求我嘛!”程北路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眼珠子差点飞到天花板上。晚上六点钟,扛着长枪短炮的记者们如约而至,十几支话筒倏地举到自己面前,让程北路有种一夜成名的受宠若惊感。“程北路同学,首先很高兴你能够安然无恙地回来。”一个记者说,“你能给我们讲一下这段时间的经历吗?你到底是为何失踪的?又为何要到西藏去?”“我去西藏是为了参加亲戚的葬礼,我的一位至亲去世了。”程北路说,说完立刻面露黯然,眼底甚至还闪着泪光。记者们听了之后也纷纷表达哀悼,劝她节哀顺变。顾言行怔怔地看了程北路一眼——这说谎的技术也太熟练了吧!“然后发生了什么呢?”记者们追问。“我到了之后,手机没电了,我找不到去葬礼现场的路,于是我就问了几个路人。他们说可以给我带路,我当时有点担心他们是不是坏人,但时间紧迫,为了赶快赶去葬礼我不得不相信他们。没想到,走到一个偏僻的街道时,他们趁四下没人,把我打晕。后面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我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关在一个房间里。后来我才知道,这是一个传销组织。接下来的半个月,他们每天都会对我进行洗脑,我不听话他们就会打我,不给我饭吃。那段日子,我生不如死……”说到动情,程北路不禁潸然泪下。记者们给她递来纸巾,一个女记者还握住了她的手,轻轻地安慰她。“有一次我逃跑失败,他们把我抓回来,对我一顿毒打,还用小刀在我的胳膊上……”程北路说不下去了,直接挽起衣袖,“你们看。”三道平行的伤疤赫然印在她的胳膊上。记者们震惊不已,赶紧举起相机,闪光灯对着程北路的胳膊闪个不停。“真是太没人性了。”一个记者唏嘘道,“之后发生了什么呢?”程北路擦了擦眼泪,平复一下心情,说:“后来,我假装屈从,让他们对我放松戒备。终于有一天,他们同意我出门了,我的身边有三个人看着我。走到人多的地方时,我一边走,一边往身后扔十元的钞票,每张钞票上都写着:救救我,快报警!再后来,我得救了。”听完程北路的讲述,记者们纷纷鼓起掌来,赞叹道:“A大的学生,不光专业知识水平高,安全意识、随机应变的能力也高人一筹啊!真不愧是‘双一流’大学啊!”就是这样,程北路从一个擅自离校的问题学生变成了一个遇事处变不惊、机智勇敢的好青年。顾言行已然目瞪口呆。后来,记者们又零星地问了几个问题后,采访结束了。送走记者们后,程北路穿好外套准备离开,发现顾言行正在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她。“你看我干嘛?”“你……不会真的是误入传销组织了吧?”顾言行问。“那是我编的啦。”程北路挑了挑眉毛,“是不是很逼真啊?明天的头版头条就是:‘A大女学生误入传销组织,勇敢自救。’哈哈。”“……”顾言行愣愣地点了点头,显然还没有从惊诧中缓过神来,“那……你胳膊上的伤……”“那是我自己划的。”程北路说,“你忘了吗?我有病。”“哦……”顾言行沉默了许久,说,“以后不要再这样了。”“顾老师,你什么都不懂。”程北路说,“对我来说,皮rou之苦是最不值一提的痛了。”送程北路回宿舍的路上,顾言行问:“如果这次你真的被开除了,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开除就开除喽。”程北路满不在乎,“不过,我一定会报复的。”顾言行笑了:“怎么报复?”“等我哪天自杀的时候,我就写一封遗书,就说我无缘无故被学校,我投诉无门,最总愤而自杀。你别忘了,我现在可是半个名人了,等媒体爆出来之后,肯定把矛头都指向学校,到时候A大可就名声堪忧了吧……”顾言行笑了:“你这也太狠毒了吧?”程北路撇撇嘴:“最毒妇人心。”来到程北路宿舍楼下,程北路说了声“拜拜”,转身要走,却被顾言行叫住:“喂,程北路!”“嗯?”“明天有我的有机化学课,你会来上课吧?”“那可不一定。”“快要期末考试了,这半个月你落下的课,我可以单独给你补上。”“这就不必了吧。”“我每天都在办公室,你如果需要我补课可以随时来找我。”“哦……好吧。”程北路含糊地答应了,心里想的却是:我才不会去呢!“你会来吗?”顾言行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