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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厨房默默地收拾起一桌子的泡面桶,又把自己和程北路的湿衣服放进洗衣机里。处理好一切,顾言行回到房间。窗帘被程北路拉起来了,房间很黑,顾言行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害怕吵醒程北路。程北路听到顾言行的脚步声,转头看他。“你没睡?”顾言行说。“我要是哪天晚上能睡着觉,就算中头奖了。”程北路说。顾言行没说什么,走到床边,蹑手蹑脚地躺进去。像上次在酒店里一样,程北路躺在床的最左边,顾言行在最右边,他们中间仿佛隔了一道楚河汉界一般。两人直挺挺地躺着,都没有睡着。“你刚才被我的样子吓到了吧?”程北路问。“没有。”顾言行说。“嘁,明明就有嘛,干嘛不承认。”“嗯……是有一点……”程北路笑了,耸耸肩说:“跟我在一起呆久了,会经常被吓到的。你会感慨,一个人竟然可以这样破败地活着,就像一辆n手破三轮车一样,眼看就要散架了,还强撑着跑在路上……这就是我的生活。”顾言行没说话,程北路不想再说这些,于是岔开话题,问:“明天第一节课是你的物化吧?”“嗯。”“那我可以不去吗?”程北路说,“我现在跟你请假?”“不可以。”顾言行说。“为什么?”“你有什么理由请假?”“……身体不适。”“那你要先去向导员请假,然后把假条交给我。”顾言行铁面无私地说。“不是吧,”程北路失望地说,“咱们关系这么亲,你就不能给我走个后门吗?”“咱们什么关系啊?”顾言行笑着问。“……师生关系。”“所以请假必须有假条。”顾言行说,“否则我会扣你的平时成绩。”“唉,顾老师真是一身正气,两袖清风啊!”程北路没再理他。“程北路……”“嗯?”“你最近有没有好好吃药?”“吃什么药?”“你……生病难道不用吃药吗?”“你是说抑郁症的药吗?”程北路笑了一声,说,“我已经一年没吃过药了。”“为什么?”“没有希望就没有失望呗,”程北路说,“大一那年我被确诊为重度抑郁症之后,我按照医生说的,每天按时吃药,希望自己快点好起来。可是结果呢?结果就是我什么变化都没有。于是我变得更抑郁、更沉沦……所以我后来就不再吃药了,也不再期盼自己变好,自我放逐,反倒会更轻松。”“可是……你自暴自弃就永远都没有机会好起来了。”“顾老师,别给我灌心灵鸡汤,说什么只要努力总会有希望,”程北路说,“我不是没努力过,一次次燃起希望,又一次次失望,那种感觉太痛苦了……”程北路转过身子,用手托着脑袋,看着顾言行,说,“那种痛苦你是不会体会到的,顾老师。”“也许……你可以找个人陪着你……这样你会坚持得更久。”顾言行说。“找谁?你吗?”程北路看着顾言行,笑笑说,“我这个人虽然脾气又臭,又自私,但我总归还是个有良心的人,我叫谁谁陪着我,就是害了谁。所以说还是算了吧,我说过的,我这个人最好孤苦终生,何况我已经习惯一个人了。”顾言行没再说话,他知道,无论他怎么说,程北路都不会听的。“你将来有什么打算?”顾言行问,“现在是大三下学期,有人准备考研、有人准备找工作、有人准备出国留学,你呢?”程北路看着顾言行,不可思议地大笑起来:“顾老师,你竟然会问我这样的问题!”“怎么?”“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我能有什么将来?”程北路说,“如果一定要我说的话,那活一天算一天,就是我的打算。”“……”顾言行不知该怎么劝她。“对了,顾老师。”程北路说,“有件事情,还是跟你说清楚吧。上次罗恩去找你,跟你说我喜欢你,还让你好好照顾我什么的。那是她误会了,你别在意,也别放在心上。你懂我的意思吗?我的意思就是……我不喜欢你。”顾言行转过头看她,想知道她是不是认真的。“我说的是真心话。”程北路仿佛看出了他的心思似的,说。顾言行觉得有些失落,回过头。“晚安,顾老师。”程北路说完,翻过身,背对着顾言行。第二天早上六点钟,顾言行被闹钟叫醒,他挣开眼睛,发现程北路不在。顾言行揉揉眼睛坐起来,掀开被子下床,走到客厅。“程北路。”没人应。顾言行又走到卫生间门口,敲敲门,问:“程北路,你在里面吗?”还是没人应。这个场景太熟悉了,就和程北路在酒店失踪的那次一模一样。顾言行走到门厅,在门口看到了程北路的拖鞋。她走了?顾言行拿来手机,正准备给程北路打电话时,突然听到了开门声。程北路开门走进来,身上穿着顾言行的短袖T恤、运动裤和顾言行的大衣。“你干嘛去了?”顾言行问。“哦,我睡不着,出去抽根烟。”程北路说。顾言行看到了程北路手里的白色烟盒,中南海,1毫克。“去洗手吧,一会儿吃饭。”顾言行说。“哦。”程北路脱下顾言行的外套挂在衣帽架上,走进卫生间的镜子前,盯着自己的黑眼圈发了一会呆,然后打开水龙头,使劲地洗脸。她用手抹掉脸上的水,抬起头,重新打量镜子里的自己。嗯,顾言行那件老头衫一样的白色T恤穿在自己身上竟然意外地好看。程北路扯了两张厕纸,擦干脸,走出卫生间。她走进厨房,餐桌上摆着两个三明治和两杯牛奶。“吃饭吧。”顾言行说,“一会儿还要上课。”“哦……”说实话,程北路有些吃不下,昨天晚上那十几桶泡面虽然吐掉了一些,但还剩了不少在她的胃里没有消化掉。然而,她不想驳了顾言行的面子,于是老老实实地坐下。顾言行不知什么时候换上了件白衬衫和休闲裤,坐在程北路对面。“顾老师,你脸色不太好。”程北路说。“有吗?”“嗯。”“你昨晚几点出去的?”顾言行问。“大概……三点。”程北路灵机一动说,“顾老师,我一夜都没睡了,你就不能准个假吗?”“不能。”顾言行斩钉截铁地说。“而且我也没带课本,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