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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挂了,她竟然挂了,才响了这么几声就毫无耐心地挂了!坐进车里,他哐地一声重重甩上车门,还是觉得不解气,也顾不上面子里子,直接气呼呼就拨了回去。刚一接通,他还没来得及说话,那边就气喘吁吁地追了好几句:“你在哪,还没走吧?你别着急走哇,我下来了,我有东西给你!”气急败坏的人:“emmm……”瞬间又不生气了是怎么回事?挂了电话,他偏头看向楼道那边,果然看到陆酒酒拄着拐连蹦带跳地往外走,着急忙慌的样子,拖着条瘸腿,步伐凌乱得任平生看着都一阵心惊rou跳。他立即下了车,车门都忘了关,人就往她跟前冲,冲到她面前劈头盖脸地骂:“你神经病啊,这么走路腿还要不要了?”说完立即给她提溜到旁边的花坛边坐下,自己也跟着坐在她旁边。陆酒酒喘着粗气歇了歇,气息不稳地说:“我,我怕你走了,我有东西给你。”任平生眉头还是紧紧皱着,瞪了她一眼,没有好语气:“什么事电话不能说,什么东西你打个电话我不能上去拿?”“怕你已经走远了嘛。”陆酒酒鼓鼓嘴,有些微委屈,低着声音嘀咕:“来了就走,完全也没想着要看看我。”他忍不住睨她一眼,瞧仔细了才发现她刚才走得太急,此时鬓角竟泌出了薄汗,打湿了发际线最边缘的一层细细绒毛。心尖上的一块陡然又被触动了下,他有些过意不去,又暗暗有些开心。“看到你了,麻将搓得热火朝天,我哪敢扰了你的雅兴?”他语气软了下来,却不自觉带着些酸溜溜。一说起这个,陆酒酒整张脸立马都皱了起来,苦不堪言直摇头:“你是不知道我在家里都快闷成什么样子了,一个人待在房间里简直要疯,今天是缠了姥姥好久她才愿意带我去的。”任平生又看了她一眼,眉目间的神色凝滞一秒,立刻又别开视线,漫不经心道:“闷不知道找朋友聊天?”陆酒酒撇撇嘴:“左岚正在热恋期,哪有功夫理我。”任平生恼怒回头:“你就她一个朋友?”突然拔高的嗓音把她唬得一愣一愣的,大眼睛滴溜溜转了几圈,才领会他的意思,脸上即将露出喜色又强自按捺下去,弱弱解释道:“你不是……让我给你些时间么?”“时间是这么给的?”他皱眉反问,言语里充斥着不满:“我怎么感觉你是要和我老死不相往来啊?”陆酒酒咬了咬唇,忍着没笑出来。她不说,他自然不会知道,其实这一个多星期,对她而言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百般折磨,万般煎熬!终于明白,能把人寂寞成疯子的,只有心里怀着山洪海啸般的思念!这么想,一颗心仿佛泡过蜂蜜水似的,柔软温情而且还甜丝丝的。她掏出那张在口袋里压了好几天的门票,默默送到他眼前,没什么把握的问:“我请你去听演奏会,你就当带我出去散散心,好不好?”任平生迟疑地接过她手里的票,看一眼正面那个眉目如画的男人宣传照,又翻过来看看反面印着‘北厢雅座99号’的字样,料想这是高级VIP的票,不禁蹙眉还给她:“我不懂古琴,暴殄天物。”陆酒酒慌忙推了回去,啧一声,不赞同他的观点:“奏琴的才需要技巧,听琴的哪有懂与不懂,千人品琴自有千般见解感悟。若只狭隘在懂不懂,一味的去研究各类曲风最初表达的情感,体会到的不过是原作者的内心世界,高级别的附庸风雅,终究不是你自己真实的所感所悟。”“一首名曲,既定表达的是慷慨激昂,可你听的时候偏偏感到悲伤,切身实际的体会,难道就因为你感觉的不对,就叫不懂吗?”她说得句句在理头头是道的,任平生嘴角微微翘了翘,很喜欢看她这幅较真劲儿,前一刻还在脑子里来回转悠的流氓赌徒此刻正挥一挥衣袖,沿着夕阳下的羊肠小道渐行渐远。能找到她的闪光点,这让任平生心里一下子好受多了,把门票沿着票根那一侧的缝隙一点点对折好,揣进口袋里,他表示:“要是那天上班,我……”说到一半,忽而瞥到小姑娘眼里闪过的那抹黯然,心思一顿,蓦地又改了口:“…我还是提前和别人调班吧。”他话音才落,对面人的一双眼睛立马弯成了小月牙。“那你一定要来!”她激动得指手画脚:“这位古琴演奏家是我的偶像,我也是第一次听他的演奏会,能和你一起,简直太棒了!”她越说越兴奋,忘乎所以地摇晃着他的手臂,几缕落日的余晖投进那双笑眼里,激荡出别样的风情,流光溢彩,熠熠生辉,明明一眼看去温澈见底,又细瞧,却一下子心魂俱失——胸腔里的节奏无端端加快了频率,一下一下跳得疯狂生猛,他耳后一热,害怕被她窥探到什么,尴尬地摸了摸鼻尖,视线悠长绵远地移向天边。“今天天气真好!”他远眺天际的飞鸟,信口开河。旁边的人挪了挪被热气灼疼的屁股,狗腿般的完全附和:“对啊,天气真好!”作者有话要说: 以为他们就能这么腻歪下去么?别天真了,我肯定是要狗子倒追的!第29章距离瑶光的演奏会还有小半个月,不到两个星期的时间,陆酒酒却度日如年,一天一天以分秒为单位地计算着时光。实在耐不住寂寞的时候,会忍不住给任平生发微信。虽然他依旧忙碌,通常等他回复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一两个小时或者更久,好在她是一个容易满足的人,更何况有了‘他看到就一定会回复’的自信,即便他的回复反射弧略长,甚至有时候她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串,却只得到一个冷冷淡淡的‘哦’字,她依然开心到飞起。等好不容易把小半个月煎熬过去,演奏会前一晚,陆酒酒还是对他不放心地千叮万嘱:“演奏会七点半就开始了,你七点十分要到的,门口停停车,检票进去,再找找座位估计正好开始了。”任平生不断点头:“知道了知道了,没有工作耽误我还是很守时的一个人。”无心之语,却没想到一语成谶。当天傍晚五点半,他精心打扮了一番,准备出门接陆酒酒先去吃个晚饭。之前听顾谦说嘉利剧院旁边新开了一家西餐厅,法国菜做得特别地道,环境也清净优雅,最适合带小女生去耍浪漫,他当时听了就有些心动,几天前默默把位子订好了。车子临出车库的时候,脑子里还在幻想待会陆酒酒感动成傻逼的样子,结果下一秒,放在控制台上的手机忽然‘叮铃铃’地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