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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我复员退伍,在回家的火车上,我遇见了边远,他把我带进了七组。这些年我杀过不少人,但是从来没有用过枪,刀都很少用,我觉得死是个大事情,最好体面一点儿。”几个人静静地听完,戴群山从沙发里站起来,“这样,我们各自发挥所长,肥龙你还是护着高富帅。我现在手上没有枪,我去想办法开外挂,找门路。至于杨二……”他色迷迷地看着杨立中,“你去负责色诱二世祖,最好把他干掉,这样必定能引起轩然大波,要么敌方阵营散了,要么最终BOSS出场。”杨立中一脸吞了苍蝇一般的表情,“七组的人正到处找我们。”戴群山眯了眼睛,“我认识边远二十多年了,我了解他,他就算真要杀我们,也不会竭尽全力的。要不那天我们不可能那么轻易敲晕他跑出来。”肥龙乐了,“你们能敲晕边远?开什么玩笑,论近身格斗,我还不一定能打得过他。”戴群山耸肩,“瞧,要相信领导。”杨立中和边远不熟,道:“你多大岁数,怎么可能认识边远二十多年?”戴群山把他往门口推,“这个你就别多问了。”杨立中还是有顾虑,“如果边远真是更年期综合症呢?”戴群山目光狠戾,“我刚进七组的时候,他问过我一个问题,他说有一天如果接到任务是杀他,我会怎么做。我说我会先搞清楚是谁要杀他。而如果他真的该死,那么我应该毫不犹豫地开枪。”杨立中道:“他也问过我同样的问题。”戴群山问:“你怎么回答他的?”杨立中道:“我说我找个地方躲起来,等他们内部斗争解决了再说,也许就此退伍复员。”说完他们一起去看肥龙,“他肯定也问了你同样的话。”肥龙眨巴眨巴眼睛,“我就想搞清楚,杀了他以后问谁领奖金,还有我的编制会不会有变,我可不想变临时工,那就没有年终奖好拿了。”大家一起嘘他。34杨立中和戴群山在深夜的街道上慢慢走着,两个人穿了差不多式样的连帽卫衣,帽子罩在头上,手插在口袋里,缩着脖子,仿佛很冷的样子。路灯把两条人影拉得长长的。“你真的打算去边远的办公室?”杨立中问道。“只有他的电脑里会留档,我们可以从目标的资料寻找线索,如果边远有发电子邮件的习惯,那就更好了。”戴群山在墙根下立定。“那好吧,你小心。我给你十五分钟,十五分钟后我动手。”两个人在街口分头行动,杨立中穿入小巷子,那条巷子他曾经来过几次,最初的任务都由边远亲自递送目标资料,或者他自己到七组去取。后来有几次,干脆只是发送彩信,给一张目标照片,至于行动的流程则很少插手。七组的大楼和占地都不算上规模,但是如今在夜色中看着黑漆漆的大楼,杨立中觉得有些巍峨。入夜后除了大门口还有一盏路灯,整个单位看上去没有人上班,杨立中后退两步助跑,攀上围墙,翻入里面的花坛。红外感应装置应该已经触响警报,负责监视的后半夜值班人员会调出摄像头观察,他伏在灌木丛里一动不动。五分钟过去,整幢大楼依然寂静无声。杨立中贴着墙根往里走,在七组的大本营行动,最可怕的不是看见摄像头,而是你看不见摄像头。他终于走到大楼跟前,幽深的过道尽头,仿佛有什么人站在楼梯口。杨立中绕过门廊,继续贴墙根往记忆中配电室的方向前进。到了一个窗户下,他蹲下来,从衣兜里摸出一卷纱布,慢慢给自己的右手掌缠上。缠至一定厚度,他向上一跃,攀着窗台一个曲臂悬垂将身体重心上移,作完一个深呼吸,他一拳头敲碎玻璃,将手雷扔进屋里。“轰”一声巨响过后,略显陈旧的大楼几乎颤动了一下,一角炸出个大窟窿。杨立中向前奔跑,子弹“嗖嗖”地从身旁擦过,他翻过绿化带,守门老大爷跂拉着拖鞋,披一件外套立在花园里,然而他的手上,是一支装了消音器的黑星。杨立中第一次觉得自己跑得像一只烧焦了屁股的猴子,上蹿下跳,左突右闪。在绿化带沿“Z”型路线奔跑,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按照当初受训时的指导在撤离。只是这一次没有避弹衣,没有通讯设备,没有枪械,没有任何与专业相关的一切,只有一枚以前行动的时候节省下来的手雷——刚刚已经被他用掉了。他攀上围墙,结果一阵刺痛从双手传达至脚底,这是遭到了低压电击,他抽搐着从地上勉强爬起来,大楼内有脚步声传来,铿锵有力。杨立中踉跄着调动麻木的四肢,拼命往前跑,他做好了第二次遭受电击的准备,将自己整个人从围墙上方摔过去。越过围墙后,他结结实实地摔在外面的水泥路面上,翻滚着爬起来,他一瘸一拐地往前走,指望着戴群山此时已经收获了一星半点的线索。戴群山这个时候正蜷缩在办公室旁边的一个小间,这里是个极小的休息室兼档案室,写字桌旁边搁着折叠式躺椅,一排排橱柜放着凌乱的纸质资料,还有雨衣、雨伞、麦片、毛毯之类的杂物。戴群山躲在柜子里,他没有边远电脑上的密码,只好把整个硬盘拆下来,攥在手里,他把呼吸的频率调整到最低,并且预备着随时被逮个正着。不一会儿外间传来脚步声,有一个陌生男人在汇报:“目标逃到了围墙外面,上出租车跑了。汽车牌照我们已经汇报调度部门,正全力搜捕。”边远大概是把自己的电脑机箱踢了一脚,道:“硬盘拆走了?”“是!”“行了,你先去忙,我检查一下还有什么东西被盗。”那人敬礼,然后迈着军人特有的步伐走了出去,即使没有穿军靴,那种铿锵凌厉的声音,布帛摩擦发出的“嘶嘶”,都仿佛吐着信子的毒蛇。边远在办公椅上坐了下来,他的办公椅是最简单乃至于简陋的木椅子,他无法摊着,只能正襟危坐。“啪!”地一声轻响,是打火机点烟的声音,边远默默地抽完一根烟,然后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冗长的按键声过后,他颇显疲惫地说道:“东西在硬盘里,硬盘整个儿给拆走了。”对方似乎又说了什么,边远道:“文件是加密的,但他们能不能把密码破了,我无法保证。”他肯定受到了严厉的责骂,几乎是灰溜溜地说了一声,“是。”又坐了一会儿,门外突然有人闯入,听脚步声,正是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