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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里,各大股东和律师正往不远处的会议室里进。她们母女待在间小办公室里说私房话,周围没别人。文梦云原本越说越近,半个身子都倚过去了,此时竟然把身子往后退,看着女儿,牙齿都要打上架了:“泊言……还没跟你说?”自从上回她当着女儿的面提起孩子的事,被女儿狠推了一把崴了脚,女儿跟自己生气不理她,她也怕再起冲突,母女很是冷了一段时间,她再没想到,那天都把事情告诉女婿了,女婿竟然还没跟女儿提过。真不会做人,梗偏让她来撞这个枪口。这里可是文家的公司,若是闹起来,她还有脸吗?夏星湖却没如文梦云担心的那样闹起来,只沉着声说:“妈你自己也是女的,怎么还看不起女人?”她讽笑一声:“星宇是我弟弟,我自然跟他好,我若自己想,让给星宇不是不行。”文梦云面上一喜,就听得女儿斩钉截铁说。“可要是别人要来抢……”话只说半句,意思全在话尾的未尽处里。顿了顿,夏星湖站起来往外走,文梦云想拦,又怕她像上回那样对自己动手,在公司里闹起来难看,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几步走出门去。夏星湖走出办公室,就见陆泊言立在门边等她,也不知道听没听见她们母女刚才的话。母亲离心,父亲失德,丈夫,也是个有贰心的,这天下,竟然真只有弟弟夏星宇是真心跟她好的。她一眼都没瞥向陆泊言,直接往会议室里走。陆泊言微不可见地叹了口气,紧紧跟在她身后。刚才看出丈母娘说有私房话要跟女儿说,他借口抽烟避了出去,没想到听到那么一番话。现在他跟文梦云的想法一样,眼前不是说事的好时机,只能先把文家的事做完。夫妻二人都板着脸,脚底生风的往里走,带着让陌生人退避三舍的气势。老股东们对文家姐妹更熟悉些,早年文老爷子常带了两个女儿到公司里玩,后来文丽云远嫁外地,文梦云却留在身边,就在文家的公司里任职。夏星湖身为孙辈,又不姓文,大家对她了解较少,众人早从律师那儿得知了遗嘱的真正内容,此时见到相貌有几分像文老爷子的她颇有气场走进来,竟然都有点恍惚。律师不着痕迹地看了她一眼。文老爷子的遗嘱这几年修修改改,没有十个版本,也有八个版本。他此时拿出来的是最终版本。虽然版本众多,但他心里都有数,在前几个版本里,文老爷子给孙辈的股份可不是像现在这样,夏星湖和夏星宇股份相同,而是把夏星宇的那一份,全记在了夏星湖身上,直到夏星宇年满十八周岁,成了年,才发还给他。他只看了一眼,就接到陆泊言瞥来的眼风,若无其事低下头去,心想幸亏文老爷子拖到孙子成了年再走,要不然这一家子还有得折腾。夏星湖并不知道还有这一层事在,坐到空位上,等了一会儿,人都到齐了,文梦云却迟迟不来。第22章答案哪有母亲当众打女儿脸的。夏星湖还没怎么,陆泊言先把脸放下来了。他年轻,面相又善,文家与陆家又是姻亲,往常都是带了笑来的,做事也和和气气,虽说这两年接了陆城的班,文家上上下下却只当他后头是有陆城在拿主意,心里到底有几分轻视在。结果就是这么个年轻温和的男人,三两下就把妻子股份的事办妥了。只结果不尽如意。陆泊言还当夏星湖是存了跟文梦云硬着来的意思,扣住自己的合法利益不放,却没想到他把人逼来了,夏星湖仍然把股份给夏星宇让渡了过去。可还没等他诧异,她又说弟弟还在读书,不懂经营,就先由她帮着照管着。文梦云那边还没嚷起来,夏星湖就甩出一纸合同,白纸黑字写得分明,竟然是早就和夏星宇订下了。她的心里如同坐了过山车一般,急上急下,等想明白了是儿子女儿联手把她排在外头,心里堵着一口气差点上不来。就连夏秋冬都对夏星湖刮目相看。这个女儿,从小就爱娇,性格上总有些说不出的弱处,他想着反正是个查某(闽南语,泛指女性),弱就弱些,难道还能指望她能光宗耀祖不成?后来她病成那样,他也只是摇摇头,半点没觉得自己和妻子为人父母的做得不够或是不对,只当她太娇气——这附近几个城市,哪个女子不是这么过来的?妻子跟女儿说的那些话,在他看来并没有什么不对,她倒还顶上了,还得了那么个不能往外说的病。陆家肯接着,自然再好不过,夏星湖进了陆家名下的医院里治病,他还觉得松了口气,不必担心陆家为了面子把女儿退回来。人活一世,可不就为了一张脸。后来看着女儿从医院出来了,还当她好了,没想到还是病的,上回竟然连母亲都敢推,这一回,更不知道要做出什么来。陆泊言当着众人给夏星湖撑足了面子,背地里却不由苦笑。夏星湖跟丈夫在外头演示了一番什么叫夫妻同心,享受着他所有的保护,把父母不可置信的质问通通隔在身后,回到家里就直接实行了分居计划。陆泊言心情复杂:“没这么过河拆桥的。”夏星湖眼尾都不瞟他一下。陆泊言扶着门框看了半晌,见她随意收了几件衣服,带上常用的护肤品,用力盖上箱子,走上前摁在箱子上。夏星湖拧眉:“放手。”陆泊言低低地说:“我走,你留下。”夏星湖思考数秒,挥开他摁在箱子上的手,把它打开,东西一样样物归原位。再回头,陆泊言还站在身后,她用眼神示意:还不走?她留他走的话茬是陆泊言自己提起来的,这会儿也不好马上就反悔,只得退了两步:“你……好好休息。”转身出了房间,陆泊言手指连按,发了几条信息。走到楼梯口,他回身望,卧室的门紧闭,夏星湖并不如从前送他离开一样,开门出来送他。他内心微怅,却只能依言离开。夏星湖从窗口看到陆泊言的车从车库里出来,很快开车走了,反有些发怔。自她十六岁开始,陆泊言向她告白在一起,他们就从来没有吵过架。她是娇气点,但从不无理取闹,陆泊言更是温和宠溺,却没想到唯一的一次大争执,竟然直接就奔向了分居。她对人生的想像和计划里,从来没有想到过二人会有今天。算了算,今年是他们在一起的第七年。竟果然如歌词里所唱的那样,“一年暖如棉,三五年薄如麻,七年之后只剩赤膊上一缕轻纱(出自蕊哥儿《七年之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