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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几十年,还是头一次遇见这般诡异之人,甚至都没见对方动手,她便已经受了伤,若不是最后受了那女子极为强劲的一记掌法,她都不敢肯定对方是人。“你的仇人。”她的声音清清冷冷的,并不冻人,根本不像对“仇人”所用的语气,倒更像是路上遇见一个知道名字的人,于是便相互打个招呼,仅此而已。女子声音还很是年轻,甚至太透着些稚嫩的气息,赫然便是那才从悲欢谷出来的沈君慈。她的背脊很直,身形修长,月光洒在她的身上,为她添上了一层淡淡的光,但是由中年女子看过去,便只见得她隐在黑暗中那看不清表情的脸,像极了索命的无常。“哈!我的仇人不少,你又是为谁而来?”女人不停地蹬着脚往后退着,她一边扫视着周围,一边强装淡定问道。为谁?——为她自己。上辈子闲散居的围攻之仇,她可从未忘过。虽然这人并没有在那次围攻中对她或是秦纵造成什么伤,但是却不代表他们就无仇了,参与了围攻的每一个人,只要是报着想要杀死他们的心来的,那就算不得无仇。因为就结果而言,她的确是死了。沈君慈并不回话,只是脸色愈发的冷了,脚下的步子也加快了些,不再像之前一般不急不缓。“唰。”只听一声破空声响起,那不知从何而来的匕首顺着女子的耳畔刺过,扎进了地面,女子的身子顿时一僵,瞪大了眼睛。她突然想起了一个人——一个在十七年前便死了的人。“哈哈哈!!!!”女子突然仰面大笑,面上写满了癫狂之色,沈君慈脚下一顿,在她一步之远的地方站住了,微微的皱起了眉。“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女子终于停下了笑声,看了过来,恐惧被狰狞所取代,看起来就像是从地下爬出来的厉鬼。“不愧是秦无笑的小孽障,果然没那么容易死——”女人一边咆哮着,一边支撑着身体站了起来。秦无笑?沈君慈眼神闪烁了一下,谁?女人无疑是认错了人,沈君慈对此不感兴趣,却也没打算跟女人说自己和她到底是什么仇,认错了便认错了罢。扎进女人腿里的数十枚刀片让她颤抖个不停,看起来就像是随时都会倒一般,她怒视着沈君慈,身子往前一倾就要扑过去。沈君慈手虚了虚眼睛,就要动手,只见女人脚下突然一转,便背朝着她朝着门口奔了去,之前的举动不过是为了这逃跑的举动所做的掩饰。沈君慈闭上眼睛,轻轻地叹了口气。空中有细微的声音响起,随后便是“嗤”的一声,鲜血从奔向大门的中年女人脖子喷洒而出,溅红了老旧的木门和脏乱的地面。“噗通。”随着rou体砸在地面上发出了沉闷的响声,沈君慈睁开眼,看见的便是女子倒地的景象,她就这么静静地看了一会,才运起轻功离开了院子。沈君慈轻手轻脚地回了屋子,没敢发出任何声音,就怕让秦纵有所察觉——就算他俩的客房之间还隔了好几间屋子。毕竟那家伙的耳朵总是好得惊人。沈君慈一边将换下的衣物叠好用布包起来,一边有的没的地想着秦纵的事,说起来,下午那只傻狗还因为房间隔得太远而低落了好久。一想到总是跟在她身后叫着“君慈君慈”的秦纵,沈君慈便不由地觉得好笑,因着上辈子的回忆而有变得沉重的心情也好了许多。再等等。等我再喜欢你一点,等我报完仇,等我能把自己完全交给你……到时候,一定陪你走完这一辈子。“接下来我们要去哪?”秦纵老老实实地坐在梳妆台前,盯着镜子里正在给他梳着头发的沈君慈——虽然看不见脸很遗憾就是了,不过他还是觉得开心。昨日吃完饭君慈本来就想要带他离开的,但是后来不知道为何又改变了主意,定了屋子说先休息一番再做打算。如今也休息了一日,秦纵毫不怀疑沈君慈已经想好接下来要做什么了。“玩几天。”“哎——君慈居然会有想玩的时候?”秦纵偏过头去想去看她的脸,结果转到一半便头皮一痛,忍不住嗷了一声。之前君慈天天待在屋里处理红雀馆的事,还是七夕节的时候才和他出去玩了一下,结果就遇上了叶纤云,这两年又那般拼命……【“君慈,叶前辈说下午让你休息一下。”秦纵用脚勾住树枝,倒吊下去,挡在了沈君慈的身前,“刚好秦云送最近两个月要处理的账和密件来了,干脆去谷外玩一圈怎么样?听说青陵好像有不少渝州没有的美食哎。”在叶纤云决定收下沈君慈之时,应着沈君慈的要求,叶纤云便带着她出了一趟山谷,先不说候在山谷外的沁苑在见到她时差点哭出来,总归是报了个平安。之后沈君慈又交代了一番红雀馆的相关事宜,让沁苑就在沈家看着,而后每两个月,秦云便会自己、或者让人来上一趟,将红雀馆最近的状况以文件的方式交给叶纤云,直到秦纵内伤好了,能自己蹦哒出去了为止。“不了。”沈君慈想也没想便答了,她绕过他,继续朝着训练室走去,“你到时候将东西带给我就好。”她不是秦纵那般的天才,一看就会,她只是凡人,想要变强,只能更加努力。“那不然君慈先睡一觉?昨天睡得很晚不是吗?”秦纵脚上一松,落到了地面上,跟了上去,“等我将东西带回来了再叫你起来?”“不用。”】脑海中浮现出了沈君慈这两年无时无刻不在训练的状态,秦纵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他不懂为什么君慈会拼命到这一步。她无时无刻不在忙,忙着红雀馆的事,忙着变强。以至于从沈君慈的口中说出“玩”这个字的时候,秦纵只觉得有种nongnong的恍惚感,总觉得她该是有什么别的目的?事实上他还真猜对了,只不过目的什么的沈君慈昨晚便已经解决了。“乱动什么?”沈君慈皱眉低喝,忙松开了抓在手中的头发,将手抵在秦纵的头皮上,轻轻地帮他按压着头皮,“我想玩一玩很奇怪?”“嗯嗯。”秦纵点了点头,一脸严肃,也好在这一回沈君慈没抓着他的头发了,不然又得疼。“那便不玩了吧。”“哎……不是!”一听沈君慈这般说,秦纵一愣,而后马上就慌了,“我乱说的,一点也不奇怪!君慈君慈,玩吧?”沈君慈勾了勾嘴角,没应,任秦纵唤着她的名字,直到将他的头发绑好,才悠悠地应了一声。秦纵爱吃,沈君慈便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