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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肥又胖的大头仙鹤,同这潇湘峰上唯一与他友好的生物道别。仙鹤约莫是知道了荆淼要走,只甩个屁股给他瞧,趾高气昂的离去了。荆淼不由一怔,谢道却道:“不必在意,师弟养的都很有些脾气。”说罢,谢道便携着荆淼的手御剑回紫云峰上去了,紫云峰一片寂然,荆淼这几日在热闹无比的潇湘峰上呆着,顿觉像是两个世界,不由心生出些寂寞来。其实君无咎也不理他,但是每每望月,总有雪豹陪伴;次次练剑,也有仙鹤喂招……然而人生于世,本来孑然一身的时候就更多一些。荆淼不觉抓紧了谢道的手,然而他早知谢道很快就会离开,便又微微松了些,长出一口气,调整好了心情。今夜他已经觉得十分开怀了,人若是知足些,自然也会活得开心许多。却不料今日谢道似乎有意多留片刻,他携着荆淼的手,忽然问道:“你一人住在山上清修,是否觉得孤寂?”“尚可。”荆淼恭恭敬敬低头道,“徒弟驽笨,每日修行作息已是满当,并不觉得孤寂。”荆淼说着便抬头看了看谢道,只见他眉眼冷峻,神情颇见淡然,似只是随意提提,但即便如此,也已叫荆淼心中有说不出温暖来了。他其实也并非没有见过谢道闹笑话的模样,谢道生性冷漠平淡,不谙世事,并非一个完人,荆淼也颇为了解,但不知为何,他心中始终是有些倾慕与推崇谢道的。放到后世,有个非常形象的词——盲目崇拜。江龙泽虽是凶险,却尚难不倒谢道,他路上遇见的那位老友,才是真正令他今日态度有变的人。他那老友是位生性爽利的女修者,名叫蔚潇,嗜酒贪欢,她那会拦下谢道,实在是因为收了个弟子,溺爱疼宠的不行,致使许多酒友不敢登门,等酒虫发作,才拽了半路经过的谢道充个数,好叫她留着几分面子。称是谢道是访客,这才取出几坛子美酒来,好一过酒瘾。谢道对小辈并不上心,因而第一次见着他人师徒相处的模样,便觉得很是稀奇。蔚潇收的是个男娃娃,不过五六岁,虎头虎脑的,笑起来有两颗尖尖的小犬牙,跑来找蔚潇时还玩着水球,活像个泥猴儿,傻头傻脑的绊了一跤,摔在了蔚潇身上。谢道眉心微微一蹙,却见蔚潇毫不动气,只搂着这小娃娃,用手巾给他擦去脸上脏污,温声细语的问他摔得疼不疼,要不要紧。等娃娃跑远了,谢道方才对蔚潇开口:“你对这孩子,未免太过宠溺了。”“才不过五六岁的娃娃,你苛求他什么。”蔚潇抓着酒碗直对谢道笑道,“傻道士,我家小酋贴心可爱的很,你这没当过师父的人怎么懂。我跟你说,他夜间做噩梦怕了,嘟着嘴巴倔强不服软又害怕的模样特别招人疼;他年岁虽小,却很懂事,我若买些果子给他,便别别扭扭洗净了分给我……哎呀!”蔚潇一拍谢道的肩膀,差点将他半个肩胛骨拍散了去,谢道一挑眉,只见蔚潇已有些醉了,冲着他嘿嘿笑道:“你不懂吧,这小孩子多可爱啊,你以为都跟你似的,嗝儿!没劲儿透了?”她说着,打了个酒嗝,醉趴下了。“师尊,到了。”少年温暖的手从掌心抽去的感觉让谢道回过神来,他低头凝视着眼前这个眉目清朗的少年郎,便伸手摸了摸荆淼的头,见对方疑惑的抬起头来,不由说道:“当年见你,还是个小娃娃呢,如今都已这样高了。”荆淼不由失笑,便道:“师尊说笑,我在山上修行都已有七八载了,总不能永远是个小娃娃。”哪知谢道听了,却轻轻拍了拍他的头淡淡道:“你自己修行不够罢了,苏师弟便是十五岁得道,定下了筋骨,因而永是童颜。”这位苏师弟不必说,荆淼已经清楚是谁了。风静聆的师父,翠羽峰峰主——苏卿,性情暴烈如火,嫉恶如仇,天生童颜。是个腿短……的矮子。作者有话要说: 人物有话说:谢道:做不到,只是因为你修行不够。荆淼:并不是很想要这种情况下的修为!苏卿:我的剑!为你出鞘!【暴怒】长得比师尊还要师尊的风静聆:……第12章开启跟宠修行总共分十二个境界。练气、筑基、融合、心动、金丹、元婴、出窍、分神、合体、洞虚、大乘、渡劫。在心动前期基本都是淬炼rou身或是充盈灵力,并未彻底令五根明净,洗去体内五谷脏垢。直到金丹破元婴后才会重新洗筋伐髓,重得纯正之身,不再变更。因此金丹与元婴是一个巨大的分水岭,而荆淼的心疾难以愈合,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一边修炼,伤势又未曾痊愈,纵然身体越发强劲,伤势却也愈发深重起来。而苏卿的情况则与荆淼截然不同,他天纵奇才,与谢道不分上下,年轻时还略胜一筹,十五岁便入了心动期,后来又得造化,有一前辈临死前助他连破金丹元婴两重大关,却也使得他日后漫漫仙途,永远定型于少年时期。无论怎么说,苏卿年少时有大造化,青灵老祖本来担心他会骄躁过度,哪知苏卿得知自己永生永世只有这么高了,反而日渐颓靡,丝毫不见半分欣悦欢喜,真是令人哭笑不得。二人闲谈了一会儿,荆淼本以为就要分别,哪知谢道老神在在,全无要走的意思。荆淼虽说不觉孤寂,但有人相伴,自然胜过清修孤独,便想着松懈一日也只不过是一日,自然还是师尊重要,说不准谢道还有什么事情要说。谢道虽是生性淡漠,却也知道自己是如何的不通人情世故,之前与蔚潇一聚,才觉自己也许对荆淼实在太过疏忽。然而他本也就不善此道,一时半会儿即便想表达亲近之意,却也不得其法,便沉默半晌,只道:“你明日亥时到后山剑炉处寻我。”荆淼不知谢道心中复杂,只当谢道留下来只为说这件事,便恭恭敬敬的低下头称道:“徒儿知道了。”于是谢道便又瞧了瞧荆淼,他寻思着若是荆淼如阿酋那般扑到自己怀中,约莫自己也是不会拒绝的,然而细细思索一下,以荆淼现在的年纪与个头,实在不大适合这样做。更何况荆淼本就生性沉稳,自然也不会做出这般稚嫩之举。谢道想了又想,不由微微叹了口气,只顾唤出长剑离去了。第二日天还未亮,荆淼就醒了,他的心疾虽然有所缓和,但久成沉疴,不时便会闷痛一阵,今日竟毫无异状。他推开窗门,只觉这看惯了的荒僻居所仿佛都鸟语花香,清新无比了起来。日常的挑水做完之后,荆淼起火做饭,吃了早饭才开始修行,亥时虽在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