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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就有不同的讲究,他们的道体多是倒行逆施,与名门正派性情也多有不合,因功法更爱死气尸气或是七情六欲盛行之处。久而久之,正邪界限也就分得清清楚楚,秦胜居所在望川界内,与蜀岭相隔足有千万里,中间隔着大海,与名门正派们很有点井水不犯河水的意思。这么远的距离,也不知道那谢道是怎么来的。秦胜心中腹诽了一阵,快步走回屋内,段春浮眼上蒙着白布,脖子上也裹着一层药布,正在饮灵茶,今年新春刚择下的云山碧叶,清味四溢,唇齿留香,按正常市价约莫是十枚灵石一两。不过段春浮没花一分钱,这是秦胜的礼物。至于秦胜是抢是夺,就不是他关心的范围了,反正不可能是买的。“信发出去了吗?”段春浮循声转过了头去,他看不见,面向自然有所偏差,秦胜便自己调整了位子,坐在段春浮面前,从怀里掏出油纸递到段春浮手中。段春浮却不领情,只问道:“信发好了吗?”“发好了。”秦胜推了推段春浮的手,说道,“你喜欢的糖糕,趁热吃。”段春浮这才慢慢打开油纸,拿了一块糖糕,咬了一口后又问道:“这几天外头好像清净了许多?”“你不知道吗?”秦胜冷笑了一声,“谢道这几日闹得人心惶惶,不过他变成那个鬼样,难为你也认得出来。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差点被他杀了,还心甘情愿的。”他这话说到后头,已经有些酸溜溜的了。其实段春浮认得出谢道,一来在于他盲目之后得了天残老人指点,习惯以灵分辨众人;二来他摸到了谢道手上的那个龙镯,天残老人当日送这对东西时并没有避开段春浮,段春浮也有幸摸到过;再来五年前谢道闭关,因而猜个八九不离十。谢道入魔了。不过这番话,段春浮自然是不会跟秦胜说的,一来没有必要,二来他也懒得解释什么。糖糕吃了半块,段春浮显得有些心事重重,秦胜最见不得他这样,只要一与天鉴宗有关就整个人都变了,因而冷冷道:“他那日差点杀了你,你不准我杀他,现在我已经杀不了他了,你不要后悔。”“我有什么好后悔的。”段春浮嗤笑了一声,将油纸搁在桌子上,端起茶饮了一口,将口里那团糖糕冲下喉咙,转身就走。谢师伯曾帮他去求天残老人,无论是因为什么原因,段春浮心中都是记得这恩情的,倒是荆淼……段春浮摸了摸脖子附近的药布,脸色微见凝重起来,底下的淤痕这许久还没有散去,若非是秦胜,他恐怕就要命丧当场了,谢道显然是已经完全入魔了。他自然没有什么,只不过是伸以援手帮了一帮,心中有数,并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只怕荆淼会十分难受。他清楚荆淼的很,看着老成持重,其实心思细腻谨慎,谢师伯此事恐怕会给荆淼非常大的打击。秦胜看着段春浮回到房中,不由很是恼恨,他向来不善言辞,在段春浮面前更显得拙嘴笨舌,想了想,也不好在段春浮这儿发火,便出门去找人撒气。望川界虽跟修真界相隔甚远,但消息往来却并不艰难,总是有人专门赚这样的利润,仙凡但有所欲求,那么利益也就从中而生,并不奇怪。段春浮看不到东西,消息是那情报贩子口述给他的,清清楚楚的很,说是天鉴宗有一位姓荆的新峰主刚举行过大典,似乎是继任紫云峰峰主。这消息贩子略有存疑,消息来源虽说是千真万确,然而谢道如何卸职却没有说清,便不算清楚明白,只是段春浮要情报要得急,生怕砸了招牌,不但重复说这消息是半真半假,更是便宜卖给了段春浮。看来谢师伯入魔此事,许多人尚未知晓。按照秦胜的说法,谢师伯全身都布满了功体逆脉而形成的血纹,看来他容貌几乎都被血纹遮住了,否则按照望川界的悬赏榜,谢师伯入魔此事早被宣传的沸沸扬扬了。只希望……消息千真万确,他在信中写的是故人来信,荆淼要是真成了峰主,那必然能看到信,接下来就只等回信了。段春浮倒不是存心想害荆淼,只是他心中明白,依荆淼的性子,无论谢道是什么情况,他肯定也是要管的。更何况这是他们师徒之间的事,他说了,怎么处理是荆淼的事。再者——段春浮始终觉得谢道虽然入魔,但心中应当尚存一丝人性,他当时挣扎着在谢道掌下说出荆淼名字的时候,谢道的的确确有点犹豫与迟疑,这才使得秦胜成功将他救出。荆淼在谢师伯心中,的确是与众不同的。……虽说大典繁复累人,但荆淼还是不敢轻忽,隔天便走马上任,打算看看邪道中人的资料。望星阁之中弟子不多,性情多数沉静和善,不善言语,但凡荆淼有所要求,绝无推辞。荆淼一到望星阁,说要看邪道中人的资料,众弟子都纷纷露出了钦佩无比的神色,各种卷轴搬了一个上午都没有搬完。荆淼在旁边看得汗如雨下,忙道:“不麻烦诸位了,将书柜与我说个清楚,我将这些看完后,自己攀梯上去看吧。”弟子们倒也十分客气,有点你推我让的,其中一名叫做柳镜的弟子约莫算半个管事,便过来与荆淼说话,他话不多,但很有条理,也简洁明了:“太微,紫微,天市三处都是邪道之人的记载,四仲中星以星火、星鸟则是邪道近期记录,二十八宿则是名门正派与各位大能的,其他药草、法宝、地理等物也均有记录,都在上星辰,各地地图在中星区。”“噢……”荆淼听得一愣一愣的,半晌才点了点头道:“多谢。”“弟子本分。”柳镜颔首道,众弟子也各自去忙碌自己的事了。望星阁果真如掌门所说,事多时极多,不多时却又一点也不多,众弟子也颇为安静,整个望星阁静悄悄的,只有卷轴铺展收敛的声响。卷轴记载条理清晰,简洁有力,虽只是再简单不过是人物资料记载,却看得出记载者十分用心,用词也很中肯。卷轴末端下垂着流苏,系着一块玉牌,荆淼探入玉牌处一看,只看到一张邪气的面容投影,收录于……千年之前。荆淼又看了几个卷轴,久得少说有三四千年了,近的也是在近百年内,有些有玉牌,有些没有。甚至有几个人消息备注的全是不详,连性别跟真名都是不详,只记载犯下什么罪恶,悬赏令上多少功勋,有哪几家宗门在悬赏。将大概的卷轴看了个一小半,天已经暗了,望星阁之中没有日夜更替,不知哪位弟子帮他倒了茶水,等荆淼从卷轴里回过神来,茶水已经凉透了,他喝了一口,被激灵的醒了醒神,将自己看完的那些理了理,按照卷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