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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是得不到,常丹姬心里再也是容不下其他人了。她说起了这件旧事来,心情便不见得多好,抛下谢道就自顾自的走了,她要去做些快活的事,饮酒也好,杀人也好,总之不要像现在这样,一点儿也不开心。谢道也不管她,他自己一个人本就是独来独往的,也很自在,便只是睁开眼睛,帕子蒙着他的眼睫,朦朦胧胧的光覆盖着,眼睛里便映着十分纯净的浅蓝。“我好想你。”谢道轻轻的说道,他的嗓音倏然沉了下来,带着一点沙哑的柔情万千,听起来有一种被大漠风沙磨砺后的干涩与柔软,叫人很容易想到风沙茫茫的夜空里那一轮明亮圆润的月亮。“我这就去找你。”他话音刚落,人已经不见了。第68章谈恋爱自从谢道不告而别之后,荆淼虽然很担心他,但大概知道他眼下过得非常悠哉自在,并不是如自己所想那样正在受苦,也暂且算是放下了心。段春浮虽说被逐出师门了,然而在他心里依旧是把自己当做天鉴宗的一份子,秦楼月与凌紫舒与他关系都极好。因而寻找君侯这件事,苍乌并未要求段春浮做些什么,他却热切十分,为此四处奔走。白凰他们似乎猜出了段春浮的身份,但张阳羽为人聪明的很,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心里门儿清;白凰与刀浩然则是万事不挂心,白凰性情冷若冰霜,不愿意管他人的闲事,自然全不在意,刀浩然更不必提。望川界的消息说不清打哪儿来,然而但凡想问的,却应有尽有,甚至连一些无稽至极的问题都有。比如说死人如何复生?其中一个答案是做成活傀儡。再比如说生得丑陋如何叫别人喜欢上我?答案是刺瞎别人的眼睛。之类种种,荆淼一直挺奇怪这些答案被人买走了之后不会有人过来砍这些不靠谱的情报贩子吗?君侯尽管隐藏的颇深,然而蛛丝马迹却是在所难免的,众人追踪了数日,到底是寻到一点儿疑是君侯的线索。荆淼修为不深,段春浮又是盲眼,他们俩暂且留在宅子里等候消息,苍乌与白凰等人听段春浮说了说望川界的规矩,便按着消息追踪而去了。段春浮对他的宅子很熟悉,似乎也很习惯一个人生活了,荆淼留在宅子里,反倒觉得有些外来人的生疏。他们的确已经许多年都没有见过面了。“你这些年还好吗?师尊说你随天残老人修行,都学了些什么?”荆淼接过段春浮手中的坛子,刚刚段春浮打树下挖出来的,入手只觉得奇冷无比,便问道,“这里面装得是何物?”段春浮面容上浮现出怀念的神色来,摇头笑道:“以前是我问你这么多问题,没想到有一天也能听小猫儿你问我这么多的问题。”他从袖子里掏出一竹筒的春茶,忽然神秘兮兮的说道,“别的先不说,你猜这里面是什么?”“是什么?”荆淼也乐得跟他胡闹,微微笑着问道。“是云山碧叶,坛子里装得是九龙山的初雪,我埋了一年呢,本来是想拿来酿酒的,不过现在拿来烹茶给你喝也不错。”段春浮嘿嘿一笑,“说来真是奇怪,小猫儿许久不见,脾气好像好了很多,这么温柔,我还有点儿不习惯。”荆淼忍俊不禁道:“怎么说得好似我待你很差似得。”“没有啊。”段春浮沉重的拍了拍胸脯,深沉道:“我知道你嫌我是假,爱我是真。”荆淼摇头一笑,也不去理他那趣话,烧上水,将茶叶往两个杯子里分了分,水还未烧开,忽听得段春浮说道:“小猫儿,你有没有觉得……背后凉飕飕的?”“什么……”荆淼一抬头,只见谢道阴森森的站在廊下,天气不算太好,他的脸色更是难看,阴沉的仿佛能滴出水来。“师尊!”荆淼扶着桌子站起身来,他心里见到谢道是十分欢喜的,但见着谢道神情不对,却又有些忐忑。前些日子谢道想对苍乌拔剑的样子还历历在目,如今谢道入魔,情况并不是十分稳定,荆淼纵然有心亲近,可是又怕他性情反复,喜怒无常。水已经煮开了,段春浮轻车熟路的给自己冲开了茶,嗅了嗅茶香,吹了几下,微微抿了一口,很是有点沧桑的叹道:“难怪,难怪。”“难怪什么?”荆淼见他拿着水壶,便伸手去接,又问道,“你没烫着吧?”谢道的脸色又难看了许多,段春浮虽看不到东西,但心思聪慧的很,便伸手按住荆淼的手臂,摇头晃脑道:“小猫儿,我问你啊,要是用难看跟非常难看来形容,师伯他的脸色现在是哪一种?”“非常难看。”荆淼下意识答道,把水壶搁在桌子上。“我想也是。”段春浮撅了噘嘴,煞有其事的点头道,“否则我就不会背后一直冒寒气了。”荆淼皱了皱眉,他下意识还是不希望别人知道自己喜欢谢道,又或是谢道对自己有这样的感情,即便是段春浮也一样,然而听段春浮的语气,他似乎又对此事很是了若指掌的模样。“浑说什么。”荆淼轻拍了一下他。“师叔,坐下一起喝杯茶怎么样?”段春浮笑嘻嘻的躲了一下,也由着荆淼去,捧着茶杯说道,“你之前问我那么多话,总不好过河拆桥吧。”谢道听了,闷不吭声的从廊下走了过来坐下,冷冷道:“瞎子,你今天的话真多。”段春浮喝了口茶,嘿嘿一笑:“旧友来访,话多点无伤大雅。”荆淼瞧他们俩似乎很是熟稔的模样,心中不由有些纳闷,不过谢道待人没有杀意,他自然是乐见其成的。段春浮只拿了两个茶杯,荆淼将自己的推给谢道,便站起身来要回去,说道:“我去再拿个杯子来。”这话刚落,谢道就跟着他站了起来,段春浮一把揪住他的袖子,狡黠笑道:“你可别走,你走了,指不定回来我就连骨头也剩不下了。他现在见着没动过杀念的,只有你一个了,我可不想在师伯手下讨苦头吃,我去,我去拿。”他说着还真站起身来往屋里走去,荆淼只好坐下,谢道便也随着他一起坐下。“师尊,喝茶。”荆淼望着谢道,提起水壶帮他冲泡了一杯茶,谢道就低着头看那不断打转的茶叶,叶子慢慢在热水的冲泡下舒展开来,茶水清澈,淡淡的香气慢慢溢出杯口。“你不要喊我师尊。”谢道顿了顿,忽然说道,“你看的不是我。”不知道为什么,谢道分明只是失忆了,他的言行举止之中都没有任何晦涩懵懂之感,可他给予人所体现出来的感觉,却是分外的青涩与天真,就像一个茫茫然不晓事的稚童一样,爱恨都分明的刻骨,喜憎也鲜明的直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