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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唾手可及不在乎的东西,失去了才知道有多重要。刚出门,老散修却已经迎了上来,他那女儿就跟在身边,也在父亲身边侍候着。老散修上下打量着宋顾追:“我早上听小蓝说你昨夜喝了药之后就醒了,一晚都没事?”宋顾追掩饰不住心中的欢喜:“嗯。”应了一声又收敛的笑意:“道长以为这是怎么回事?”老散修捋着胡子,那模样分明是不想将话说得太满:“现在不着急,再等等,要是等到中午还没事,就该是大喜事了。”这话里的意思清楚明了,几个人也不回屋了,就在院子里停着,老散修慢慢拨弄花草,计青岩继续下棋,宋顾追就站在树下不知看什么,虽说各自在做各自的事,却都在等。度日如年,当真是度日如年。每一刻过去,心中的期待便多一点,也更着急一分。终于那太阳升到了树顶,宋顾追掩不住心中的喜悦,眸中溢彩,说道:“还是清醒着。”老散修笑起来:“恭喜恭喜,毒怕是已经解了。”几个人的脸上都是欢喜无限,宋顾追要低头跪下来:“多谢道长救命之恩。”老散修连忙将他扶住:“老朽不过是尽我所能,几个月都不见起色,老朽惭愧。昨天的药与平时的有什么不同?”“没有什么不同,我自己多给他添了清心散热的草药。”他身边的少女红着脸笑。宋顾追见她开口总不免有些尴尬,收敛了笑容,恭敬又有礼地说:“多谢姑娘。”计青岩也道:“多谢道长和姑娘出手相救,上清宫欠道长一个人情,改日必定奉还。”这少女的心意明眼人看了就懂,这时候反倒不能多说了,老散修连忙打圆场:“你来之后还没在山中转转,小蓝陪着宋公子出去玩玩吧,我跟三宫主说几句话。”宋顾追更是觉得浑身不得劲儿,却也不能说什么,低着头随着那姑娘出了门,突然间像是被人把舌头拿了,不言不语的,只是客气地站在一旁。“去山脚下的溪边桃林看看吧。”小蓝红着脸低语。“也好,姑娘先行。”宋顾追做了个请的姿势。两人一前一后地往山下飞,小蓝不知该说什么,宋顾追也不知该说什么,一路上只是悄然无声。不久到了山下,小蓝指着眼前一条清澈的小溪:“桃林就在后面,春天好看些,夏天花都谢了。”说了这句又是无语,两人只是在溪边站着,宋顾追点头道:“不错,桃花春天开。”说着他往前走了几步,小蓝也垂着头跟上来,两人缓步行着,转过一块巨大的石头,宋顾追的脚步突然间停下来,僵直不动地望着前方。小蓝不知他为什么站住,刚也要探头看,宋顾追将她猛地一推:“避开!”眼前一块一人高的巨石,上面站着一个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男人,一身黑衣湿透,脸上滴水。那男子方才似乎也分了心,没有觉察到他的存在,一时间也是愣住,四目相对。可是让宋顾追僵住的却不是他。黑衣男子的目光极是复杂,略有些狼狈地看他一眼,突然间转身,朝着后山疾飞而去。宋顾追还是站着不动。小蓝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顿时惊叫一声:“有人、有人死了!”一道血水自浅浅溪边蜿蜒流淌到脚边,面前的巨石上触目惊心地躺着一个看模样未及弱冠的少年,脸上一点血色也无,身下流出一道道血痕,沿着巨石流下来,融在溪水里。宋顾追的脸色却比这少年的还要难看,一个脚步飞上巨石,单膝跪在少年的面前。小蓝见他这副模样,也不敢再怕了,跟在后面飞身跃起,迟疑地说道:“这是从悬崖上跌落下来而死的吧。”宋顾追不说话,那样子像是听不见身边的声音,只是低着头探他的鼻息。小蓝只觉得有些慌,这两人的模样有些不同寻常的亲密,她就像是自己被隔绝在这一死一生的两人之外,像个旁观者似的,只能看,不能介入,连句话也插不进。她轻声问:“宋公子认识他?”宋顾追没有答她,把那少年的手臂抓起来搭在自己肩上,打横抱起。他举目四望,目光落在悬崖半山腰的一株古树上,刚才那黑衣男子站在树上又转头望他一眼,飞驰而去。宋顾追的目光冷厉,不再理那人,抱着少年疾行而上。小蓝跟在他身后,就像是被遗忘了似的,心头失落,不知为什么竟有些吃起这死了的少年的味来。宋顾追那关切不放的目光,那熟悉自然的动作,难不成以前就抱过他许多次了?她,还有她爹,才是宋顾追的救命恩人吧?只听一道灵气将门哗啦顶开,计青岩和老散修同时转过头,宋顾追身上的衣服染成了鲜红,怀里抱着一个冰冷僵硬的尸体,从门外冲进来。“莫仲贤?”计青岩有些意外。“岑墨行在,我刚才在山下看见了他,朝着后山跑了。”宋顾追的声音沙哑。老散修还来不及说什么,身边一声风动,身边的计青岩已经不见了。宋顾追将少年的尸体放在地上,自己也半跪下来,不自觉地握着他的手。手冰凉,他却没有走,就这么一直看着,不说什么,也听不见周围的声音,只是低着头看。少年的右手心握得极紧,早已经紫黑僵硬,宋顾追轻轻将他的手指摊开来,头微微发晕。手心里是一块皱巴巴的黑色绸布。宋顾追将那绸布捡起,在手心捻着,头突然间痛得更甚。“顾追,顾追。”天的尽头响起微弱模糊的声音,宋顾追还是不去理,却被人拉着肩膀转过身,忽然间发觉天已经变黑。他回神,计青岩正站在他面前。岑墨行的前胸开了道血口子,脸上几条新鲜的红痕,一脸冷笑地半跪在地上。宋顾追摇了摇头,计青岩模糊的声音终于变得清楚:“把他抓回来了。”宋顾追深吸一口气,喉咙却像是被人掐住,慢慢走向岑墨行,在他面前站住,突然间抓起岑墨行的衣领,低哑道:“你对他做什么了?”岑墨行紧盯着他的双眸,笑了笑:“该是问你对他做什么了。他活不下去,想死,你说是为什么?”宋顾追的眸中有丝罕见的狂怒,抽出剑来指着岑墨行的前胸。“你把他带来这里做什么?”计青岩问。岑墨行嘲讽地冷笑:“我带他来做什么,你真猜不到?”来做什么?心就像是被人攥住似的,恨。“我只是想不到他会死。”岑墨行的声音微苦,自言自语,满是灰心失意。宋顾追长年待在计青岩身边,寻常的春药怎能奈何得了他?他自己不是yin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