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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他给自己盖了个戳,自觉不负少年时光,于是转而琢磨起了谭景和年轻时候的样子。会经常害羞吗?会成天埋在学习里吗?那时候也会天天运动吗?笑起来是抿着嘴的还是很灿烂?沈华被自己的想象想的抓耳挠腮的,觉得每个谭景和都十分可爱,无论是什么样的他都喜欢,恨不能穿越回去一把勾搭上,早早过上老夫老妻的生活。说不定过久了,他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舍不得。沈华微微叹了口气,收回了漫无边际的脑补,用爪子扒住谭景和的手悠了悠。他最近时常这样突然发疯,谭景和已经习以为常,头也不回地反手挠他痒痒,轻声道:“等我两分钟,快搞定了。”沈华被挠得花枝乱颤,短暂的郁结直接被笑跑了,心情很好地晃着尾巴打量谭景和。谭景和此时扣上了一副眼镜,看起来怪人模狗样的,头发有些长了,松松地垂下来,又显得有些柔软。沈华忽然想起自己是见过谭景和的少年模样的——他曾经翻过谭景和相册,他自己还在其中一张照片中友情出场了。当时不以为意,现在沈华却突然意识到些许不对劲。他的长相从高中到现在都没怎么变过,顶多就是长开了些,谭景和不可能认不出来。那为什么谭景和从来没跟他说过?沈华以己度人,觉得不拿来调笑个八百次实在是对不起这个巧合。谭景和大概厚道点,四百遍应该也是有的。有话就直接问。沈华哒哒地把问题给打了出来,拿不准会听到什么风格的答案。他最希望是谭景和是有意把照片留下来的,可是沈华把记忆翻了个遍也没有有关谭景和的半分印象,那么想来,他对于谭景和来说也无疑是个无名小卒。如果答案真的是没认出来,沈华怕自己会忍不住把谭景和挠死。这些没边的念头一溜而过,全部融化在谭景和的一眼里。谭景和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沈华一瞬间心脏狂跳,意识到自己的想入非非竟然成了真。谭景和其人,自打少时就不怎么外向,有话也只往心里一揣,乃是个交深言浅的性子。倒也不是觉得自己那些鸡毛蒜皮有什么值得藏着掖着的,只是挑挑拣拣一番,那一点细碎的少年心事里着实是没什么足以为外人道的。自己平日里瞎想已是无聊,不必再拎出去现眼。谭景和将这种不咸不淡的日子过了很久。虽然别人呼朋引伴的喧闹偶尔也会穿过寂静的空气,轻轻地在他的心尖上敲开一个口子,漏出一点瑟瑟的冷风来。但在大部分悠闲的时光里,谭景和还是安于独处。只是他时常觉得少了些什么。像一个崩了一个小口子的圆环,滚起来和其他完整无缺的乍一看也没什么两样——顶多是自己知道途中有多少倾斜磕绊。谭景和就这样一直茫然地咕噜咕噜着。到底是少了一点,总是滚过几个轮回就忍不住停下歇会,去挨个扒拉一下身周弯弯绕绕的缝隙——或许里面就藏着那块契合的小小碎片呢?这一点心愿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直到实现的那一刻,谭景和才意识到自己竟然是这么期盼的。第16章十六章那是一个炎热非常的夏天。即使太阳懒散地躺在云层之后,也丝毫不能削减其威力。它将芸芸众生玩弄于鼓掌之间,劳苦大众们被烤成几分熟全凭它定夺。沈华就是“劳苦大众”中的一员。放学铃一响他就跑到两栋教学楼之间的连廊那打坐,本想着吹吹自然风,却没料到连掠过的风都散发着热气。沈华蔫头蔫脑地坐了一会,盘旋飞舞的浮躁心绪终于慢慢沉下来。他这才把身边的棋盘拉到眼前,不住摩挲着温润的棋子。沈华兀自思索了片刻,最终还是揉揉脑袋,将手中攥了许久的棋子向上一抛又一接,竟然就这样无所事事地玩了好一会。最后一抛他没接住,棋子在棋盘上摔了个四脚朝天,好不凄惨。沈华与它大眼瞪小眼地对视了好一会,忽然扯着嗓子往教室里喊人,不多时,一个男生就从中走了出来。沈华惨兮兮地说:“走过路过,不来一局吗客官?”同是被不通风的课室逼出来的谭景和半靠在栏杆上,手中执着的书正看到主角家破人亡的段落,不防旁边骤然传来一句十足十的拉客金句……而且还语气相当到位。他酝酿好的情绪顿时漏得渣都不剩,连带着心思也从书里飘了出去。“客官”一出来就听了这么一句也丝毫不意外,像是已经被拉客拉习惯了,轻车熟路地笑嘻嘻道:“不约。”沈华锲而不舍地继续道:“一盘棋而已!一盘棋,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说不定你还收获颇丰从此爱上它了呢!”客官不为所动:“我连规则都不熟,玩个屁。更别说你都不知道下了多久了,我像是那种幻想着初出茅庐就大杀四方的人吗——哦,我连茅庐的门都没找到。”沈华就不说话了。他宽大的校服被风吹得鼓起,沈华捞了一手的风。然后又都轻轻地漏走了。“行吧,那你回去吧。”谭景和冷眼旁观了这一出,认为那嚷嚷的未必没猜到会是这个结果。就算他们真的下了一局又如何?不外乎是压倒性的胜利,如果沈华不是抱着虐菜的心理,那这一局实在是没有意义。只是人海茫茫,知音有几何?那么多勾肩搭背亲密无间的,有幸心意相通的又有多少?有时候人愿意放低身段要求,只去求一个短暂而空虚的陪伴。谭景和一哂,将发散的思绪一把抓了回来,撇开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各人有各人的选择,没必要对别人评头论足。他于是又漠不关心地继续看书了。等到谭景和站久了腿酸活动身子的时候,他才发现沈华竟然还没走。那少年眯着眼盯着棋盘,如同入定了一般一动不动,眉宇间很是平和,有种与世无争的宁静。与之前的判若两人,也不知道他已经盘腿坐那想了多久了。棋盘上黑白子交错出了美感,像一副精心描绘的画卷,铺着一个人的心血。势均力敌,战至酣处。没有人能与他对弈,他便自己左右互搏。良久,沈华倏的一展眉,整个人随着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