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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东还想继续踹,但动了动腿还是放弃了,曹沐跟块石头似的打死不动弹,再踹下去只会让自己产生正在干点儿什么的错觉。这种时候还是保持僵直得了,曹沐只搂了他一条胳膊,那就放弃这条胳膊吧。不知道是折腾累了还是一路奔波几小时压力太大,沈东没做多少思想斗争就睡着了。早上醒的时候天刚蒙蒙亮,屋里没有钟,他的表盘也没带出来,只得先起床。床上只有他一个人,曹沐没了踪影。沈东吓得立马清醒得跟从来没睡过觉似的蹦下了床,准备夺门而出寻找习惯起床了就满处乱遛达,遛达到一半儿又忘了自己在干嘛的曹沐。不过还没等他穿好鞋,就听到浴室里传来了曹沐的声音:“沈东你醒啦?”“啊!”沈东应了一声,坐回了床上。曹沐光溜溜地站在花洒下冲水,沈东对于自己一大早就被这么刺激已经无法再做出什么反应,默默关上浴室的门。“什么时候去买票。”几分钟之后曹沐很舒坦地从浴室里蹦了出来,还是光着,身上脸上还挂着水珠子。沈东冲进浴室抓了条浴巾砸到他身上:“一会儿,穿衣服。”曹沐穿了件灰色的带骷髅头的T恤,瞪着镜子里衣服上的图案看了半天:“这个图很眼熟啊。”“这是船,船长的标……志,”沈东进了浴室洗漱,看到台子上被拆开的一次性牙刷牙膏愣了愣,“曹沐你刷牙了?”“嗯,”曹沐走过来靠在浴室门边冲他很得意地笑了笑,“甜的。”沈东本来想说你以前也不刷牙是怎么保持牙那么白的,听了这话吓了一跳:“你吃,吃,吃了?”“没有,我又不傻,”曹沐呲了呲牙,“就学你那样刷的啊,就舔了几下尝尝是什么味儿。”沈东下意识地也舔了舔牙膏。出门去火车站买票的路上,沈东带着曹沐找了个早点摊,吃了油饼和豆浆,就这两样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食物,让曹沐感叹了一路:“真好吃啊,那个饼子比我从村里拿的好吃多了!”“中午带你吃,吃正式的饭。”沈东看了看公车牌,这里离火车站只有两站地,思考半天他决定走过去,路不远,公车这种堆满人的玩意儿能不坐就不坐,省得难受。“面条吗?”曹沐东张西望地看着路边的店和高楼,“正式的面条?”沈东在岛上一直一个人吃,做饭太麻烦,他多数时间是煮面条,给曹沐做的也都是面条,所以说到吃饭,曹沐的反应就是面条,各种口味不同的面条。“不是,吃了就知道了。”到了车站,沈东走进售票厅就觉得一阵烦闷,全身都开始冒汗,他盯着几个窗口,想找个人少点的过去排队。“你告诉我怎么买,”曹沐突然凑到他耳边小声说,“我去买,你在外面吧。”沈东很吃惊地扭脸看着曹沐:“啊?”“你看你这样子啊,”曹沐笑着指指他的脸,“像肚子疼了一样,我去买呗,又不难,跟住店差不多吧?”“靠,”沈东摸了摸自己的脸,自己表情有这么狰狞么,其实他没到不能买票的程度,只是不太习惯人这么多,但最后他还是把钱放到了曹沐手上,“那你去买。”曹沐很认真地听着沈东告诉他买去哪里的票,什么时间,几张,然后转身就往售票窗走:“知道啦!”沈东出了售票厅,站在大门外,远远地看着曹沐。他并不担心曹沐买票会出问题,曹沐很聪明,学着买个票不是难事,而且最让沈东意外的是,他没有那种因为什么也不懂而产生的紧张情绪,对陌生环境除去好奇,似乎没有任何压力。但曹沐前面只剩下一个人的时候,沈东还是走了过去,站在曹沐侧后方听着。曹沐很熟练地学着前面人的样子把钱递进了窗口,报了地点和时间,然后补了一句:“两张。”“这趟没票了。”售票员在键盘上敲了几下回答。“没了?”曹沐趴在台子上,看着售票员。沈东想起来自己忘了告诉曹沐没票了该怎么办,赶紧走过去想帮他说,结果曹沐很干脆地问:“那帮我看看最近一趟车有没有?几点的?”“半小时以后有,要吗?”售票员查了一下。“要。”曹沐点点头。曹沐拿着两张票和补回来的钱转过身,看见了站在后面的沈东:“你怎么进来了?”“我……”沈东不知道该说什么。“怕我买错吗?”曹沐把钱和票放到他手里,“你看一下,没错吧?我不认识上面的字。”“没错,”沈东看了看票,“你还知,知道换,换车呢?”“我也不知道啊,前面有人说没票了我才知道可能会没票,他说换一趟最近时间的,我就跟着学了,”曹沐笑了笑,“是不是这样?”“是,走。”沈东拍拍他后背,转身往售票厅外面走,曹沐比他想象的更能适应。“以后你不想说话的时候我去说,”曹沐很开心地跟着他,“你跟我说话就可以了。”沈东听着他带笑的声音和有些得意的语气,忍不住乐了:“好。”离开车还有几个小时,沈东回酒店把东西收拾好了,给曹沐讲解了半天什么是火车,火车上有什么,曹沐听得很入神,最后还问了一句:“比船跑得还快吗?”“嗯。”沈东点头。“能看到窗户外面的东西吗?”“能。”“能看清吗?”“能,又不是火,火箭。”“火箭是什么?”“……以后再,再跟,跟你说。”上车之前沈东带曹沐去个小饭馆里点了几个菜,曹沐吃得很卖力,但因为这边的口味偏甜,曹沐似乎不是很满意,吃完之后摸着肚子:“也不是太好吃,没有你煮的面好吃。”“是么?”沈东看着他,虽然他自认为自己算是煮面小能手,但跟饭店的菜比起来,岛上那种简陋的食材做出来的面会更好吃?“嗯,不辣,辣的好吃,”曹沐继续摸肚子,“但是好象还是吃多了。”“走去车站,当消,消食了。”沈东笑笑,曹沐怎么跟金鱼似的总吃多呢。排队等着检票上车对于沈东来说有点儿像上刑,搁从前,他也会觉得不适应,但不会像现在这样全身就象套了个壳,喘不上气儿来,也许是几年看不见人的生活,让他对人群有了更强的抵触感。好容易挤上车把包放到行李架上之后,沈东都能感觉到自己脑门儿上的汗珠子镶钻似的一闪一闪亮晶晶,他一屁股坐到座位上,动都不想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