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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彩都没有。夕阳的光照到客厅对面开着的窗户上,反射的光正好投射到梁成东的脸上。他微微眯起眼睛,不知道要拿余和平怎么办。“你先松开手。”他说,“这样热不热?”余和平这才松开了他。梁成东又仔细看了看他的眼,问:“你这是怎么回事,发炎了?”余和平低头揉了揉眼睛,梁成东说:“别揉。”“有点涩。”余和平说。“你几天没睡觉了?”余和平垂着头说:“我睡不着。”“考试压力太大了?”“我学的太差了,考不上大学了。”余和平说着就带了哭腔,“我考不上,要让你失望了。”梁成东也没继续和他讨论这个问题,而是拿了眼药水过来,让余和平坐到沙发上,然后按着他的额头,往他眼睛里滴眼药水。余和平躺在那里直勾勾地看着他,眼药水滴进去,他本能地抖动了几下眼睛,那眼药水便滴在了他的睫毛上,长长的睫毛挂着药水,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金色的光。梁成东就用手撑开了他的眼皮继续滴,滴了两三滴之后,余和平忽然推开他的手,侧过头哽咽了起来。梁成东沉默地看着他,余和平一只手搭在额头上,挡住了眼睛。若他不曾见过光,或许也就甘心一辈子就那么活,如今他贪欲不止,却没有满足的能力,充满了燥欲和无力。“这次来,你家里人知道么?”余和平说:“知道。”梁成东伸手蹭了蹭他脸上的泪珠,说:“别哭了,这么大的人了,还老哭。你还没考试呢,怎么就知道自己考不上。有些人平时学习不算太好,可是考场上会超常发挥,尤其高考这种大考,运气的成分也有很多。你听话,等会叔叔送你回去。这几天什么都别想,好好准备考试。”“我不想考了,我考不上,我知道。”梁成东说:“上了那么多年学,不就为了这一次考试,说不考就不考,是不负责任的表现。”他这一句话非常严厉,顿时说的余和平没了声音。他带余和平吃了顿饭,就要送余和平回去。余和平不肯,说:“我想在你这住两天,行不行?”“不行。”余和平抿抿嘴,没说话。梁成东知道他自卑敏感,但是也没多解释。天已经黑了下来,街道两旁灯红酒绿,余和平靠在车窗上,看着外头城市的繁华,忽然扭头说:“梁叔叔,过两天我高考,你能不能陪我,我同学都有家长陪考。”梁成东说:“你爸妈呢?”“我没有爸爸,”余和平说,“我妈也不管我,她要看店。”梁成东没说话,余和平又说:“你不陪我考,我就不考了。”梁成东就笑了出来,问:“你还威胁我?”余和平没看他,只看向窗外,说:“你不陪我考试,我就不考了,说到做到。”梁成东叹了一口气,没再说话。等把余和平送到家,余欢见到就要打,余和平就躲在梁成东的身后,倔强地看着她。余欢觉得余和平真的变了,他以前哪敢这么倔。梁成东说:“孩子已经回来了,你就别责怪他了,考前压力大,也正常,这两天更重要,你对他好一点。”余欢对梁成东一直心里有些愧疚,听了这话便没有再管余和平。梁成东拍了拍余和平的肩膀,余和平就跑到卧室里去了。客厅里只剩下余欢和梁成东两个人,梁成东看了看四周,问:“他不在?”“嗯,还没回来。你喝什么?”“什么也不喝,时间不早了,我也该走了。”余欢就送梁成东出门,梁成东问:“你最近过的怎么样?”余欢笑了笑,夜色里依然美丽:“挺好的。”“以后对孩子也好一点。”余欢点点头,送梁成东上车。梁成东开了车门,说:“我走了,你回去吧。”车子从大门口拐了个弯开出去了,黑暗里忽然蹿出一个人来,手里拿着一块砖头,猛地朝梁成东的车子砸了过去,还好车子已经走远了,没砸到,余欢吓了一跳,喊道:“你干什么?”“你说我他妈干什么。”陈平往地上吐了一口,问余欢,“他来干什么?”“你问你儿子去。你儿子跑去找他了,人家把你儿子送回来了。”余欢拉住他的手往家里拽,“你又以为是什么,以为我会跟他跑?”陈平怒气未消:“再让我看见我打断他的腿。”余欢拉着他进门,他问余欢:“和平怎么跑他那去了?”“我哪知道,你不是不让我管他。”陈平直接去了余和平卧室,卧室的门却从里头反锁了。陈平黑着一张脸,在房门口站了半天。余欢见他生气,心里更烦余和平,说:“你这几天一直惯他,惯出毛病来了吧?”“你闭嘴。”陈平没好气地说。余欢瞪了他一眼,回主卧去了。1998年的高考是七月的七八九三天,五大科目,理科生考语文英语数理化,两天半考完。6号的晚上,陶建国夫妇给陶然打了个电话,嘱咐了他几句,让他不要紧张,该带的东西都带上。挂了电话,陶建国和刘娟回到家里,刘娟说:“不行,我总是紧张,坐不住,要不你陪我出去走走?”陶建国回头看了她一眼,笑着说:“又不是你考试,你紧张什么?”“我替孩子紧张。我听说新建的步行街那边有个庙,专门保佑学生考试的,今天张姐还问我呢,问我有没有去拜拜,要不咱们去那里?”陶建国就陪她往步行街去,走了二十多分钟到了那庙门口,竟然看到附近灯火通明的,好多人都在拜。“你去拜吧,我在外头等你。”陶建国说。刘娟问:“你不进去?”“我进去干嘛,老爷们还跟你们女的一起去磕头?”刘娟撇撇嘴,一个人进去了,到了里头却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竟然是余和平,大殿里人很多,他就跪在角落里,神情极为虔诚。来这的大部分都是学生家长,也是孩子和家长一起来的,熙熙攘攘的很热闹,就他静静地跪在那里,也没祷告,也没动。刘娟买了一炷香,排着队去跪拜了一下,替陶然祷告了两句,天热,庙里人多,又烧着香火,更热,不一会她就出了一身汗,拜完就赶紧出来了。走到门口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见余和平还在那里跪着呢。“拜完了?”陶建国问。刘娟点点头,额头上冒着汗。陶建国说:“这过来拜的人这么多,要都保佑了,那不是都考上好大学了,现实么?”“你不拜就不拜了,少胡说八道。”刘娟说着又双手合十朝庙的方向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