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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金额。听著那头的熟人一一汇报,曾纽恼怒地咬牙切齿,差些就要摔了手上的电话,待通话结束後,他实在按捺不住,大骂「SHIT」地踢了无辜的墙壁一脚。他就知道那个洪玉斌还是萧红的女人对男人没安好心也不抱真情,瞄上的完全是男人的钱财──尽管男人不到大富大贵,但至少有个超市。只是没料到这不要脸的女人行动起来,竟会如此迅速,而且丝毫不介意他的存在,气焰甚是嚣张,怕是因为她自信拥有那张「王牌」──现在想来,那女人很早前就暗示了,只是曾纽未完全参透其中含义。就算前秒还在气恼男人被萧红欺骗的愚昧,又因对方那日推倒他的行为而心碎,甚至又怀著模糊的放弃之心,可此刻听闻男人居然已被cao纵到这个地步上,曾纽实在忍不下去了,大步赶往停车场,驱车前去超市。「老板,你到底怎麽回事?」到达超市时,曾纽也忘记了自己竟是直接驾车前来,急也懒得再作遮掩,直接闯进超市後,他正看到男人在替一位客人结账。「大、大牛……」男人手里接过的零钱掉了一地。曾纽不悦地瞪了客人一眼,「钱付好了,就赶快走。」「……」青年的气势太过凶骇,咄咄逼人到客人不得不提著商品匆匆离去。超市内瞬间只剩下严斯谨和曾纽两人,曾纽堵上超市门,寒冰般的眼射向男人,「那个女人不在?」「……啊,你说萧红啊,她、她……不舒服,在家里休息。」「哼,不舒服……怎麽,她还真是娇贵……」「大牛,你、你怎麽这麽说话?她是真的比较虚弱,毕竟她、她……」男人的声音断在关键字词上,畏惧的眼神慌张地投向曾纽,最後却是呐呐地垂著脸,不再多语。纵使双方都心知肚明,曾纽仍是不愿直接听见,见男人故意装腔,他也不再追问,但却仍口气很冲地问,「刚才那个事算了。可我问你,你最近怎麽回事,很缺钱吗?信用卡、存款全都……」「你怎麽知道?」男人诧异地看向曾纽,像是做贼心虚。「我……」顿一顿,曾纽凛然道,「这你别管。我就问你,那些钱,是不是那个女人要你拿给她的,或者你自己把账号和密码都告诉她了?」「……」「你说啊,既然做了,有什麽怕承认的!」目睹男人畏缩的身影,曾纽真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暴躁,甚至想要抡男人一拳。「……萧红说,公司最近资金周转困难,而且还被一个大客户恶意陷害,需要一些赔偿金……」「呵……」哭笑不得地扇动鼻翼,曾纽胸闷至极,「老板,你几岁啦,这种鬼话你也会相信?」「可是……」「可是,可是,到底可是什麽?」曾纽离男人很近,逼对方不得不直视自己,「老板,看著我。其实,你明白的,也猜到真相了,你知道我没有骗你,你也怀疑萧红的话了……但你却偏要相信她……别傻了,认清现实,看穿她的真面目吧……」望著曾纽的眼仍然迷惘而忧伤,还染著些微脆弱的求助感,曾纽不禁俯身亲吻男人的眼睑,并温柔道,「我知道这真相一定打击到你……可你也不能这样自欺欺人,就算真相很伤人,但也不能逃避……而且,我会陪著你啊!」男人阖上的眼帘轻微地战栗著,最後平静地掀开,眼底却混合了一种寂寞的疏离,「大牛,谢谢你的关心了。这是我和萧红的事,我会处理好……你就别cao心了……」「你说什麽呢!我喜欢老板,怎麽可以不cao心?」「……对不起,大牛,真的对不起,可是我……现在的我,实在没法接受你的感情,抱歉……」「为什麽!」咆哮地掷出疑惑,曾纽的情绪渐渐亢奋。「我……刚才在医院,我没好意思开口……其实,萧红她怀孕了,三个月了……」男人的脸凑到胸口,让曾纽只能窥到其瘦弱脖颈的一截,看著这样唯唯诺诺的男人,曾纽的心若被剜了刀,痛到嗷嗷叫唤。「你……」其实也不清楚他想说什麽,曾纽只是想找一些能假装安抚心情的字词。「所以,我不能……」「什、什麽时候的事?也许她假装怀孕呢?」「今天去医院做检查,所以不可能是假装……」「那、那你怎麽知道孩子一定是你的,也许、也许她……」似乎不信曾纽竟会想到如此龌龊的一面,严斯谨煞是意外地盯著曾纽半晌,但仍老实作答,「就是那天晚上,没回来的那天……就、就一次……」男人的声音轻如蚊虫,曾纽的耳朵依旧听见并接受了,记忆也很快往前翻──瞒著男人萧红取消约会的事又害得男人伤心地等待了好几个小时,曾纽那天晚上下了狠心,随後在隔日将男人推送到萧红身边,却迎来一个彻夜回归的老板……大脑隐约忆起女人曾对他道「我们绝对不会分开」之类的话,再细细一算时间,曾纽发觉,女人的身孕还真有可能是老板的──全部就发生在他们唯一有机会亲密接触的那晚,更是他亲自促成的约会之夜!简直就像是自己奉送出了一样珍贵的宝物,又像是自己捅了自己一刀,呆呆伫立良久的曾纽一时哑然了,只干望著严斯谨,欲哭无泪。「所以……大牛,我们……虽然很意外,那天晚上的事我也印象不太深了,可是……我总归是孩子的父亲,不可能不要这个孩子……大牛,那天弄伤你,对不起……至於你的感情,我无法回应你……」怔忡许久,曾纽看著男人愧疚不安的神色,又故作高尚的身姿,最後还来个合理理由回绝他,气到似要爆炸──什麽该死的一切都滚开吧,他忍耐了那麽久、等待了那麽久,最後只得到这个下场,他怎会甘心!「我不要听这种废话!」曾纽的音量大到吓人,口吻更是极度凶恶,「不就是怀孕吗,有什麽了不起,你不喜欢她的话,就让她去打掉……」随著大吃一惊的目光,男人的脸上也泛起难以置信青年居然会说出这种绝情话的失望。然而,在男人开口反驳前,曾纽却反而苍白著脸,如撞见恶鬼般,身体晃晃悠悠,贴著超市门,落魄而去。方才的他,怀上的心思,竟如此相熟,就连一气呵成的狠话都如出一辙,曾纽跌跌撞撞地坐上汽车,用拳头大力地砸方向盘,随後抱著脑袋,埋低了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