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唾沫,随着这个令他觉着万分不安的人往里进,绕过一十二扇紫檀雕花大屏风,果然便看见了贾琅正坐在案前挥毫写些什么。见他进来了,方才将手中的毛笔置于了笔洗之上,笑道:“先生可有答案了?”“自然。”貔貅骄傲颔首,将那账本摊开与他看,“重点并不在那些个银两上,而在这处。”贾琅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这才发觉,他说的原来是账本所用纸张上的暗纹。“怎么,这纹路有何蹊跷不成?”“自然有蹊跷,”貔貅干脆一撩自个金灿灿的袍子坐在他对面,细细与他道,“这每张的花纹皆是不一样的。若是仔细看去,其实是他们的分赃情况——譬如这张,上面印着的梅花左侧有三朵,右侧便会有七朵。再数其它页,皆是合起来凑了个十的整数。只怕是甄家老爷真当自己在这江南只手遮天了,竟从这中间贪了一百多万两!”他狠狠地拍着书案,“一百多万两啊!这能堆多高的银子——”“又来了。”贾琅无奈地叹口气,将那账册接过去,一个个细细查探,果然如此。只是那花纹原本就颇浅淡,再衬上纸上浓黑的墨迹,愈发不显眼了。想必王大人将这般重要的东西记在这账本上,本来想的,也是不会有人对这样一本可信度全无的账本进行深究,因此放心大胆的将它藏在了这账本中。“果然不愧是貔貅,”他随口赞叹道,“这般居然也能被你看出来——”话方出口,贾琅便觉出自己一时失言点破了,忙抬头去看眼前的神兽。结果那傻孩子还洋洋得意地点着头,应道:“那是自然,对这银钱一事——等等,你方才说什么?”他一下子瞪大了眼眶,雾蒙蒙的黑色眸子又圆又亮,惊道:“你怎知我是貔貅?”贾琅:......谁来告诉他,神兽都是这样的智商吗?“你你你......”貔貅急的几乎要跳脚,像是被谁烧了尾巴般从椅子上跳起来,一个劲儿地转着圈蹦跶,“你一届凡人,怎会知晓我的身份,这是谁说与你的?”“你也无需紧张,”贾琅好笑道,“我还知白师爷是白泽呢,这也无甚稀奇的。冷静下来,你头上的八宝镶珊瑚簪子都要被你给晃掉了!”这句话相当的管用,貔貅立刻老老实实坐回到了椅子上,还伸出一只纤白的手去摸自己头上,忐忑不安道:“没掉吧?没掉吧?”贾琅抽了抽嘴角,简直对这种眼睛中仅有钱财的家伙无语了:“没掉。”“没掉就好。”貔貅瞬间松了口气,“那可是我花大价钱收来的!话说回来,方才那边屋子里的屏风我看着也甚好,你要不要开个价?”两只手一摊,“八千两,如何?”贾琅:“这并不是我府上,我做不得主。你快坐好,不然扣工资!”貔貅蔫了蔫,只得恋恋不舍把自己的双手重新收了回来,坐的规规矩矩的听贾琅与他说话。“莫紧张。”贾琅冲着貔貅眨眨眼,拉拉水溶的袖子,后者会意,伸出一只手去。手上瞬间腾空而起一朵小小的青色莲花,满室皆是异香,那花朵缓缓旋转着,一瓣瓣展开自己娇小玲珑的花瓣来。貔貅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看,他原是曾看过这般把戏的,当年天上的某位常常用这种仙法在手中变出一截竹子来,逗弄他养的仙宠来拼命拿肥厚的熊掌挠他手心,实在抓不到还会气恼的直哼哼。他想起当年那幕,又看看这青莲,忽然便明白了眼前的男子究竟是何身份,登时惊呼道:“上仙,上仙您缘何会下界?”“将我的人带回去。”水溶将手心中的花一收,淡淡道。貔貅满目崇拜:“上仙还是如此的玉树临风风流潇洒......”【玉树临风风流潇洒......他说谁?】【一定不是眼前这位,一定不是。这八个字分明与他半毛钱关系也无。】【......本座竟然无法反驳,果然好有道理的样子!】“话不多说,”貔貅慷慨激昂道,“若有上仙用的到的地方,上仙尽管开口,貔貅义不容辞——自上仙当年养的那只仙宠在仙魔大战中掉落了诛仙台后,貔貅已有几十年未曾见到过上仙了,着实想念啊!对了,那仙宠如今如何?该不会果真魂飞魄散了吧?”贾琅默默于一旁举起了手:“你说的......好像是我。”“倒也不是不曾魂飞魄散......”水溶顿了顿,悄然将贾琅的手握得更紧了些,像是要从中确认些什么似的。他的眉目淡然,温声道,“只是如今,还好,本座终究是将他寻回来了。”贾琅怔楞了下,抬头看他。那人的侧颜在昏黄的灯火下一半明一半暗,薄唇勾勒出一个好看的弧度,看向他的眸子里满满都是脉脉柔情。“是啊,还好,”他也情不自禁微笑起来,低声道,“还好,你最终还是将我寻回来了。”水溶望着他黑白分明的眸子,像是浸透在水银里的一颗黑色水晶,忽的便动了下心,冷声对貔貅道:“闭上眼。”貔貅茫然:“为何?”下一秒,白袍的神仙缓缓俯下身去,丝毫不容拒绝的侵占了身旁人的双唇,温柔的在其中攻城略地,索取每一滴香甜的汁液。朦胧的烛火中,二人的身影渐渐合为一处,仿佛两朵共生的并蒂莲。貔貅:......哇哦。他们真的是当自己完全不在啊。受了千万吨秀恩爱暴击的貔貅恍恍惚惚地主动开门出去,一路晃荡到了白泽处。结果白泽正在房中细细雕琢一只玉簪,那玉水头十足通透无瑕,又用细细的金色流苏串上晶莹的晶石。簪上一只展翅的凤凰腾空而起,美的仿佛是一件工艺品。“这是什么?”貔貅一看见珠宝首饰眼睛便止不住发亮,忙伸头过去看了看。“不是什么。”白泽忙将这玉簪揣在了袖里,“这是要与公主的,和你无关。”貔貅登时又受了一万点暴击。他的身形都有些晃荡,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位:“有没有搞错?你才刚成年!我都成年这许久了......”你们一个个都是从哪里寻来的仙侣,怎么这般迅速?“这是你的问题。”白泽毫不在意道,将案上雕琢所用的器具一样样收了起来。貔貅眼睛滴溜一转,笑着凑上去:“我说与你个事情,你定然不知晓。”“什么?”“那位北静王爷,你猜他是何人?”“是何人?”白泽的头也跟着歪了歪,“总不会是当今皇上的私生子吧?年纪可对不上啊。要不,就是太上皇的私生子?”“什么私生子,”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