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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是不能插手的。更何况,现在的是非也无法插手。他看着唐时,唐时却看着他手中的那一本书。此刻正气宗的三名金丹期修士几乎是已经聚在一起了,于柏成愤怒不已,早已经是当先便冲过去,便要趁着这个机会将唐时一剑斩下了。“天地正气式!”挽剑,于是剑气凝聚,却在他手上收缩起来,凝聚成正气宗之中第一招剑诀,其余两人见于柏成动手,也同时起剑,为了防止夜长梦多,三个打一个先把这唐时搞死了再说。方才这人从黑潭底下活着出来,一定有鬼!正气?还天地正气?若不是此刻还沉浸在这一首词的领悟之中,唐时或恐要大笑三声了——正气宗,浩然山,哪里正气?哪里浩然?何为正气,何为浩然?困扰着唐时很久的东西,忽然就这样明悟开了——唐时脑海之中的星火顿时翻涌出去,正是那“一点浩然气,千里快哉风”!他在三人的围攻之中,豁然抬头,于是右手高高抬起,广袖飞扬,似要乘风而起,他食指之上的戒环瞬间变得通透起来,像是一枚深蓝色的玉扣,那之前在修炼时候吸收的墨气,便从他指间绕了出来。“正气宗?你们连正气为何物,都不知,也敢自称正气宗?!“唐时的声音显得无比讽刺而狂妄,可是与之前的又有不同。这一次他的质问里,带着一种智者对愚者的蔑视,像是站在高高的天际俯视他们。“修仙练道为正,似你则是邪魔外道!以我浩然气,除你邪魔心!”赫连松知道后面的人是在看戏,可是他也是将计就计——既然他们要看戏,他们他们正气宗就给他们上演一场好戏,直接将这唐时的头斩下的好戏。他就不信了,三个金丹期,难道还杀不了一个毛头小子?谁料到,唐时手指往那虫二宝鉴上一点的时候,竟然道:“浩然者,天地之正气也。其为气至大至刚,以直养而无害,则塞于天地之间。其为气配义与道,集义所生,非义袭而取之。行有不慊于心则馁。尔等有心无浩然,何处得浩然之气?单凭道貌岸然之人,便能得信于天地?!”指尖落下,于是有一片蒙蒙的青光撒出去,随着唐时疯狂的灵力输入而覆盖整个浩然山。他之言语,字字如金石一样砸在正气宗三人的心上,不知道为什么就有了一种恐慌,剑势略微有些迟滞,然而转瞬之间便清醒过来。那赫连松大喊了一声:“妖言惑众!”“老匹夫,说我是妖言惑众,好心指点你你不听,今日要作死,老子就让你作个够!”唐时的术法已经准备充分,便将那虫二宝鉴一收,那前所未有的场面顿时出现了——大书一抖,无数的墨气流沙一样落下,像是飘荡在水中的墨,而后流出来的却是那些构成诗句的字词。近百字便盘旋在他身前,却被他双掌揉碎,而后意境全出。浩然者,天地之正气也。浩然山,夕色正美,黑潭的水在这样的夕色之中褪去了煞气,有一种清明的苍冷。亭台连水,水连空,水天一色。亭台之上,有人将那绣帘卷起,于是曼妙景致悉入眼中。窗上青红油漆,颜色尚新。唐时仿若置身其景,也将其景化作了众人身周的真实。他手诀一点,便有绣帘卷,落日斜,亭台临水,漆色鲜亮,种种意象从他的手指指诀之中飞出,而后呈现在众人的面前。唐时的眼神变得淡漠起来,便与这天地正气无限靠近。他道:“行不正,不谓正;身不直,不谓正;心不诚,不谓正。你正气宗,行不正、身不直、心不诚,不谓正!”“你道我非正,你便是正了吗?”赫连松等人忽然觉得自己体内的灵力也为之迟滞了。他根本不知道这是唐时方才那讲正气的一系列言语造成的。唐时是个什么人?歪理邪说的专家!他此人是邪气,又哪里有什么正气?可是此刻,他便是正——“我说杀你便杀你,决不食言,此乃行之正!”话音落地,唐时一掌拍出,于是江流翻转,平湖倒泄,无边幻境伴随着唐时这一掌而压向赫连松!“大丈夫顶天立地,即便老子玩儿的是阴谋诡计,也是光明正大地告诉你了,这是阳谋——此乃身之直!”身形瞬移,唐时身下的那巨大的潭面,此刻便化作了他意境之中那巨大的湖泊。一千顷,都镜净,倒碧峰!清朗奇骏的浩然山,便倒映在这水中,脱去了它原本被这正气宗所占的晦气,似乎在唐时这术法之中重获新生,于是山清水秀,一瞬间除去污浊,风起浪逐,似乎也能瞧见这水面上一叶孤舟,老翁白发——何人于镜湖垂钓,却是山风吹解。唐时横起一腿,便扫出去,击碎江南烟雨重重。那是词人清醒之中带着迷幻的梦境,是江南烟雨,是天水朦胧,是那隐隐约约没入了天际的孤鸿之影,模糊了,一道分明的界限。众人仿佛能够听到那镜面破碎的声音,清脆响亮地碎落一地,于是所有的画面在眼前流转,剩下的乃是这湖面上烟波浩渺……江流天地外,山色有无中。化用的这一句,也算精妙。唐时唇边挂笑,眼神却冷,便一脚踹在了邱峰身上!此刻,他身形回转,在这他营造出来的意境之中,他便是主宰者。他是念诗人,他是作诗人,他捕捉那诗词的魂灵,于是挟之以宰割天下!堪笑兰台公子,未解庄生天籁。人籁者,器乐之声;天籁者,风也。于是后面的一切,豁然贯通——风?何风?一点浩然气,千里快哉风!曰:“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又曰:“是气所磅礴,凛烈万古存。当其贯日月,生死安足论。地维赖以立,天柱赖以尊。”正气,非小人之气,亦非他正气宗之仗势欺人横行霸道——他唐时修的不是正气,却不妨碍他领悟正气!他是天生的偷师者,正气宗修习,却半点无正气,其污秽肮脏,比之邪魔又有何输?他唐时不正,那是他天生小人,从不修正道,便本身是正道。这正气宗,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