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519
第十一日,剑阁萧齐侯失踪。第十二日,浮阁阁主蓝姬被证实陨落。第十三日,音阁决定为是非放宽期限。第十四日了。是非坐在烂柯门之中,第一次感觉到,流淌的时光对自己来说多么重要。一分一秒,过去了便像是流沙一样,根本抓不住。他脸色苍白得异样,扭头去看摆放在自己身边的那些东西。也只能称作是东西了。被炽热的光芒烧灼去所有的血rou,唐时的身体只剩下了一副骨架,还散落在各处,想要拼凑起来也不容易。并且在将那些尸骨搜集起来的时候,是非发现这尸骨之上已经不不带有半分的灵气了。也就是说,回魂之法根本不会有作用。所幸,还有诗碑。唐时的诗碑,是很奇妙的存在。每一支小巧的诗碑令上,都能看见一首诗,而这些字迹都是唐时的。字迹深深地镌刻进去,里面求流淌着一些细碎的光。他把这些诗碑排了出来,人体骨架的模样,以鲜血浇灌,割rou剔骨……千瓣莲从是非流血的手指指尖开出来,他低头看了一眼,却连微笑的力气也没有了。是非修佛,不触及底线不杀人。而唐时,不是是非的底线。有时候是非也在想,自己其实挺奇怪,可若以整个小自在天与唐时相比,他定然不会选择唐时。这一个选择,是非早在许久之前就做过了。伤人固是伤人,只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更何况唐时不是“敌”。就算唐时是执棋人,罪大恶极又有何妨?佛言:众生平等。人也好,仙也罢,唐时也好,时度也罢,东诗更无所谓……兴许是非自己已经成为了这棋局之中的一颗棋子,还不自知——兴许他只是被唐时利用的一个人,此刻发生的所有都是唐时的策划,只是他自己不知道而已……只是这些都是“兴许”,即便这“兴许”变成“一定”,是非的选择也还是不会改变。他的底线不是唐时,也不会因为所谓的天地一盘大棋而改变自己。是非确信的是:自己是真实的存在,不是由谁一手捏制出来,比之所谓武陵道人,已经幸运不少。时间快要到了,小自在天建阁之战,无法停止。是非看了一眼那千瓣莲,便随手一抖,将之摘下,摊在掌心,随后放到那尸骨旁边。若是细看,便会发现这一堆碎裂的诗碑残片和骨片乃至于别的东西的周围,有浅褐色的痕迹,像是被人用鲜血画下来的阵法一样。这阵法有两个阵心,一个是那残片所在之地,一个是是非所在之地。他抬手,点亮一盏灯,放在了自己身边,终于缓缓闭上眼,准备起身。烂柯门之内的时间流速是外界的十倍,里面十日,外面一日。有这时间,兴许还能有救。身体损耗太厉害,是非智能先行调息,闭目半晌——一只手,漂亮修长的手指,带着墨黑色的指甲,翻涌的墨气空前地浓郁,甚至透出了他的指甲,在空气之中带出一道痕迹,便这样轻轻地,搭在了是非的僧袍上。第153章胡汉三有关于自己到底是怎么醒过来的,唐时已经不大清楚的。只是现在他变得不大喜欢说话,还在想事情到底是怎样的呢。应该是是非救了他,这是无疑。唐时伸了个懒腰,身体似乎也没什么异样,不过在知道诗碑已经成为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之后,他无语了半晌。是非没想到,转瞬之间他便已经醒过来了。有一种……很奇怪的不舒服的感觉,说不上是哪里。唐时算是死过一次的人,再活过来之后只老觉得不对劲,大约是心理原因。杜霜天真是暗算高手,唐时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就中了招,那个时候应该是自己完全投入到道天阁印的运转之中,其实……根本是没有想到,杜霜天还会来这样的一手的。这人到底是个什么身份?他坐起来,身上光溜溜的一件衣服也没有,是非脱了外面僧袍给他披着,一直没说话。唐时终于开了口,嗓子似乎有些沙哑,“我……嗯……这种状态多久了?”是非道;“七十日。”“后来怎么了?”唐时不问是非是怎么将他救回来的,还是正事比较要紧,他问了上一句之后又加了一句,“天阁印呢?”是非摊手,那道天阁印印还在他掌心。唐时一看便挑眉了,拿过来,看了一眼,知道现在他们是在烂柯门空间之中,倒是一点也不着急。“有它在就好……道阁现在怎么样了?”刚刚醒过来,噼里啪啦地直接问这些问题,倒似乎对自己本身一点也不担心。是非不知道,唐时是对他太信心,还是太过于自信了。“你出事之前是什么样,便是什么样。”是非并没有具体去描述,不过唐时已经很清楚了。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他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又一一问了旁的事情,是非只说是不知道。“你一直在这里不曾出去过吗?”唐时问了一句,便忽然意识到,这才是最有可能的。是非点点头,又想到下一战对战音阁的事情,看到唐时在那里扭脖子,便道:“储物戒指。”这一会儿,唐时才反应过来,他走过去,将地上那储物戒指捡起来,却发现旁边有几块人骨形状的石头,他看了一眼,也没多在意,因为眼前的墨戒已经吸引了他的注意。神识……进不去……“……”怎么回事?是非看他面色有异,还没问,唐时便已经开口道:“我的灵识……不对了……你怎么把我搞活的?”唐时的神魂碎片在消散之时,附着在了他的诗碑令之上,所以是非搜集了他的诗碑令,以小自在天秘术重组神魂,重塑rou身。只是说的时候,是非只说了神魂一事,唐时听了便思考起来:“兴许是因为身体全部是重新组成的,跟原来略有差异吧?”唐时想了想,直接将墨戒之上的灵识印记擦除,而后直接将自己新的灵识印记镌刻在了墨戒之上,于是重新构建了心神联系,这个时候才将里面的衣服取出来。他除了一身画裳之外,便只有一身身新新旧旧的青袍了。画裳……唐时披着是非的袈裟,方将那衣服取出来,便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