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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炙人的热度在奇迹般地褪去。知觉回来了,并终于在慢慢恢复中,遗音睁开了双眼。神志渐清的遗音脸上浮出苦笑,眼睛注视着笛子上,那碧绿的纹理里又添增了一丝鲜艳欲滴的血丝。棣,你杀人了!她该死。她是谁?先王的一个妃子,是她藏起了笛子。遗音为棣的轻率举止皱起了细长的黛眉。你父亲的箫吹得真好,妃子爱好音律也不为过。只是以后不要为一点小事杀人,更不要为我的事杀人。可以吧?声音不是指责般严厉,但棣听在耳里记在心头,说不出是什么,有个念头一闪而过。“音哥哥,你认识我父王?”棣欺身上前,俯视着枕上人。纤细修长的手指滑过棣英挺的眉毛。棣,你长跟他不太相象。我象我母妃。“他的眉没有你这般浓长,他的箫吹得不是一般的好,是箫王的高徒,我只听过一次,那是我心情最最恶劣的时候,他也许是想安慰我,”遗音轻轻地笑了,回忆往日的幼稚行为一时忘却了自己的处境。“我当时很不懂事,只知道不喜欢他,甚至还捉弄过他,他一点也没责怪我。他有一个心爱的红颜知己,美丽无双,他爱她爱得很深沉,但介于她的身份卑微,是不能入宫的,于是他就在晚上换了便服出宫去看她,为她吹箫,还差一点出了事,险些送了命。”他真蠢。棣皱皱眉,眼睛里闪着不屑的光芒。蠢?遗音第一次听人说高宗蠢,而且他的儿子。“他对太后很孝顺,”遗音淡淡地说,“出事后,听说太后叫人偷偷处置了她,也不知是真是假,不过从此我没有再见过她。”“愚蠢透顶!不要再提那个笨蛋!”说着对先皇大不敬的话,棣往遗音怀中温柔地偎去。明天没有早朝,我要你陪我一整天。六“替朕找一个面貌像音的宫女,让她住进储秀宫,朕册封她做贵妃。一个月后让她消失,然后音会替代她。这件事只许你办好!”棣冷冷地对季二保布置自己认为对遗音最好也是最为稳妥的安排。这次事情中猛然棣发现漱玉斋的宫人是一直在怠慢着遗音,这使他心里很不爽。所以一个不留统统都赶走了,再换上一批新人。棣知道了自己如果让遗音窝在漱玉斋一直不露面,那会永远找不回生机勃勃的遗音了。于是决定采取桃代李僵之计,把自己喜欢的音哥哥找回来。季二保听了棣的安排,二条腿都快迈不动了。这计谋是出于十五岁少年吗?相比之下对于自己的命一定是人家的更重要些,季二保当然要保自己的命。要保自己的必须按德宗的意思办,这是他进宫服侍德宗十五年的经验。花了三天的时间,就把棣要的人找到了。这个长得只有七成象遗音的小姑娘,一直在洗衣房做事,连皇帝的龙颜也没见到过一次。突然就被封为贵妃,紧跟着莫名其妙地住进倩秀宫,过起了奢侈的生活。一个多月后,在一个秋雨潇潇的晚上,小姑娘正很无聊坐在窗前在那里吃零食,一边望着窗外夜色。昏黄的宫灯在廊下轻轻摆动着,细飘的雨丝若有若无地在灯光里闪动。突然在她的视线里,出现了一对极为俊秀潇洒的少年,二人相拥着在一把伞下,亲密无间。皇宫出现的少年只能是皇帝。小姑娘心开始狂跳,难道皇帝真的来了吗?自己要成为名副其实的贵妃了!她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悄悄走出来,将自己的身体藏到木柱子后面,想等皇帝进屋后再进去请安。看着少年走到了门廊上,他们扔掉了伞,轻轻的嘻笑声若有若无传来。小姑娘的眼睛都要掉出来了。二个男人竟在这四无遮拦的门廊上紧紧地搂抱在一起,其中有一个还是皇帝呢!啊——后面伸过来一只大手捂住了她刚要张开的嘴,随即小姑娘被无声无息地拖走了。早安,音。第一个映入眼帘的景象,让遗音的脸颊几乎要红透了。自己和棣两个人正赤身裸体地相拥着躺卧在床上,还可以感受到自棣的肌肤上传来的体温和带点湿粘的触感。今天早晨的浑身酸软就是昨天一整夜放纵的证据,遗音一想到昨夜棣不知节制为何物的纵欲,羞愧的火焰立刻熊熊地燃起。就算……就算是自愿点头让棣破例的,但做到这种地步未免太过火了!昨晚上,细雨霏霏。“音,陪我到外面走走可以吗?”遗音犹豫着。“一个夏天我是不是很乖很听你的话?音,外面下着雨,不会有人看见的。”棣小心翼翼地看着遗音,在那白玉般的脸颊轻轻地亲了一下。看着外面墨黑飘雨的天空,的确也不会有人在这种时候行走。再说一个夏天里棣是极为听话,没有违背她的意愿,也就点头答应了。很久没有踩在湿地上,滑滑的,失去武功的遗音一时不习惯起来。软软地身子靠向棣,寻求着支撑,棣右手环上搂紧了遗音的腰身。“音哥哥,你的腰真细。”这是一句实话。“不管你的事。”拥有细腰的主人不爱听。“再说你会不陪我出去吧?”试探性地发问。“知道就好。”懒得答理。“那我不说了。音哥哥。”只要能让自己喜欢的人陪自己走走,不说话也没关系。棣打着点亮的灯笼,遗音撑开青布油伞。二人相拥着在蒙蒙细雨的夜空下走了很久。“真好!”遗音贪婪地吸着夜空中湿湿的水气,自然中带着令人陶醉的清新。一时间忘了自己是身处在皇宫禁地。“今天是八月十五仲秋。”棣突然道。“作为节日皇宫是有点冷清啊。”遗音心里吃惊嘴上却淡淡说道,想到那年中秋盛会,自己却顽劣不堪地捉弄别人,心里什么味道都有。“在父王去世后,每个中秋我都是这样一个人在夜里游荡到天明。”明明是件寂莫的事,棣却淡悠悠地说,好像在节日夜晚里游荡是别人。“今年多了音哥哥,真好。”棣的声音还是很冷静,但里多了一丝莫名的感觉。“真好?”毕竟自己躲进雪山里与师傅二人渡过了十年光景,遗音明白了话中含义。不由地拥紧了少年的肩头。寂寞的少年君主,不可能有人生的欢乐。“来世我再也不要生在君王家。我只想音哥哥你在一起,死也最好能死在一起。”棣贴进遗音的怀中,眼里有些潮湿。“不许胡说!”遗音喝叱道,“你才多大呀?”棣没作声,手中的灯笼落在地上。纸质的灯笼燃着了,亮度突然提高很多,烧了一会接着灭了,四下一片黑暗。遗音将有点发抖的身体紧紧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