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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寻死觅活。”晏琛抱着膝盖,闷闷地瞥了阿玄一眼:“你若想嘲讽我,趁早现在就回去,省得我向桓城告状,待会儿劳烦二弟亲自教训你。”“别别别!我这么纯良正直!”阿玄的尾巴耷拉成了一卷蚊香,rou也顾不得细嚼了,匆匆咽下,捶了捶差点噎住的胸脯,一脸浮夸示好:“乖竹子,俊竹子,阿玄是天底下最贴心的狸子,你且与我说说,心里怎么难过了?”晏琛不愿开口,可他憋闷得厉害,偌大一个陆宅,除了阿玄也寻不到第二人可以谈心,半晌终于委屈地说:“我也不知如何难过,总之就是……提不起精神来,觉得活着没意思……眼下深秋了,哪儿都寸草不生,花也谢了,叶也凋了,总有一天竹子也是要死的。我早上起来瞧了瞧,院子里没有新芽,没有嫩枝,连棵小笋都没有,心里就……堵得要命……开心不起来…”阿玄若有所思,转了转碧色的眼珠,委婉地提醒他:“竹子,你有没有发现,你其实是……想生笋了?”“啊?”晏琛茫然抬起头来,“真的吗?”阿玄撑着腮帮子,手里一块排骨啪嗒啪嗒敲打桌面,郁闷地点头:“真的啊,瞎子都看得出来。”晏琛有些惊讶:“已经结霜了吗?”“立冬都过了!”阿玄无力地伏倒在桌上——最近他求仙方而不得,猫崽遥遥无期,日子过得相当糟心,见到老鼠都恨不得连母带崽一窝踹,而这呆笨竹子生在福中不知福,居然连笋季到了都毫无察觉。真是要活活气煞他这个不能生的。晏琛灰霾的情绪一扫而空,如同雨后放晴。他欢悦地跃下卧榻,从橱柜里抱出一床云纹新褥,撅着屁股拱了拱阿玄:“好狸子,你来帮帮我。”“干什么?”“铺床呀。”晏琛低垂着眉眼,掩不去浓郁的喜色,“今晚……我要种笋。”阿玄的心口再度被重重捅上一刀,鲜血如瀑,哗啦啦地涌出来,捂都捂不住。初冬寒峭,昼短夜长,街角才起了袅袅炊烟,城郭烟霭暮色已然转暗。陆桓城在铺子打烊前遇见了几位老主顾,坐下来奉茶相谈,聊了聊货品,略微耽搁了一些时辰。待他迎着风霜策马归家,府里该歇的都已歇下了。万籁寂静,藕花小苑黑漆漆的,窗户里不露一丝灯光。往常不论他多晚回来,晏琛一定是醒着的,会为他留一盏滴蜡小灯、一壶新烹热茶,而今夜……竟破天荒地没有等他。他站在小苑里,想起晏琛这些日子意懒神倦的疲态,不由叹了一口气——那无名的忧愁害得晏琛心事重重,沉郁难解,也不知什么时候才好得起来。他怕惊扰晏琛安眠,推门的动作格外轻手轻脚,怎料合拢房门时,一阵香风忽然从身后袭来。他微微怔愣,便被一具温热的身子扑住了后背。“桓城,你回来得这样晚,酒都要冷透了……”晏琛嗔怪他,带了点儿惹人心疼的小委屈,然后把脸颊贴在陆桓城背上,用力搂得紧紧的,不愿留出一寸间隙,索求着极致亲密的拥抱。陆桓城诧异于晏琛的变化,亦惊亦喜,转过身来,怜爱地捧起了他的脸。“阿琛,今天怎么了?”黑暗中晏琛并不言语,只牵起了陆桓城的手,领他往耳房走去。小门被“吱呀”推开,昏热的空气携着酒香扑面而来,一时满室如春,令人恍惚。眼前半帘纱帐轻扬,榻上锦衾帛枕皆是崭新的。尺宽小案,梅酒两盏,指粗的红烛结了灯花,噼啪轻炸,幽微火光浮动在酒水表面,似碎银星星点点。“这是……”陆桓城愈加发怔,犹疑地回头看向晏琛,然后便彻底惊呆了。他从未见过晏琛这个样子。赤足踩地,双肩袒露,一件香缎薄衫衣襟松敞,堪堪用手按拢在了胸口处,颜色是妍丽的胭脂红。及腰长发刚洗过,还泛着一丝湿意,不曾绾起,却梳得顺滑整齐,乌瀑似地垂在身后。而他白净的左颊上,翠墨轻点了一笔,正是一枚玲珑的竹叶子。晏琛也不习惯自己这副模样,面容显出几分羞怯来,一手按胸,一手扶门,目光低敛着不敢近前,忐忑地搓了搓白玉似的脚趾。阿玄下午教了他几样媚术,可他一见到陆桓城……就全给忘了。他反手轻轻合拢房门,努力酝酿了一会儿,终于鼓足勇气,抬起头,酥声唤道:“陆哥哥。”陆哥哥。这求人怜宠的爱称,陆桓城已经多少年不曾听到了?旧时的一滴雨,落在旧时的一裁春绸上,拨颤了密密错织的丝线。水色晕开,洇漫入心,那一声唤出来,他们仍是旧时的一对璧人。少年十七,姓晏名琛,遇得郎君二十有五,年岁正般配。赠君一根碧叶竹枝,可作定情物。第七十四章讨笋红烛映纱帐,浅染一层朦胧暖色。晏琛并不说话,往前走近了几步,一手搭着陆桓城的肩膀将人慢慢推在榻上,俯身欺近,痴痴地凝望着他。眼梢含着媚意,分明动了情欲,眸中甜腻的蜜浆流淌,顺着眼神春波荡漾,覆遍了陆桓城全身。两盏梅酒,递与陆桓城一盏,自己留一盏,彼此未说一句话,却心念相通地饮了交杯。素玉杯沿触碰,叮咚一声脆响。陆桓城的忍耐熬到尽头,呼吸瞬间发紧,眼神深沉,反客为主地一把勾住晏琛的脖子将人压在身下,狠狠吻了上去。唇齿留香,吻得深了,酿出几分幽长醉意来,越发勾魂夺魄。丝滑的胭脂红缎敞开了大半,铺于晏琛身下,衬得两瓣瘦肩、一截细腰白皙胜雪。粉嫩的rutou颤巍巍挺立起来,像两滴红翡镶在白玉之上。陆桓城伸出手指拨了拨,晏琛羞赧,用小臂胡乱遮挡,却被一把捉住,牢牢摁在耳朵旁边。“深更半夜,你是哪儿来的妖精?”陆桓城在晏琛鼻尖轻刮了一下,唇瓣凑近皮肤,将离未离,沿着脸颊与颈子仔仔细细一路嗅闻了下去。晏琛痒极了,缩着身子想闪躲,可他哪里躲得开?不一会儿便受不住,从鼻腔里发出揉碎的软吟,皮肤泛起了大片绯红。陆桓城笑道:“藏在竹子里的小妖精,今晚忍不住出来勾我魂魄了?”晏琛摇了摇头,扑闪着两片睫翼,含情脉脉地看着他:“我不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