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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成。他们的事在旁人眼里看来叫“变态”,其实他心底一直都有这样的忌怕。可是依旧飞蛾扑火,认为那是爱情。他是爱景泽的,不管是出于哪种爱。他相信,景泽也是爱他的。可即使如此,心底还是有些反叛情绪,自己跟自己怄气似的。曲静深抱着腿坐在那儿,黑暗让他想起了父母去世的时候,他也是这样,沉默地坐了很久很久。他想不出生活为何会如此戏剧化,让不该发生的全发生。而本应花好月圆的却如镜花水月一般,脆弱、易碎。他曾想过,如果自己继续跟景泽在一起,很可能会得到许多鄙夷的目光,但他想不到会这么快,在毕业的节骨眼上竟然会出现这种事。景泽被外面的凉风一吹,酒差不多醒透了。他一路跑到家,然后上楼猛敲门,他在门口说了许多好话,甚至低声下泣地道歉,可门还是冷冰冰地关着。最后这敲门声惊动了邻居,景泽突然想到个办法,那就是从邻居的窗户里爬进去。可是等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爬进去以后,家里却空荡荡的,没有人。景泽站在那儿猛喘气,口干舌燥,他想拿起暖瓶倒点水喝,可是开水全倒在了手上,烫的手面一片红。景泽虽然很二很不着调,但是他不傻,他想自己应该算了解曲静深的。甚至他能感觉到曲静深作为农村人的自卑,那是本性里带出来的东西,生了根发了芽,就算读多少书也学不会的开阔。比起他来,曲静深的世界很小,眼界也很小,可他就是着迷他的怯弱与小心翼翼。就像是一只胆小的兔子,你明明鄙视它的小气吧啦,却还是忍不住要抱住它,揉揉它圆滚滚的肚子,然后据为己有。景泽站在那儿,突然冷笑了一下,他在笑自己的荒唐。那些朗朗上口的脏话,如今似乎都在嘲笑着他的没本事。可是性格使然,他也只能想到这一步了,并且不知哪天又会全忘记。景泽下楼去找曲静深,等他来来回回把想得到的地方都找遍后,却始终没看到那个瘦弱的身影。他垂着头回到家,然后听到某处传来低声的抽泣声,有点压抑的却又忍不住的声音。景泽寻着声音走过去,脚步声在安静的夜里格外清晰,仿佛能敲打到人的心尖上。景泽最后停在那抹身影前,他伸手摸了摸曲静深的脸,满手的泪,冰凉冰凉的。第四十一章大耳刮子曲静深抬头看了看景泽,景泽的脸被霓虹模糊的余光映衬的有些不真实。景泽伸手去拉他:“兔子,起来。”曲静深的手依旧抱着膝盖,并没有伸出的意思。景泽说:“对不起,我喝多了。起来,我们回家。”曲静深伸手抹了把眼泪,凝结在手背上的血又被眼泪冲化了,鼻间全是血腥味。似乎他独自一人飘在这个北方城市的委屈,全都留到了今晚。那无依无靠的感觉是灭顶的,他被冻的浑身冰凉,他也说不清自己在想什么。景泽深吸了口气,鼻间全是酒味。他从口袋里掏了支烟点上,然后蹲在曲静深身边。他手里的烟很快被抽完,他把烟尾巴弹到地上,伸出手摸了摸曲静深的脸。曲静深稍微往旁边躲闪开来,景泽手上暗暗使力想捋住曲静深的头发,可却怎么都不不去手。最后他默默地把手放平,变成了抚摸的动作。“走,回家。”曲静深依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为所动。景泽看着他颓败的样子,就觉得一股火气直冲脑门。他使劲拉扯曲静深,怒吼:“叫你回家没听见吗?!”曲静深没他力道大,被扯的踉跄着站起来,景泽的手大力捏着他的胳膊:“你害怕了是不是?啊?!”景泽这才看到曲静深的手,上面一道道的血痕,有的地方皮都张开了,露出了rou。景泽感觉自己喉咙很堵,心里有许多话却一句也说不出。他本来想服个软、认个错的,可是却没料到曲静深一个大耳刮子甩过来,清脆的响声让景泽惊呆了。直到脸部火辣辣的疼,他才相信刚才发生的不是假的。景泽大骂:“我cao你的!来啊,再打这边!”景泽把另半边脸又凑上去,曲静深却头也不回地走了。景泽站在那儿气的要发疯,他长这么大哪受过这样的委屈。“曲静深!你就是害怕!从他妈的第一天起你就害怕!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就是怕被人看到了瞧不起…”曲静深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泪,上楼的脚步声听起来很沉重。那是他们第一次正面冲突,景泽以前从来没觉得自己喜欢男人或者女人有什么区别,但就在看到曲静深无助表情的瞬间,才意识到原来是有区别的。但区别在哪,他当时还不够成熟,想不通。景泽在那儿站了良久,直到手脚都冻麻了才上楼。他站在门口敲门,足足十分钟后曲静深才给他开门。曲静深坐在沙发上,呆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景泽叹口气,坐到他身边说:“对不起。我刚才不该说那些…我…”可我什么,景泽却没有了下文。曲静深坐在那儿呆呆地听着,景泽看到他手上干涸的血迹说:“我去拿温水洗个毛巾帮你擦擦…”曲静深看着景泽的背影,心里一片空白。没多大会,景泽洗好毛巾,蹲在地上拿过他的手小心翼翼地帮他擦着,生怕弄疼他。等擦完了以后,又去重新洗了下毛巾,然后耐心地帮他擦脸。“别哭了,哭的跟小花猫似的…”他这一说不要紧,曲静深跟管不住自己似的,泪又掉下来。景泽拉过曲静深的手摸着自己的脸:“你刚才打的可真疼,这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人打脸。”曲静深跟没听见似的,无动于衷。景泽拉过他削瘦的手捏了捏,说:“兔子,你要是打定决心真跟我好,就不要怕这些事。”听完这话,曲静深愣了愣。景泽紧了紧抓着的手:“妈的今天都是李国其他们灌的,以后我再也不喝醉了好不好?再喝你就打我,拿扫帚可劲打。”折腾这么久,曲静深有点累,仰躺在沙发上,看着黑乎乎的天花板。景泽转身拿来曲静深常用的本子塞他手里。曲静深不接,景泽只好把本子搁在他胸前。过了一会,景泽问:“兔子,你饿不饿,我去做饭。”景泽转身去了厨房,可看着空荡荡的厨房却又无从下手,他才想起来,菜从昨天就没了。他想学曲静深烙饼,可是光和面就和了半个小时。曲静深在沙发上坐着,听着厨房里锅碗瓢盆敲打的声音,把头深深地埋在了手臂里。他又有什么呢,他什么也没有。景泽端着烙好的两张饼放到桌子上:“兔子,第一次呢,你就尝尝。”饼糊了,黑乎乎的,还有一股子焦糊味儿。曲静深瞄了一眼,胃里虽然唱着空城计,却一点胃口也没有。景泽撕下一小块,放到曲静深嘴边:“来,吃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