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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心理学家的瞳色是罕见的褐色,被他盯着,有一种浑身上下被看透了的感觉。——就像被狮子抓住的兔子。心理学家目光一凝,猝不及防地拉过单迹,叶舒晟条件反射地跳起来,想也没想就把手伸向心理学家的脖子,直逼他的脉门。心理学家似有所料,轻轻一推,又把单迹推向叶舒晟。叶舒晟收回手,死死抱住单迹。单迹感觉他全身都在颤抖,便反手抱住他。“那么,还有什么要告诉我的吗?”心理学家笑着看着叶舒晟。两个人从医院里面走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因为路上都没什么人,单迹就拉住了叶舒晟的手。叶舒晟把两人交缠的手塞进风衣的口袋里:“对不起,我没有不相信你的意思。我只是,太害怕了。”心理学家得出的结论是,单迹死的画面给他的打击太大了,三年来一直找单迹的压力也有影响。但鉴于单迹现在回到了他身边,这病很快就能好。平时注意调养,不要做过于刺激的事,稍微控制一下情绪,就差不多了。“我知道的。”单迹呼出一口气,“是我的错。”他一直太轻视这个问题了,叶舒晟一次又一次地看着自己濒死,最后还亲手杀了自己,如此巨大的伤口,怎么可能一看到自己还活着就能痊愈?叶舒晟握着单迹的手一紧:“不是的!我……”单迹打断他:“叶子,你饿了没?”叶舒晟摇摇头。单迹笑道:“那正好。我先们去取车,再然后你和我一起回家给我煮面好不好?”叶舒晟莫名其妙:“我给你煮面?”“就是想念你的手艺了呗。”单迹有点不好意思,“总不会回到这个身体以后你的厨艺就不在了吧?”事实证明,叶大厨还是那个叶大厨。单迹看着堪比五星级饭店水平的牛rou面,整个人都不好了。“不会吧……”叶舒晟笑得万分得意:“佩服不佩服?”“佩服佩服。”单迹感动得热泪盈眶。“对了,你今天想带我去哪?”单迹歪歪脑袋,说:“下个周末再带你去吧,这样时间也多一点。”叶舒晟看着在热气里的人,忽然就觉得很幸福。泪水盈满了眼眶,合着氤氲的水雾,一起模糊了他的视线。他轻轻答道:“好啊。”单迹正准备大快朵颐,听出了他的鼻音,便放下筷子,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他知道,叶舒晟要给出一个答案了。果然,叶舒晟接下去道:“以后的每一天,我都要和你待在一起。”“嗯。每一天。”这次,绝不再食言。☆、决意(下)单大少爷一连失联好几天,某死友实在忍不住了,给他打了一个电话。然而单大少爷正春风得意,处在大作家的温柔乡之中,哪里有时间接电话?有言道,招惹谁都不要招惹你的朋友。这位死友一点也不善解人意,电话一个接一个地打过来,扰得单大少爷终于极其不耐烦地按下了接听键。“干嘛呢你?大清早的扰民?”“大清早?”这位死党同学只觉得六月飞雪,冤得不行,“现在不是九点了吗?”“可是今天是周末!周末你懂吗!”“哪个周末你不是七点半就起?你怎么突然的火气这么大?”电话对面霎时没了音,死友自个儿琢磨了一番,懂了:“欲|求不满?”耳边传来了低低的笑声,单迹极其委屈地转过身。叶舒晟抱着他,轻轻把头枕在他的肩膀上。昨天单迹下了班才赶往叶舒晟那儿,两人连夜搬了家,累得不行。可这才刚躺下去三个小时,就被这催命魔音给吵醒了。“大哥,真不是啊。”单迹觉得,这么重色轻友的确不对,也就缓和了语气,“我昨晚帮室友搬过来,忙了一晚上,这才刚睡三小时啊。”“你们为什么晚上搬家?”“我乐意呗。”其实是因为今天打算出去转转。死友问完这句话,才察觉不对:“你有室友了?男的?”“嗯嗯。”单迹答得很得意,“而且很帅很有才。”“可那房子不是你妈买给你养老婆用的吗?”怎么每个人都关心这个?单迹黑线,想着反正也瞒不了他,索性出了个柜:“就是我老婆啊。”电话的声音戛然而止。叶舒晟紧张地绷紧了身体。单迹好笑地拍了拍他,这是我死友又不是我爸妈你紧张什么?过了良久,手机里爆发出一阵巨大的“卧槽”,差点没把单迹的耳膜震破。“我和你一起这么久都不知道你是弯的?”死友心有余悸。单迹“啧”了一声:“老子是直的,只不过喜欢的人碰巧是男性。”“行啊,够煽情的。”死友冷笑,“改天我去看看你那个是什么人。”单迹乐着接招:“你来啊,保证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举世无双,就怕嫉妒死你!”耳边瞬间只剩一片忙音。“你朋友?”“是啊,”单迹爬起来,“放心,他接受了。反正也睡不着了,我去洗洗换个衣服咱们就出去吧。”三房一厅焕然一新。书房里摆满了叶舒晟的书和工作用品,之后就留给他写作用了。剩下的两间卧房名义上一间给单迹住,一间给叶舒晟住,然而实际上有一间根本就是幌子。至于为什么……非礼勿言非礼勿言。这毕竟是单夫人出钱买的房子,叶舒晟白住着不好意思,就状若不经意地提出给单迹付房租。结果单迹眉毛一挑眼睛一瞪,反倒把自己的工资卡交了出去。“等我把房钱还给我妈,这房子就是我的了。然后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叶大作家,你打算给自己付房租吗?”叶舒晟最近发现,单迹这人其实嘴很贱。幸好在彼端的时候这一点不是特别突出,不然他斗嘴肯定一次也斗不过单迹。两人整理好自己,又美美地吃了一顿叶大厨做的早餐,就出门去了。“你打算去哪?”自从单迹看了叶舒晟那驾照之后,只要两人在一起,司机的苦活就基本全交给了叶舒晟。单迹眼皮也不抬:“开到游乐园去吧。”叶舒晟表情扭曲:“游乐园?”“对啊,”单迹很笃定,“有谁规定游乐园不许大人去的?”叶舒晟没了话。“说起来,”单迹无比严肃,叶舒晟听着,腰也直了半分,“你从来没叫过我‘哥哥’以外的称呼呐?”叶舒晟解释道:“在彼端的时候,觉得叫你‘越颐’什么的,就和别人一样的。我想让自己对于你来说是特别的,所以就没这么叫。再说‘哥哥’不是你让我叫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