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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他的管家,他有点惊叹地说:“说真的,安得烈,我真不理解你。”“我在您身边才只有十多年,要理解一个人这点时间实在是不足够的。”“那么愿我在接下去的时间里多了解您一点。”安斯艾尔站起来,他抬起头看了看楼梯,上面安安静静的一点声音也没有。他来来回回走了几次,显得漫不经心。“大人,您走了二十圈了,是不是应该改变一下方向。”“您是在嘲弄我?”“不,是在提醒您,时间是宝贵的。”“听着,安得烈。”伯爵说,“我知道该怎么做,所以不要每一步都提醒我。”“我的想法是,您需要有人在适当的时候给您一点鼓励,您看看那边。”安得烈的目光转向了客厅墙壁上的一幅肖像画。金黄色的画框散发着光辉,画中人是一位看起来非常有气派而且英姿勃勃的贵族男子。在画的右下方有一行黑色签名:卡勒纳斯?克莱斯特。“我看着呢,安得烈。”“您的父亲,卡勒纳斯伯爵。”“是的,那又怎么样?”安斯艾尔干巴巴地说。“好吧,就算您不在乎这幅冷冰冰的画像,但至少应该记得您的父亲曾对您说过的话。”“我父亲一生对我说过很多话,您打算让我记住哪句?”“您十二岁生日那天说的话,在他举杯为您庆贺的时候说的那句。卡勒纳斯伯爵的嘴唇几乎都已经碰到了杯口,但他又放下了,然后对您说了那句话。如果您不记得,就让我来复述一次。”安斯艾尔的目光从那画像上收了回来,他大声说:“不,安得烈,让我自己来。”他感到喉咙被什么灼痛了,有几个音节像是没办法好好发出来一样,使整句话听起来断断续续的。“我父亲说了。”“是的,他说了。”“他愿我永远快乐。”“您快乐吗?”“我在尽量让自己快乐。”“可是真正的快乐并不是想要让自己快乐,那绝不是一个酝酿的过程,而是一种自然的,突然而至的情绪。当您忽然感到了快乐,那才是真正的发自内心的快乐。这是我对快乐这个词的理解,但也许您有您的想法。”安得烈望着他的主人说:“您和自己闹别扭,在心里衡量究竟哪一个比较重要。是继续维持您的高傲,还是为一个并不是错误的错误去向莫尔先生道歉。”安斯艾尔也望着他,安得烈本以为自己胜券在握,可是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要了解和理解一个人,十几年的时间实在太短暂了。就在他期望能够看到安斯艾尔走上楼梯去敲响莫尔的房门时,却看到他那执拗别扭的主人一脚跨到了自己的门前。“您说得很对,安得烈。经常复习哲人的话是有益的,我就听从您的意见再多衡量一个晚上,如果明天早上他还没有饿死,我就去向他道歉。他该满意了,这年头好人总是不断地在道歉。”安得烈苦笑了一下,他看到仆人正在撤走餐桌上的食物,那些东西完全没有动过,现在只好拿去扔掉了。“等一下,把那个留在桌上吧,明天天亮了才拿去扔。”管家先生的苦笑变成了微笑:“谁知道呢?我们偶尔应该为可怜的老鼠留点吃的,原上帝保佑他能活到明天。”谐谑的康塔塔正文15.约定安得烈在早上四点的时候经过餐桌,如果他的记性没有出错,那么可以肯定已经有人碰过桌上的东西了。虽然动用得很仔细,但他看得出来。管家先生露出赞赏的微笑,莫尔是个懂得变通的人,而且应该不怕被人发现。因为他说过“绝不吃伯爵送来的东西”,但谁也没听到他说要把自己活活饿死不是吗?亲自下楼来找东西吃一点也不违背他的誓言。可怜的伯爵被他耍得团团转,安得烈觉得早上的时间应该花一点在这位先生身上,以免他得意忘形。管家轻轻敲开莫尔的房门,地面上一片狼藉,他几乎把所有能破坏的东西都弄坏了。安得烈走到床边,看到莫尔裹着被子把自己埋在枕头里,那张柔软的床就像是他的避难所一样。“先生,您该起床了。”“……天还没亮呢。”“天亮了所有人都会起床,您不想在这之前先醒醒吗?”“一点也不想。”“那么您虚弱无力吗?”“是的,我快要死了。”“可绝不是饿死的。”安得烈无可奈何地转开视线,忽然低声说:“好吧,我只说几句话。”他也不去管究竟莫尔是不是在认真听,只是自顾自地说:“等一下请您下去和伯爵大人共进早餐好么?如果他为几天前的事向您道歉,请不要讽刺他,好好地接受下来。”莫尔把他的头从被子里露出来,他咕哝了一声:“我不想那么做,如果他真的想道歉就应该再诚恳些。请求他人原谅应该是一种期待,还是说他觉得只要道歉就稳cao胜券了呢?还非得要您这么早就来为他打通关系。”“别误解了他,全都是我太多事了,大人并不知道这些。”“这么说是您想要我们和解,而不是他本人的意思。”安得烈觉得自己的耐心也快要被磨光了,他做了一个放弃的手势说:“好吧,上帝知道我尽力了,莫尔先生,早餐六点半开始,请别延误了起床的时间。”他走到门边轻轻打开门,但刚要走出去的时候,听到莫尔埋在被子里的声音沉闷地传来。“管家先生,您确定他是个诚实可靠的好人吗?”安得烈的嘴角露出了一个微笑,他回答:“是的,就像在上帝面前一样问心无愧地回答您,虽然他有点小毛病。”这几天的冷战是有益的,因为太眼花缭乱的交战会令人失去思考的时间。安得烈觉得他们都已经在这几天里让自己冷静下来,气也该消得差不多了,现在的问题只是谁来打破这令人尴尬的局面。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