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寸。如果您被打伤了怎么办?”“那将是一个极大的不幸。”安斯艾尔重新躺回他的床上,就像早晨一样用勺子蹂躏着碗里的粥说,“您听了整个过程,现在也还认为我是在演戏吗?”“人生就是一场戏。”“您不去当学者真是暴殄天物。”“好演员是不会让自己受伤的。”“可我是认真的。”“我看出来了,您太认真了。”“那么,我现在告诉你安得烈,看着我,听我说。”“我听着,您说吧。”“有钱有势的人是不愁没有朋友的,这从我以往的生活中您也看得出来吧。”“的确如此,今天您不在的时候我就送走了近十个您的‘朋友’,其中一两个还能列为您的‘至交’。”“我能想象得到,而且我想到当我变得一文不名或是身陷囹圄的时候,他们是否还会做出令人满意的友情的表现来呢?亲爱的安得烈,我今天遇到了很多事。我们在马车里争执过,谈到了一些尖锐的问题,像是王朝的某些制度,也谈到了贵族和贫民之间的差距。我看到他曾经是怎样生活的,而他对我的抨击更是毫不留情,在这之前可从没什么人这么对我说话。我不能生气,因为他对我坦诚相见了,如果这世上还有一个人能成为我的朋友,那么我希望自己已经做好了选择。”“啊,您真是太直白了,大人。”安得烈做出遗憾的表情,他的眼睛含着微笑,语气却是伤心的。“瞧您,一下子就把我给拦在外面了。”“我还没说完。”安斯艾尔说,“我从来没有把您当是我的朋友,您就像我的手足一样不可或缺,要是没有您在我身边,我一定早就完了。”“大人,您非要把我说得流泪不可吗?”管家笑着说:“去对别人说吧,今天的混乱虽然可怕,但可以看得出莫尔先生是个值得用心对待的人,这一点已经不需要考验了。”“安得烈,如果有一天我发生了什么事,请答应我去帮助他。”“您说什么?”“请答应吧。”“会发生什么事?我不能答应,我在您面前发誓,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让您受伤害。”“您不愿意看到我受罪,为什么不痛快地答应呢?”安斯艾尔平静地看着他的管家说,“我既怕死又怕疼,稍微硬一点的床也会让我整晚都睡不着,您认为我会鼓励自己去做危险的事情吗?我要您答应,只不过是因为现在正热情高涨所以想说点英勇的话罢了,您就当是凑个趣,答应吧。”安得烈没有办法,他总是拿他的主人没办法的。“好吧,我答应了,但誓言保留着。”安斯艾尔兴奋地说:“太好了,能让我拥抱您一下么?”“当然,但让我先抹一下眼泪。”安得烈过去拥抱了他的主人,很快又退开了。他认真地看着安斯艾尔,试图确定刚才的话只是一次因为兴奋过度而发表的即兴演说,可他失望地看到伯爵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您要是出事,那我也完了。”“别这么说,高兴点安得烈,一切不都在慢慢变好么?”他把粥碗递给管家说:“现在去休息吧,我有点累了,晚安先生。”“晚安。”安得烈替他拉上窗帘,又回来帮他把床和枕头尽量弄得舒服些。安斯艾尔漱了口,安安稳稳地躺在床上,卧室里温暖如春,绣花的锦缎帷幔放下后就只剩下安详的黑暗了。他静静地躺了一会儿,忽然听到敲门声。安得烈不会这么鲁莽地去而复返打扰他的睡兴,那么会在这个时候敲门的就只有一个人了。得到允许后,房门被打开了。莫尔走进来,他的脚踩在柔软的羊毛地毯上没发出一点声音。“我以为您还没睡。”“是的,我还没睡,有什么事吗?”安斯艾尔让他把帷幔打开,莫尔正端着一支小蜡烛。“我只说几句话。”伯爵坐起来指了指旁边的独脚小圆桌,示意莫尔把蜡烛放下。“说吧,趁我还清醒着。”“伯爵……”莫尔看着他的眼睛,就像是在和他的灵魂说话似的,“我看穿了。”“您看穿了什么?”“我今天问您是不是和其他人不一样,而您当时没能答出来。”安斯艾尔看得出他的内心正混乱着,而自己的心情却是异常激动的,他们都有着急于要交谈的愿望。他望着莫尔说:“您不冷吗?”“什么?”“炭火一直烧着,仆人们看着火以免烧起来,可晚上还是很凉的,您站在这里不觉得冷吗?”“和露宿街头的人比起来,这里就像天堂一样暖和。”“别再说下去了,再说下去又得伤感情。”安斯艾尔看着他,然后往旁边挪了一点。“过来,这样能聊得舒服些。”莫尔犹豫了一下,但是他看到安斯艾尔的眼睛里没有表现出丝毫戏弄他的意思,看来仅仅只是让了一半床给他。那张宽大的床足够躺三个人。如果莫尔做得不够洒脱,他就会觉得安斯艾尔在嘲笑他。这是一种错误的揣测,但对于某些事却具有推动作用。他走过来爬上床,就躺在伯爵身边。被窝里是暖和的,而且有一种令人安心的干净的味道,被子柔软得就像云堆一样。“这真像天堂。”“那么让上帝的信徒给您讲个故事怎么样?”莫尔还想重提刚才的话题,可安斯艾尔已经擅自决定了。“把那边的书给我。”“哪一本?”伯爵指着小圆桌上一摞厚厚的书说:“最下面第二本。”莫尔伸出手拿到了那本书,他小心翼翼地把上面的书扶住,以免抽掉下面的时候令它们倒下。书的封面和里面写的都是莫尔看不懂的外国文字。安斯艾尔接过书翻到某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