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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歇息的时间都没有。年后党内要开二届四中全会,苏奉昌也忙,却还是请傅玉声出来吃了几次饭,又写支票给他,都被他推拒了,说给孟老板即可。苏奉昌笑了笑,说:“我给他的,只多不少呢!”傅玉声并不放在心上。他也曾同苏奉昌商量鸦片公司的事情。苏奉昌笑他胆小,坚决不肯放手,他说:“公司开一日,钞票就源源不断,只有你这样想不开的人,不想着将生意做大些,只想着要关门大吉!”傅玉声说起“江顺”号之事,苏奉昌便打断他,说:““江顺”号的老板是谁,你也不要问,总之与你我无关。孟先生这次受伤,怕还是为了这位老板的面子。他不同你说,自然又不同你说的道理,你呢,也不必太放在心上。”见他皱眉,终于叹了口气,便说:“我实话同你说吧,这钞票你不赚,还有别人去赚,你又何必断孟老板的财路?”又说:“你怕什么?天要塌了,压倒的也不是你。”一旦说起这件事,苏奉昌便是这样,一来二去的,就将事情推得一干二净,傅玉声只好不再提起了。傅玉华和叶丽雯举办婚礼的前一日,孟青派人送了贺礼到南京家中来,礼单十分丰厚,随礼而来的还有一封信,写着身在常州,不能亲来,特此致歉云云,又恭祝两位喜结良缘等等,很是客气。礼都送来了,也不能不收,可傅玉华看到的时候也不免吃惊,说:“怎么送了这样重的礼?”傅玉声想了想,说:“过些日子他太太就要临盆了,再回礼就是了。”傅玉声信里其实并未写明是哪日,也不知孟青是从哪里打听到的。他不知道孟青的伤好得怎样了,收礼之后心里有些不安,便也备了厚礼,说是码头货物失而复得一事的谢礼,又回了一封信,婚礼之后,便让杜鑫送回上海去。杜鑫回来后,私下里同他说:“少爷,孟老板同我打听四川北路的事情呢。”又说:“他教我不要同你说。”傅玉声心口一跳,问他:“你怎么同他说的?”杜鑫狡黠的眨眼,说:“我老实同他说呀,我又不曾亲眼看见,哪里知道。我让他来问少爷,他就不说话了。”傅玉声在心里叹了口气,杜鑫便又说:“他还问我少爷你和陆公子在南京时究竟是怎样的,“傅玉声皱眉,问他:“你怎样讲的?”杜鑫就说:“我实话实说的,就说少爷在南京时总是陪陆公子出去玩,吃吃茶,跳跳舞,跳到天明才回来。”又说:“孟老板听了就不讲话了。”傅玉声不大高兴,说:“你同他说这些做什么?”杜鑫连忙辩解说:“他原本也知道的。南京上海的报纸上都有写的,到处都是,还有照片呢,他认字的呀。”杜鑫又说:“他又问我知不知道少爷什么时候会成亲,我哪里知道呀,便说这可说不准,若是慢慢来,只怕还不知哪一日呢,若要快,或许年后就成亲也未可知呢。”傅玉声越听越觉得他不像话,不快的说道:“你同他说这个做甚么?”杜鑫一时不解,就说:“少爷,这是句玩笑话呀。”傅玉声静了片刻,才说:“你以后不要同他提这些。”杜鑫看了他一眼,忍不住嘟囔着说:“是他自己说的,他不要名分,那三爷成不成亲,又关他甚么事?”傅玉声突然发了火,骂他道,“他怎么要名分?难道要我娶他进门吗?”杜鑫吓了一跳,整个人都呆住了,看着他半天不敢开口回话。第127章傅玉声说完却又忍不住懊悔,他也觉得自己这通脾气发得毫无道理,便叹了口气,说:“我同他又不是寻常的朋友,你和他说这些,教他心里怎么想呢?”杜鑫小声的说了句什么,傅玉声知道他的性子,说:“你有话就讲。”杜鑫小心翼翼的说道:“少爷,你不要怪我多嘴。您总归是要成亲的呀。我这次去才知道,原来人家孟太太都快要生了,想想也怪可怜的……”傅玉声怔了一下,脸色隐隐发青,竟没料到他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想要开口辩驳,却又忍住了。当初也是他自己嘱咐王妈和秀山不要多嘴,杜鑫根本不知道这其中的是非曲折,会说出这些话来,也不奇怪。傅玉声烦躁的走来走去,突然站定了,问杜鑫道,“他还同你说什么?”杜鑫嘟囔说:“孟老板同我说的话太多了,我哪里记得住呀。总之他问的都是少爷您的事,有些我也不敢乱讲,就说不知道,那些不妨碍的,芝麻绿豆的事,我才敢说说呢。”傅玉声又好气又好笑,说:“什么是芝麻绿豆的事?”杜鑫就来了精神,说:“他问少爷你平日里都看什么书呀,电影呀,喜欢什么报纸,在家里都喜欢吃什么菜色,这些嘛都是无关紧要的,可以讲讲的。”他说着,又看了傅玉声一眼,才试探般的问道,“少爷,我看他实在是太把这个当真了,要是弄得跟陆公子一样可怎么好?您还不如早些同他一刀两断的好……”傅玉声起初没说话,沉默了许久,然后才说:“我自然有分寸的。”又说,“他和陆少棋不一样的,你下次不要再胡说八道了,你知道什么呢?”杜鑫虽然不解,却还是悻悻的为自己辩解道:“我也没胡说什么呀。”傅玉声懒得再说他,只吩咐他明天去取戏票。杜鑫答应了,突然又感叹说:“少爷,孟老板要是个女儿身多好呀,您就可以把她娶进门,也不用这么为难。他呢,也不用这么牵肠挂肚的了。”傅玉声不料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心里突然有所感悟,想了一下,却忍不住笑了出来,说:“他要是女儿身,怕也只有我肯娶他了。”杜鑫先是不明所以,后来也绞尽脑汁的想了想,说:“我还真想不出孟老板若是女人,该是怎么个样子。”傅玉声突然起了兴致,说,“过两天我画给你看。”杜鑫好久不曾见他画画了,也是心痒难耐,说:“好呀,少爷我给你铺纸研墨!”他自己没什么本事,所以很羡慕自家少爷的本领,觉着少爷样样都会,懂得多,真是了不起。每次傅玉声画画的时候他都很高兴,站着看半天也不觉着累。杜鑫清早起来,将笔墨纸砚都备好,哪里想到傅玉声还不及动笔,就被陆正忻派人请了去。走的时候傅玉声同他说不要紧,是陆委员请他去说说话罢了,可他看少爷的脸色发白,心知不好,一颗心也吊在了嗓子眼里。车刚开走,他便心急火燎的跑去跟傅玉华那里报信,他还不敢先去找傅老爷,怕少爷回来为难。傅玉华一听说傅玉声被陆正忻的人带走了,也是吃了一惊。先问他是几时走的,问清之后,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