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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能够回去,若要强求你守着两年之约,那是很不公正的事情。所以我原谅你移情别恋,即便你要娶妻生子,我也一并原谅你。他话锋一转,又在信里写道:他在香港实在不能久待,不日就要回德。若是错过这一次,再见又不知会是何时。他写到最后,也只有这样一句:玉声,你若是还念着半点旧情,请求你到香港来,再与我见上一面。请求这两个字,从陆少棋的笔下写了出来,实在是太过奇异。傅玉声拿着信纸,看着最后两行深重的字迹,半天说不出话来。第244章去不去香港,他其实犹豫得厉害。若是孟青还在东台,那他一个人也就去了。可事到如今,他却为难起来。若是瞒着孟青独自前去香港,他觉着不大应该。可若是真要孟青陪他一起去,他又很是心虚,很怕陆少棋看出什么端倪来。陆少棋的信里虽然写着原谅他,他却并不尽然相信。这位陆公子手里握着国际大饭店的把柄,实在不能不教人担心。再者,他这些日子并没有得着半点孟青的消息。不知是不是祠堂的事忙得厉害,孟青也不曾来过福熙路。他还生怕孟青过来又吃了傅家闭门羹,还私下里给了看门的佣人一卷钞票,有时偷偷的问起,佣人也只是摇头,说并没有这样一个人来过。傅玉声有时也想,大约是之前家里的佣人给了他脸色看,所以他不肯再来碰钉子。虽然是这样替他开脱,可心里总是不大痛快的。他想起他之前千叮咛万嘱咐,要他装好电话机告诉自己,难道这也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吗?他又想,若是孟青实在忙得厉害,为什么不能教人传些消息给他呢?他留的那封信,也不知他收到了没?怕是没有收到的,不然不会这样一点消息也没有。他想起孟青以前身边总是有人的。他去梅园头的时候,孟青那宅子里也很有些可以使唤的人,那些人也不知去了哪里。傅玉声猜测是因为他不在三鑫公司了,所以在帮会里的权势大不如前,连使唤的人也没有了。他眼下后悔得厉害,后悔那时候光顾着柔情蜜意,却不曾问过这些事情。若是他身边还有人,大约总可以递些消息给自己的。他也曾拨通了德律风公司的电话,想要查孟青新装的电话机号码,却不料话务生同他说这一户并没有电话号码。傅玉声拿着听筒,一时间犯起了糊涂,竟然想,这怎么会呢?他答应了我的,说一两天就去电话局办的。再拨了过去问,仍是一样的结果,便不知所措的挂断了电话。因为这一桩料想不到的事情,他一整日都浑浑噩噩,心神不宁。他并不相信孟青是这样绝情的人。两个人在医院里见得虽少,可见了面,总是仿佛蜜糖一样,在他看来,并不觉着孟青那边有丝毫要同他决裂的迹象。可是眼下桩桩件件的事,都仿佛和他梦里的情景相应验着,让他毫无缘由的焦急起来。他有时想着孟青话语之间的犹豫,想起那时候孟青还说起要他娶杨秋心的话,心里便更加的苦涩。他想,孟青娶凤萍之前,对他并不是这样的。可他简直不敢再想起凤萍这个人。凤萍人是不在了,可她埋进了孟家的祖坟,终究是孟青的妻子。孟青在东台同他说的话,仍在耳边。他想起在南京的那一晚,那个同他说着不知足的孟青,又想起那个在东台说再也不想见到他的孟青,心口仿佛有铁锤在敲一样,一阵阵的,简直要将他的五脏六腑都碾得粉碎。他为此一日更比一日的心焦,却不敢再露出分毫来。他知道他的兄长虽然不似父亲那样的古板,可对于这样的事总是很不以为然。不过见他往日风流惯了,所以也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若是知道他这样的看重,只怕反而警觉起来。傅玉声心里存着这个谜题,甚至想到了许多荒唐无比的解答,这样惶惶不安之中,竟然被他想到了一个法子。他叫来一个佣人,吩咐他去找杜鑫,说:“我记得有个朋友曾给我抄了一本经,也不知被他收到了哪里去,你去问问他还记得不。”然后把杜鑫的住址说给了他,催促他去问。自己在家里坐卧不宁的等着,结果到了下午,杜鑫果然过来了。傅玉声原本着急得厉害,恨不得插着翅膀把杜鑫拽到自己的面前来问。可当真见着杜鑫的面,却觉着他瘦得厉害。两个眼眶都有些凹下去,眼睛里也没什么神采,虽然笑着,却带着一层疲惫的愁容,就担忧起来,先问他的近况。他这一问,杜鑫的眼圈就红了。原来他的老丈人替主顾送衣裳,因为觉着不大远,所以也不肯坐人力车,结果在路上被汽车撞坏了腿,撞人的车扬长而去,不知所踪。老人上了年纪,身体原本就不是多么的好,出了这样的事,家里只好送他去了医院,为着他的医药费,很是破费了一笔。那时候秀华又有了身子,家里件件事都要钱,他简直支撑不下去。若不是孟青从东台回来,见他生计艰难,接济他一番,只怕连医院也住不起呢。第245章傅玉声不料他会遇着这样的难关,震惊之余,不免埋怨:“这样大的事,怎么不找我呢?”杜鑫眼底的泪水涌了出来,小声的说,“少爷帮我的地方也实在太多了,怎么能什么事都麻烦少爷。”傅玉声心里不忍,去拿了一卷钞票要塞给他。杜鑫坚决不肯要,连连的摆手:“少爷,我如今有事情做,也有进项的,怎么能再拿少爷的钱!”傅玉声装作生气的样子,说:“难道要我求你吗?”他坚决不肯收回,又放软口气,劝道:“这些钱对我来说也不算甚么,还不如先放在你那里救救急。”杜鑫含着泪将钞票拿在手里,傅玉声看他这样,原本的话也有些问不出口,只好闲聊了半天。后来还是杜鑫问他:“少爷,你是不是有什么不方便的事要交代我做?怎么想了这么个促狭的法子?”傅玉声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咳嗽了两声,才问他:“你知道孟老板这阵子忙些什么呢?”他问起孟青来,杜鑫却一点也不惊讶,只是脸上的神情有些古怪。傅玉声见他不说话,心里就有些忐忑,又问他道:“怎么,你们在一个弄堂里,难道不知道吗?”杜鑫看起来很紧张,他吞了吞口水,才说:“少爷,我说了你不要生气,上个月的时候,你是不是在孟老板那里……过得夜呀?”这句话问得他有些措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