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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紧腋下的碗筷,抬腿走去镇北军大营的厨房。往后的日子里,夏侯襄阳强行压住了雪拥关事变的恶化,镇北军依旧风平浪静裁员,不少老兵背起行囊,拿去盘缠,挥别多年的战场和袍泽兄弟,折身南下,回到早已物是人非、变了模样的家乡。每当夕阳西下。他们总会蓦然发现,原来镇北军才是真正的家乡。在镇北军停留多日的陈诺诺一行人依旧停留在镇北军,小丫鬟萱儿发现赵剑尘这人除了好吃懒做、爱打听事儿、嚼舌根以外,还是挺靠谱的一个人。你交给他些事情,他总能干净利索的给你办好,而且毫无怨言,不求回报,比那总是嘟嘟囔囔的零零七好多了。不过赵剑尘吹起牛来也是实打实的不着边际。比如让赵剑尘去一趟镇北军不远处的河流打一桶水来,刚刚眨眼功夫,他已经挑着两桶水回来了,还开口问道:“够不够?不够,我再去打两桶,不过一抬脚的事情。”萱儿翻了翻白眼,没好气的说道:“不吹牛,你能死啊?”两人在相处过程中,虽然偶有摩擦,赵剑尘被萱儿追得满大营跑。但是总归来说,是向着好的方向发展。期间,在陈诺诺的组织下,萱儿的前后张罗下,邀请夏侯大将军和赵剑尘一同在营帐内吃了一顿火锅,大将军因为公务繁忙婉言拒绝,赵剑尘端着一碗酸辣米分如期而至,零零七死皮赖脸的跟着来了。雾气升腾,热水沸腾,只有草原才有的羊骨被丢进锅中。满营帐中都是浓厚的羊膻味道,陈诺诺给每人都盛上了自制的酱汁,萱儿收收口水,咬着筷子。眼巴巴看着锅内的沸腾热水。赵剑尘喝完酸辣米分,向着陈诺诺道谢,两人聊了一些其他话题,你一言,我一语,既不亲近。也不疏离,恰到好处。萱儿斜眼看了一下赵剑尘,语气阴阳怪气的说道:“哟,看不出来,你懂得还挺多,竟然能和我家小姐聊上天,而且措辞还不是那么粗俗。”赵剑尘哈哈一笑,伸出筷子下锅,捞起一块羊杂,在酱汁里面轻轻一刷,轻轻入口,眼睛一亮:“这羊杂极好。”一顿火锅吃得热火朝天,萱儿取出一瓶清酒,问向赵剑尘和零零七:“你们俩喝不喝?”赵剑尘和零零七相互之间对视一眼,同时摇摇头,他俩想起那夜饮酒的事情,后背一阵恶寒。在镇北军的赵剑尘发现有朝廷户部源源不断的供给,自己是没有可能吃穷镇北军的,发现这个现实他哀叹一声,和夏侯襄阳告别一声,打算孤身一人北行,去一趟极北之地。、夏候笑着问道:“要去极北之地?”赵剑尘笑着点点头:“我也去看一看那片海,然后回剑阁和李慕白决一死战!”夏侯摇头:“还想着用剑定生死?”赵剑尘摸了摸腰间宝剑,摇摇头:“不想了,只是说顺嘴了,一时间改不过来,总想着用剑断却世间所有事儿。”离开中军大帐,赵剑尘又和自己的兄弟零零七告别,没敢去和萱儿告别,因为害怕这丫头不给他好脸色看,一句不和,又追得他满军营跑,其实他心里挺喜欢这个丫头的,很率真,很爽朗,很阳光。赵剑尘拍了拍零零七的肩膀,紧了紧肩膀上装满馒头的包袱,说兄弟,我走了。零零七从怀里取出一袋琐碎银子递了上去:“大哥,这是萱儿那丫头给你的,她说她忙,就不来送你了。还让我转告你,以后回到村里,别再光顾着吹牛皮了,也别好吃懒做瞎逛了,用这些银钱做些小买卖,踏踏实实做人,老老实实做事儿,她还特意嘱咐说,千万别做酸辣米分的生意,这还没开张,生意还没做,先被你吃光了,岂不得不偿失。对了,萱儿还说,临走的时候,再给她打两桶水,她要洗衣服。”接过零零七递过来的琐碎银子,赵剑尘的脸色很精彩:“看样子,那丫头还不信我是剑阁阁主啊?行了,兄弟,你也好好的,有机会我会去上京城找你的,到时候咱们再叙。临行之前我先给那丫头打两桶水。”萱儿知道赵剑尘的离去,不过她没有送行,因为她害怕离别,虽然和赵剑尘接触不深,但是多愁善感、情感敏锐的小丫头还是有些舍不得,这无关男女之间的情爱,也和兄妹情感无关,只是单纯得不喜欢伤离别。陈诺诺看出这个小丫头的感伤,笑着坐到她的身前:“萱儿,人生就是悲欢离合。若不别离,怎么能够知道以后重逢的快乐?”萱儿嗖嗖鼻子,开口说道:“小姐,我知道。只是这一会儿很难受。”说着,她起身掀开帐篷,走到大草原上,低头一看,门前的水缸中已经盛满了清水。水缸旁边的两个木桶内也盛满了清水。萱儿鼻子一算,望向草原北方,那里的天空格外高远一些,灰蒙蒙的,也不知道赵剑尘那家伙儿现在怎么样了。萱儿看到自家小姐每天都在翻阅镇北军所有的行军记录,而且一看就是一整天,看完之后,小姐便会独自一人行走在大草原上,低头沉思一些事情。零零七挥舞着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一把破铜烂铁的宝剑,远远吊在小姐身后。说是保护小姐的安全。对此,萱儿心里一阵冷笑,小姐的安全需要他这种人来保护吗?开玩笑,有我萱儿在,鬼神退避,神明敬畏,小姐安全的很。又在镇北军逗留了些时日,车队继续北行前往左帐王庭,陈诺诺抄录了不少镇北军行军记录,依旧每日诵读。她总觉得在这些行军记录中蕴含着某些秘密,比之镇北军裁军还让人看不懂。萱儿是什么事情都看不懂,一手托着下巴,坐在车厢里昏昏欲睡。陈诺诺看着不断点头的小丫鬟,嘴角忍不住一翘,露出一个开心的表情,轻轻站起身来,给她披上一件衣服。萱儿一个激灵,醒了一半。揉着眼睛说道:“小姐,我没困,只是在思考问题。”车队行了多半旬,终于到了左帐王庭,左帐王庭那位只有十四岁的年轻可汗和大国师安拉提已经恭候多时,用草原长生天最高礼仪迎接陈诺诺一行人。安拉提和陈诺诺曾经在国子监辨法“依法治国”和“以佛治国”,林婉儿还横插一杠子,说了二十字箴言——以人为本,有法可依,有法必依,执法必严,违法必究,夺了陈诺诺的风头。但从才情来看,大魏两大才女之中的林婉儿要稳稳压住陈诺诺,但是若是讨论学识和考据功夫,陈诺诺已经将林婉儿落下十万八千里。在世人眼中,林婉儿更像是一个天赋异禀的剑客,时常有惊世骇俗的惊艳一剑,一剑败尽天下英雄,不足之处便是不太稳定,让人大起大落,大悲大喜。陈诺诺则截然相反,总是处在一个稳定的上升阶段,即使做出如何惊世骇俗的事情也不会让人觉得有太多意料之外,反而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