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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避不开的你

    大黄狗在人群中很远就看到了他们,它想向他们跑过来,可是被牵引绳控制,于是,主人用尽全力才控制住它不像前爆冲,只是牵引绳被绷得直直的。

    到他们面前,它先是闻了闻纪月,纪月蹲下来,摸了摸它的头,大黄狗发出呜咽的声音,脑袋往她的手上又拱又蹭的。

    然后,它又去闻梁辀,他笑着喊了声“大黄”,突然,大黄后腿一用力站起来趴在他的身上。

    大黄已经快60多斤了,站起来有一人高,身上全是壮硕的肌rou,梁辀伸手挠着它的下巴,它的耳朵马上落了下来,嘴里发出轻轻地叫声,就和他们第一次相见时一摸一样。

    纪月看着,笑了起来。

    活动在商场4层举办,挑空的中庭,阳光正透过白色的穹顶洒下来。

    活动已经开始了,大黄的主人是个年轻的女孩子,她把NGO的干事介绍给纪月认识后,就带着大黄离开了。纪月看到大黄一边走,一边还回头看他们,黑葡萄一般明亮的狗眼里,好像有点湿润。

    Lisa递给纪月和梁辀她的名片,纪月低头看名片,漂亮的logo边上写着组织名称—申市领养日。

    “我给你们简单介绍一下吧。”

    “这边是摄影区,我们现场有一名公益摄影师,除了给毛孩子拍照之外,还会给领养家庭拍摄纪念照。”

    纪月看到入口是一块巨大的KT背景板,最中间是活动主题和名称,下面几排是赞助商名称。

    “这边是义卖的摊位。活动上所有的收入会捐赠给流浪猫的TNR项目,以及流浪狗基地。”

    义卖摊是好几张桌子拼起来,除了常见的宠物食物,用品,纪月还看到鸡尾酒品牌,和安全套品牌的商品。

    Lisa笑着和他们介绍,“本身领养代替买卖的概念在年轻人中普及得比较多,我们的用户画像也和这些商品的调性,用户群体很匹配。”

    纪月看到安全套外包装盒还分为猫款和狗款。

    “我们的公益伙伴里还有像伊利下的味可滋,拉面品牌,这些品牌都是主打年轻消费群体。”

    他们往下一个区域走去,“这里提供义诊的,我们的合作伙伴也是国内最大的瑞辉动物健保集团。”

    纪月看到有人带着小狗过来,正在咨询皮肤病。

    “从我们这里领养走的毛孩子,都提供一次价值900元的健康体检。”

    “这边就是猫猫的领养区。”

    猫咪大部分都在笼子里,大胆的猫咪被抱在救助人手里,很多人围在那里,水泄不通,他们便不走进去。

    相比之下,流浪狗大部分都被抱在手上或是趴在桌子上,她看到除了常见的土狗之外,也有不少品种犬,甚至有萨摩耶和拉布拉多被牵着。

    “品种犬也有人遗弃?”梁辀问道。

    “像大型犬遗弃的反而多,”Lisa有些无奈地笑笑,“一个是生病遗弃,还有就是体型越长越大,发现控制不了了,就遗弃在公园里。”

    听到她的话,纪月和梁辀不约而同的对视了一眼,梁辀弯弯嘴唇,“下次领养一只也挺好的。”

    中庭正中搭了一个舞台,led屏幕正在滚动播放宣传片,“我们一会会有公益讲座,今天是宠物科学喂养和健康,以及犬猫泌尿系统知识讲座。今天,我们还有领养分享环节,在我们组织里领养走的10只狗狗,今天主人也会分享日常生活。”

    她看向有些冷清的狗狗领养区,“你也看到,大家更喜欢猫,很多人的观念还是停留在,养狗要从幼犬开始养。”

    “大黄和它主人关系就很好。”纪月笑着说。

    “对,其实狗狗很聪明的。”

    中庭靠近活动区的地方,正好是一家咖啡店,Lisa端了叁杯咖啡过来。他们靠在吧台上,正好

    能看到领养活动的全貌,人来人往,热闹不已。

    纪月率先开了口,“我们集团一直推进职工福利项目,我们也在构想PET日的活动,希望每个月有一天或两天的时间,允许员工带上宠物来办公。”

    她顿了顿,看向Lisa,“我觉得单纯把宠物带来,整体感觉太平了。”

    “我们之间可以有一个结合。我们提供场地,费用,你们可以在我们园区里办一个领养的活动,像今天一样,可以有义卖、讲座、义诊。我觉得这些形式都很好。”

    “我们园区的保安最近也捡了一窝奶狗,养在安保部。”

    纪月看向梁辀,“我们给它们定做了木屋和小窝,它们狗牌上也有工号。”

    他笑了起来,“编制内。”

    刚说到这,有人来找Lisa,她口气很着急,“今天义卖的猫砂,送货的车没有从卸货区进去,停在了b3停车场,那边有一个台阶。小姑娘搬不动,我又走不开。”

    她话刚说完,梁辀就站起了声,“我去搬吧。”说着话,他边脱掉冲锋衣,他里面就穿了件短袖体恤,露出手臂上的肌rou线条。

    梁辀把外套递给纪月,她下意识接过,捏在手里,衣服还带着他的余温,他朝她笑笑,“你们慢慢聊。”

    纪月一直看到梁辀的身影消失在人群后,才收回视线。

    看到纪月一个人在那低头玩手机,大黄主人带着大黄来了,它安静的蹲在她们的脚边,耳朵却竖着,很警觉。

    纪月还记得他们是一对情侣,聊了会,她才知道,他们分了手。

    女孩笑着说,“当时你老公送大黄来的时候,我男朋友还说,你们是不是不舍得。”

    纪月抿着唇笑了。

    “他在下面陪大黄玩了很久,后来他开车走的时候,大黄在后面跟着跑了很久。”

    话里,也都是无限的惆怅和怀念。

    “后来,过了一个小时,你老公又来了,我们都以为他是来把狗带走的。”

    纪月挑挑眉,这些她都没听梁辀说过。

    “他回来给我们一张宠物店的充值卡,后来用的时候才知道,卡里面他充了很多钱。”

    “那时,他还和我说,如果我们不要大黄了,千万给他打电话,他会来接狗的。”

    “我前男友那会还说,他真的很喜欢大黄。”

    女孩顿了顿,看向纪月,“其实,我觉得他是喜欢你,爱屋及乌就是这样的吧。”

    纪月看向脚边的大黄,它也转过头看向自己,然后裂开嘴笑了,露出蓝紫色的大舌头。

    是啊,只要是她的事情,无论大小,梁辀总是放在心上。所以,当时在海南,他才会说,如果养了条狗,是不是就不会离婚了。也许那时再坚持一下,他就会带着她和狗在申市开始新的生活。

    梁辀回来的时候,纪月倚在那,和那位Lisa小姐在聊天,看到他来了,Lisa小姐便借故离开。

    “重吗?”

    他手里拿着矿泉水,已经喝了半瓶了,又打开,喝了一大口,“还行吧,和出外业那些设备差不多。”

    梁辀的手肘上,沾了点灰,看上去像猫砂的粉尘,纪月指了指,“有点脏。”

    他低头,拍了两下,没什么效果。

    她侧过头,伸手拍了两下,她下手很轻,梁辀看到她的耳坠随着她的动作,晃晃悠悠,珍珠散发着光晕。

    纪月转头问边上负责义卖的工作人员要了张湿纸巾,她攥在手里,轻轻的擦了两下,擦在他的手臂上,他感觉到有些湿润,好像心也跟着湿润了。

    他低头看她,她抹着浅色的指甲油,指尖修成一个一个漂亮的圆弧,她攥着纸巾,轻轻擦过他的皮肤,却像羽毛抚过胸口,于是,他心底里有些情潮在慢慢翻涌。

    “纪月……”他刚想说自己来,却看到她抬眼看他,眼波流传。

    两个人对视了一会,她手下的动作也没停,梁辀突然笑了起来,他舔了舔嘴唇,轻轻地说,“力气那么小,没吃午饭啊。”

    “那你自己来。”她弯弯唇角,说着,她把湿纸巾扔在他手里。下一瞬,梁辀便握住了她的手,他的手掌宽大,把她整个手包裹其中,他带着她的手,轻轻擦拭干净,“那我请你吃午饭呗。”

    纪月垂下眼眸,看着他的手覆在自己的手上,手背上是他温热的掌心,问道,“你不回去了?”

    “你叫我别回去,我就不回去。”话音落,梁辀看见姑娘抿着嘴角,笑了起来。

    一语双关,她听懂了。

    “你早点回去吧。”说完,她想抽出自己的手,他暗暗用力,她抽了几下,抽不动,便放弃了。

    梁辀原本覆在她手掌上的手,改成握住她的手腕,然后自然放下,随后他顺势牵住,一用力,纪月向前了一步,一下子两个人靠得更近了。

    她抬眼看他,“干嘛?”

    “明天资源部有会。”他低低地笑了,声音带着柔情,“过两天再来请你吃饭。”

    “下次再说了。”

    “别下次了,你们西溪湿地的项目不是过两天就上会了吗,我来。”

    纪月笑了起来,“又来刁难我?”

    他晃了晃牵着的手,笑着摇头,“不敢了,回头还要自己哄。”

    “来砍我预算吗?”

    “那你让我亲下,我就不砍。”

    “这话够不要脸的啊。”

    他笑得更厉害了,“不砍,反正不是花我的钱。”

    “梁老师,你的原则呢。”

    梁辀抿了抿唇,轻声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原则早没了。”

    梁辀收了脸上的笑意,叹了口气,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心里有些难受,于是过了好一会才开口,“我送你回去吧。”

    纪月像是给他台阶下一样,“不用了,我自己回去。你直接从这里就能走内环上高速。”

    他点点头,想到要送她回他们同居的家,梁辀觉得心口一阵郁闷,大概还再需要一些时间,然后做一点心理建设。

    他把她的手,放在掌心里,沿着手指,一根一根轻轻地摩挲,“纪月,无论你做什么决定,都不要拒绝我照顾你,好吗?”

    纪月抬头望向他的眼神,他的眼神里都是温柔爱意,只是,现在又有些无奈。

    宋霁辉今天有工作,晚上回来,他停完车,看到不远处,纪月的车没挪动过。

    回到家推开门,他看见纪月正窝在沙发上工作,他走过去,低下头捧着她的脸,吻了下去。

    “今天没开车?”他坐在她旁边,搂住她。

    “嗯,那边不方便停车。”她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眼前的电脑上。

    宋霁辉看到茶几上的黄色布袋,伸手拿起来,他看到正面写着“雍和宫”叁个字。

    “前夫来过了?”

    纪月把视线挪到他身上,语气带着调侃,“怎么,吃醋了?”

    他挑挑眉,倒也不否认,“能不能打开看看?”

    纪月点点头,他解开抽绳,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放在手里端详了一会,“砗磲?”

    她有点惊讶,不过转念一想,宋霁辉喜欢玩宝石,能认出来,到也不奇怪。

    “这东西很贵吗?”

    宋霁辉把东西放回口袋里,“价格到是其次,是心意。”

    这话倒是和梁辀说得一样。

    “砗磲现在不能捕捞了,市面上流通的都是以前的老货。”

    “如果是雍和宫里搞来的,你前夫倒是挺舍得花钱。”

    说完,他去看纪月,下一秒,在她的注视下,他吻了下去,心里是翻腾的欲望,话里也是翻腾的醋意,“想到,你还有个这样的前夫,就觉得烦躁。”说着,他的手钻进她的裙摆中。

    宋霁辉没有说,砗磲因为纹路酷似车辙而取名砗磲,而辀又是车辕。

    马倚辀徘徊落下车辙。

    梁辀送这个,大概就是取这样的意思,想作这样的告白。

    他想告诉纪月,我们只要爱过,无论多久没见,离得多远,我都再也避不开你的痕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