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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蕊才低声道:“小姐想做什么?”她费劲儿和苏采女说那些话,应该不只是为了出口气那么简单吧?叶薇手指贴着被褥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没什么,就是有个计划。”苏采女既然是璟淑媛的亲信,那么真正的叶薇为何被杀她应该也清楚。如果办法得当,也许可以从她这里打开缺口,弄明白宋楚怡和璟淑媛的秘密究竟是什么。☆、11蕴初碧色莲形的瓷碟里放着六个雪白的小糕点,都捏成了花瓣的形状,尖端一抹粉红,仿佛盛开在莲叶中的菡萏,柔美动人。沈容华用玉筷夹起一个,咬开之后满口荷香,清淡却余韵悠长,勾出许多深埋脑海的记忆。她抬头,对面是叶薇含笑的脸,星眸闪烁,正等待她的反应。轻叹口气,她苦笑道:“表姐连这个都告诉你了。”“楚惜jiejie说,这是她最喜欢的糕点,制作方法是她与表妹一起琢磨的,让我有机会也试试。”叶薇道,“我知道沈容华心中对我仍有怀疑,不过看了这个,您总该信了吧?”“当然,当然。连这个东西都知道,我再不信也不行了。”沈蕴初纤指撑着额头,有气无力道,“早知道咱们俩有这层关系,在储玉宫的时候我就该照顾照顾你。”叶薇摇摇头,“容华应该明白,臣妾并不想靠楚惜jiejie来得什么好处,不然当初一见面就说了。”“既然如此,你现在又为什么这么执着地想让我相信?”叶薇沉默片刻,神情变得郑重,“因为有件事,我这么久以来一直很想知道。我觉得,容华也许能给我答案。”“什么事?”叶薇看着她,一字一句道:“楚惜jiejie当年,到底是怎么死的?”屋子里很静,妙蕊、悯枝还有阿映都守在外面,没人能听到她们的谈话。可沈蕴初的心还是随着叶薇的问题狠狠颤了一下。银牙紧咬,“我记得上次提醒过你,不要再提起表姐,不然当心招来杀身之祸。”“刚刚看到这点心时,容华可没说不能提起楚惜jiejie。”叶薇深深地看进她的眼睛里,“您如今的反应,究竟是楚惜jiejie不能提,还是……她的死不能提?”“叶才人!”沈蕴初口气陡然凌厉。她习过武艺,本就比寻常女子多几分气势,发怒的时候眼神如刀,一般人根本承受不住。可叶薇却闪都没闪。她依然凝视着她,无所畏惧地直面她的怒火,“臣妾今日和容华说这些,因为您是楚惜jiejie信任的表妹,也因为您曾冒着大险救过臣妾一次。臣妾觉得,您和我一样都没忘记楚惜jiejie。那么,臣妾的有些话在这世上就只能和您说了。”她语气诚恳,里面带着无限的怅惘和伤感,还有对未知过往的迷惑不安。那情绪沈蕴初再明白不过。刚刚得知表姐死讯的那几个月,她整日都被包围在这种情绪中。叶薇说得对,在这世上有许多话,她们除了彼此当真无人可说。握紧的拳头慢慢松开,她闭了闭眼睛,“你在怀疑什么?”她不会无缘无故提起这个,既然今天问她,心中定然已经有了什么想法。叶薇端起茶盏慢慢饮了一口,这才道:“载初二十二年五月,我收到楚惜jiejie的书信,说左相大人要接她去煜都,只因她已年满十五,该谈婚论嫁了。当时我没有想到,这会是我收到她的最后一封信。“我自幼身子便不好,那阵子恰好犯了旧疾,很是折腾了段时间,也就和她断了联系。等我身子终于好转,寄过去的信却再也没有受到回音。我很困惑,托人去打听了一遭,才知道她已经……“我甚至不知道她是怎么死的。”沈蕴初双唇紧抿,右手不断颤抖。叶薇的话仿佛一柄尖刀,直接挑开她心底的伤疤,下面的鲜血淋漓只有自己清楚。她还记得表姐启程前夕,亦曾写过信给她。当时还在信中调侃说此去祸福难料,要是被继母生吞活剥了请她看在多年姐妹情分上,一定记得找青云观的观主为她超度。她们谈笑无忌惯了,所以她也一本正经地回复说一定一定,要是她真出了什么事,她赔上嫁妆也要给她请到青云观主。后来的无数次,她为自己的话悔青了肠子。“他们说,表姐是染病死的……”她声音干涩,带着极力控制才有的平静。叶薇眼睫轻颤,“‘他们说?’也就是说,容华您并不信这个说辞了?”“我不信又能怎样?他们存了心要瞒天过海,我又只是个小孩子,根本改变不了什么。”沈蕴初心火上涌,也不知是气别人,还是气自己,“表姐是载初二十二年九月到的煜都,二十三年三月就被送回来了,说是染了疾病,大夫吩咐送回乡下静养。可刚到家没多久,她就悄无声息地死了。我没能见到她最后一面,连下葬的时候都没能去送一程……”叶薇听着她的话,视线垂下,看着案几上雪白的瓷杯。果然,他们并没有在她死后立刻发丧,而是隐瞒死讯将她的尸骨送回了老家,再寻个冠冕堂皇的由头把事情了结。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方便宋楚怡李代桃僵。她救皇帝不过是一时冲动,并没有告知自己的名字,他事后就算调查也只能查出救他的是宋府小姐,至于是哪位小姐,就由得宋楚怡他们发挥了。她自幼养在老家,煜都大多数人都不知道她的存在,所以宋楚怡作为世人心中的“左相嫡长女”,要冒认这个救命恩人很容易。难怪她那么急着要害死她。她是怕她活着坏事,怕她和那个男人重逢,她就再也没办法取代她成为太子妃。去她的太子妃!压根儿就没稀罕过的东西,最后却要了她的命!“你相信么?我甚至怀疑那个被送回老家的女子根本不是表姐。或许她在煜都就出事了,那只是掩人耳目的障眼法。”沈蕴初说着冷笑一声,“左相大人找了个好岳家就不顾结发妻子了,连嫡长女都能跟阿猫阿狗似的丢弃,当真是好狠的心肠!”她这话说得大胆,仿佛把所有的顾忌都抛弃。她本就是这样直率的性子,只是表姐的死让她变得沉稳,如今再提起此事,难免火气冲头。手背一点温暖覆盖,她转过头,叶薇目光柔和,语气却很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