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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这种了无生趣的,真走了也没什么。让她在意的,是这种死亡背后暗藏的肮脏心思,是那些躲在角落里行jian恶之事的宵小!“那,害死她的人……”不用她说完皇帝就明白她的担忧,“这是两回事。她想活或者死是她的选择,但敢在朕的内廷残害人命便是大罪,没那么容易算了。”女子勾唇,居然露出点笑意。那感觉,就好像在冰面上雕刻出朵朵白莲,又是冷冽,又是温柔。皇帝攥着她的手一紧,“你也是这么想的,对不对?”声音中有自己都没察觉的期待。叶薇点头,“这次臣妾倒是和陛下不谋而合了。”他碰碰她的脸,像贴着块细腻的冷玉,“不是不谋而合,咱们……是心有灵犀。”.一盏茶后,叶薇坐到了长信殿的正殿,依旧是阖宫妃嫔俱在,然而这次跪在大殿中央的却不是她。宣和夫人面色苍白、沉默不语,许是适才太过慌乱,她的鬓发有几分凌乱,翠绿的襦裙也失了生机。然而即使如此,她依然是镇定的,那是久居上位、金尊玉贵长大的天之骄女方有的凛然气势。论出身,宣和夫人原是宫嫔里最高的,连皇后和襄愉夫人都比不过。“母后服了药,再过片刻就要清醒。朕希望在她醒来前把这糟心事处理好,别再惹她老人家动怒。”皇帝坐在上位,看着自己的远房表妹平静道,“所以,这件事与你有关系吗?”“没有。”宣和夫人答得迅速,“半点关系也没有。”皇帝嗤笑一声,“朕就知道。”这话什么意思?是知道宣和夫人与此事无关,还是知道她不会承认?大家都糊涂着,小心翼翼打量皇帝的神情揣测话中深意。襄愉夫人建议,“既然如此,便把那宫娥再带上来,与姚meimei当庭对质好了。当着陛下的面,不怕她不说实话。”皇帝点头,“带她上来。”诺儿入殿时双腿不住地发抖,几次都差点摔在地上。宦官不得不抓住她,半拖半扶地把她弄了进来,然后一把按在地上。“奴婢……参见陛下,参见诸位娘娘……”皇帝声音冷漠,“你今早要被拖出去行刑时,曾向宣和夫人求救,你为何向她求救?”诺儿抖若筛糠,“奴婢……奴婢……”往前一扑使劲磕头,“陛下饶命,此事与奴婢无关,当真无关!”“无关?”襄和夫人道,“韵贵姬临死前对高大人亲口说过,叶承徽是她的好友,不会害她。那么你早上说的话又是怎么回事?什么把柄、什么不和,通通是你编的吧。”“奴婢没有,奴婢确实看到……”“闭嘴!”襄愉夫人黛眉倒竖,少见的声色俱厉,“你家娘娘都被你害死了,你还在这里砌词狡辩?本宫看你也不用多活了,正好给韵贵姬殉葬!”从来温和的襄愉夫人突然发怒,诺儿更是恐惧万分,然而余光瞥到宣和夫人,立刻想起事前她的威胁。今早是慌乱之下失了分寸,她不能抖出她,不然她全家上下都活不成了!巨大的绝望沉沉压下,她终于不再挣扎,面如死灰道:“是,奴婢冤枉了叶承徽。她是无辜的。”“既然如此,谁指使的你?这么大的事情,你一个小宫人不可能办到。”诺儿咬牙,“没有人指使我,是奴婢……奴婢对贵姬娘娘心存怨怼,这才下了杀手。奴婢一直想回老家陪伴父母,她却把奴婢带到了宫中,一辈子困在这里。奴婢每天都想着、盼着,做梦都巴望着回家见父母一面。这感受越强烈,我就越恨她,终于承受不住……奴婢听说按宫里的规矩,主人死了后她的宫人会挑选部分放出宫,所以我就……”闭上眼睛,眼泪簌簌滑落,“奴婢罪该万死,陛下杀了奴婢给贵姬娘娘偿命吧。”她说得动情,叶薇却冷笑出声,“鬼话连篇。”看向皇帝,“陛下,这婢子多半是怕累及家人,所以打算独自扛下所有过错。请陛下降旨,若果真如她所说,韵贵姬是被她所害,那么便夷其三族,为贵姬娘娘偿命。”夷其三族。宫嫔尽皆骇然。这个叶承徽,如此狠毒的话都能说得毫不犹豫,简直是心如蛇蝎。她就不怕陛下听到这阴毒的心思生出不喜?“叶娘子!”诺儿吓得声音都变了调,“奴婢犯下大错,死不足惜。可我的家人是无辜的,你为何不肯放过他们!“叶薇脸上是说不出的蔑视,“背主不忠之人,人人得而诛之。你若肯说实话,我自然不会为难你的家人。可你抵死不说,那么你越在乎什么,我就越要毁掉你什么。”诺儿满头大汗、气喘吁吁,仿佛见到什么可怕的鬼魅。江容华慢慢咽下口唾沫,第一次无比清晰地认识到这不是她熟悉的好友。她已经完全变成另一个人,一个可怕的、手段狠毒的女人。如今唯一盼望的,就是皇帝看到这样的她被吓到,从此心生厌憎。她期待地看过去,却愕然地发现皇帝看向叶薇的目光里居然含着笑。他极专注地凝视着她,半晌才轻声道:“切中要害、果决干脆,阿薇行事果然有丈夫之风,不错。”这个语气……他居然夸赞她!他是把她当成手下的臣属了吗!“听到叶承徽的话了吗?”皇帝漫不经心道,“你若坚持认下这个罪,不久便能在地府和全家老小团聚了。”诺儿彻底崩溃,“奴婢招!奴婢什么都招!是宣和夫人,是她让奴婢……”“吴国大长公主到——”宦官尖锐的通传声将所有人从紧张的情绪中抓出,殿门大开,有女子身着朝服、傲然而来。大约四十岁的年纪,保养得很好,肌肤白皙、眼眸乌黑,看起来比隆献后还要年轻。她目不斜视,很快便走到殿内。所有宫嫔稽首长拜,而皇帝从锦垫上起身,轻声道:“姑母。”吴国大长公主,太上皇一母同胞的meimei,身份比所有亲王都要高贵。她看着面前的侄儿,扬眉而笑,“孤听说太后娘娘凤体违和,所以来看看。不知娘娘可好?”“劳姑母挂念,母后服了药正在歇息,一会儿便会醒来。”“既然如此,孤就不去打扰娘娘好睡,在这儿等着吧。”大长公主笑道,“嘉若,你还跪着做什么?过来陪着母亲。”宣和夫人抬头,看到母亲脸上的笑意时,一直绷着不肯流露的恐惧和委屈终于控制不住。她低低唤道,语带哽咽,“阿母……”大长公主凤目落到皇帝身上,里面藏着某种暗示,“皇帝,让嘉若过来陪我说说话,您不介意吧?这地上那么凉,看她跪着我多心疼。”这是含蓄的要求。若皇帝同意让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