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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之前这里甚至有些荒凉,除了一些基本的陈设和几个收拾杂物打理庭院的下人以外几乎什么都没有,现在的一应家具摆设以及亭台水榭上的花鸟鱼虫都是他不在京城的时候长公主让人给他安排的,他回京后又自己七七八八地添置了一些,这才有了现在花团锦簇的模样。西次间是他自己住的屋子,他就没怎么费心布置,一进门就能感觉到这里与刚刚那间新房的不同。虽然也不至于简陋粗糙,但就是四处透露着一股单身汉的气息,十分冷硬,缺了点什么。傅毅洺四下看了看,想:大概是缺了个女主人,少了点温香软玉的气氛。如此看来他手中大红色的枕头竟然是这房中唯一看上去比较“温柔”的东西了。再一想这枕头刚刚是放在他们的婚床上的,而唐芙就坐在那张床上,倒好像这个她从未躺过的枕头也有了些她的气息似的。傅毅洺脱了喜服,抱着枕头往床上一躺,看着帐顶悄无声息地笑。其实在成亲之前他就想过跟唐芙坦白,告诉她他并没有什么隐疾,但是几次话到嘴边,都怕她知道后就不愿嫁给他了,就把那些话又咽了回去,思来想去决定还是先成亲,等成亲后相处一段时间,让他知道他是真心实意地喜欢她,然后再告诉她实情。等那个时候……她应该就不会太过抵触,后悔嫁给他了吧?傅毅洺对未来的日子满怀信心,虽然暂时还不能跟唐芙同房,但这并不影响他的好心情,把怀中的枕头当做心爱的人,没一会就沉入了梦乡。另一边,唐芙第一次离开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在全然陌生的环境里过夜。傅毅洺遵守承诺去了西次间,这让她大大地松了口气,在房门关上之后又等了一会,确定外面没了动静,这才站起身来道:“快把这些桂圆花生什么的都撤了,硌死我了。”虽然这场婚礼是假的,但该走的过场还是要走的,所以被褥下面铺了很多象征早生贵子的花生红枣等物。刚刚喜娘和几个丫鬟在这里,她不好动,只能强忍着,实际上早就坐不住了。佩兰笑着将那些东西全捡了出来,伺候着她净了面,这才道:“奴婢之前还一直担心侯爷是唬您的,等您嫁过来之后就不是当初说的那样了,没想到……”没想到他还真是身有隐疾,不然怎么会放着她家小姐这么个大美人不碰,自己住到西次间去呢?唐芙笑了笑,心中残存的那点疑虑都打消了,在房中走了两圈,四下看了看,发现这里虽然陌生,但在一些不起眼的地方却又有些熟悉。比如妆台右边的抽屉上挂了一串藕荷色的穗子,窗扇上插了两支时令花朵,小几上放了几本打发时间的书籍,就连香炉里的熏香都是她最喜欢的气味。佩兰从小伺候在唐芙身边,对她的那些小习惯自然是最清楚不过了,在旁轻声笑道:“侯爷可真是有心了。”唐芙嫁过来之前,傅毅洺曾经让人去了一趟唐府,把一些她常用的东西提前带过来,布置屋子用。唐芙没当回事,让佩兰接待了那人,自己则关到书房去看书了。后来佩兰跟她说,那人问的挺细的,但她没想到会这么细。兴许是知道她到了陌生的环境会不适应,他们两人之间又没有什么真的夫妻感情,怕她在这里感觉不自在,所以傅毅洺尽力给她营造了一个宾至如归的环境。唐芙长久以来悬在心上的那颗石头落了地,这一晚倒是睡得挺踏实,一夜无梦的到了第二天,早起收拾一番后准备跟傅毅洺一起去公主府给长公主请安。长公主寡居,按规矩不能参加他们的婚礼,但她是傅毅洺唯一的长辈了,所以他们今天要去公主府拜见她。傅毅洺每天早上都要去校场锻炼,一向起得早,今天因为刚成了亲格外的亢奋,起得更早。但他怕自己起太早了惊动了唐芙,让她以为自己起晚了失了礼数,就一直在屋子里没出来,偷偷把门扒开一条小缝,从里面往这边张望。直到唐芙收拾好出了屋子,进入明间,他才又赶忙轻手轻脚地把门合上,过了一会才走出来,迎面打了个招呼:“起这么早?”唐芙福身施礼:“侯爷早。”第20章长公主一直很注重养生,向来早睡早起,从不耽搁,这日自然也是一早便起来了,让周mama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见面礼,等着两个孩子来给她敬茶。结果还没把傅毅洺他们等来,倒是先等来了一个下人。这人特地赶在唐芙他们出门前来,一路进入公主府后直奔正院,在房中小声对长公主说了什么。片刻后房中传来一阵笑声,长公主笑的前仰后合,接连拍了几下自己的大腿。“这孩子,可真是……”她笑的直喘,说话的声音断断续续:“可真是什么胡话都敢说!”下人脸上也是隐忍的笑意,但不敢笑出声来,只能强忍着。长公主让他退下了,等人走后一边擦着眼角笑出的眼泪一边道:“你说说他怎么能想出这种法子呢?竟然说……说自己是个天阉!”周mama平素里是个不苟言笑的人,但此时也忍不住勾起了嘴角。“想来是情急之下没有办法才说的这样的话吧?不然侯爷一个大男人……”她说着停了下来,后面的话没再继续说。长公主好半晌才止住了笑意,道:“我就说唐大小姐那样一个大家闺秀,怎么会因为他当初在未凉山上偶然救了她就对他以身相许,还主动给了庚帖让他去提亲……难道就不怕是他跟别人里应外合演了出戏吗?”“原来是他用这样的法子骗了人家,才让人心甘情愿地嫁进来的!”她无奈地摇了摇头,笑道:“现在人是被他骗来了,可以后呢?我倒要看看他怎么收场!”周mama见她刚才笑的太厉害了,气息有些不稳,给她倒了杯茶,说起了另一件事。“可若一直如此的话……您一时半会怕是抱不上曾孙了。”长公主接过茶杯慢慢啜了一口:“这人哪,各有天命,我虽然是想早些抱曾孙,但也不能因此就插手他们小两口的家务事,回头弄巧成拙,让他们夫妻俩心生芥蒂,就算有了孩子又如何?日子不是一样过不好吗?”她若真是那种为了满足自己的愿望就给孩子施压的人,傅毅洺也不可能直到现在二十岁了才成亲。说白了到她这个年纪,能看到曾孙出生是福气,但看不到那也是命,不强求。对她而言,最重要的还是这个她一手带大的孙子。周mama见她自己想得开,也就不多说什么了,静静地候在一旁,等着傅毅洺他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