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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抬头正对上宋辰阴沉的视线,从良惊的一个哆嗦,视线顺着他的手臂向下滑,惊见他手里竟然还握着一个粗壮的方木……从良见他的架势,脑中瞬间闪过一个凶残的词——杖毙。“宋,宋辰?”从良下意识的往后挪了挪,“你怎么……才回来啊。”宋辰一肚子的熊熊业火,在看清了被子里只有从良一个的时候,“呼啦”一下——灭了。他不着痕迹的四外看了看,这床的底座很矮,根本藏不了人,屋子里也没有其它能藏人的地方,视线又转回来落在从良的身上。她头发洗完澡就没再束,乱糟糟的汗湿在鬓边不少,披散的到处都是,在被窝里揉搓了一会,很是惨不忍睹。宋辰却觉得,从来没有看她这么顺眼过,没有精致的红妆,刻意描画出惑人上挑的眼尾,睁着眼惊慌仰头看他的样子,比他见过她所有的模样,都让人舒坦。“你在干什么?”宋辰眼神快速平复下来,随手把方木搁在了床边。“我……”从良强控制住自己的眼睛,没往褥子底下那两截断掉的锁链位置瞟,脑中急转,“我,我其实,我害怕!”从良说:“天都黑了你还不回家,我一个人好害怕啊……”她给自己的机智跪了,跪着膝行两步,伸手抱住站在床边的宋辰。“你去哪了,怎么才回来”从良可怜兮兮的说:“我又饿,又害怕,我……”我想你这句话,最后让从良咽回去了,她的脸皮下午被尿漏了之后,还没补全。宋辰说不清自己是怎么回事儿,被抱住,明明很别扭,却忍着想要推开的欲望,没有动。“我去从家了。”宋辰说。“嗯?”从良不明所以的抬头,“去从家干什么?”她可是记着宋辰哪怕是娶了原身,也从来不与从家往来,连从家介绍的工作都不做。“从府的家仆要赶制一批秋装……”宋辰说:“我一整天在从府量尺寸商讨花色。”从良眨巴着眼看着宋辰,似乎没懂他的意思似的,确认道:“你要给从家的家仆赶制秋装?”“你是不是……”从良想问你是不是缺钱,但是想起宋辰因为什么缺钱,她就很识相的闭了嘴,宋辰的积蓄都让“她”给拿着赌没了。宋辰推开从良,转身到门口捡起了地上油纸袋子里头包着的烧饼,“做饭来不及了,我今天晚上要做出一件成衣样式,明天给从府送去,”宋辰把烧饼递给从良道:“你今晚先吃这个吧。”从良接过了烧饼,顺道抓住了宋辰的手,打蛇随棍上道,“我害怕。”从良故作羞涩的咬了咬嘴唇,“你今晚就在楼上……”从良滚到嘴边上的你在楼上住咽了回去,说道:“你在就在楼上做衣服吧。”宋辰没吭声,用一种十分难以形容的眼神看着从良,从良又晃了晃他的手,“好不好啊,夫君。”再一次,宋辰没有架住从良的磨,两人就着桌上的冷茶水,吃了烧饼之后,宋辰真的拿了料子和工具上楼来了,把烛台搁在离桌边近的墙台上,在桌上子铺上布料,利落的量尺画线剪了起来。一只手,按理说就连正常的生活,都会有诸多的不便,可是宋辰的动作行云流水,根本不输任何一个正常人,穿线就用嘴叼着,不甚明亮的烛光底下,竟也一穿一个准。缝的时候,将布料对好边缝,一头压在刚才那个欲用来行凶的方木下,一头用胸口和桌子夹住,唯一的右手翻飞,速度针脚,竟然让从良这样出身农村,平时也经常做针线活的女子,都自叹不如。认真的男人最有魅力,从良坐在桌边,不知不觉就看的痴了,宋辰用完一根线,再去穿线的时候,从良见他微微撅起来的嘴唇,魔怔一样的凑过去,眼看着都要亲上了,宋辰手腕翻转用针鼻的一头,戳了一下她的脸。暖黄的烛光掩不住红晕的双颊,宋辰的声音软软低低的,还带着一点点微不可查的嗔怪:“你干什么?”从良伸手摸了摸自己也有点发热的脸蛋,磕磕巴巴道:“我帮你,引,咳,引线!”说着拿过宋辰手中的针线,低头穿上,抻到合适的长度用牙齿咬断,食指和拇指一捻一转一搓,就在线尾捻了一个小疙瘩,重新递给宋辰。宋辰看着从良手里的针线,抬手接过来,又深深看了她一眼,眼中的不明意味看的从良一头雾水。但是自穿越来开始,这还是第一次有机会跟宋辰如此和谐的相处,她当然不会放弃这种好机会。“我帮你抻着,你来缝……”从良不由分说的把用来压布的木块挪去一边,用手帮宋辰抻起了布料,抬到合适的高度。宋辰顿了顿,最后还是没有拒绝,两人这就这么一个飞针走线,一个负责引线和抻平布料,最开始有点别扭之外,逐渐越来越默契,速度也越发的快。墙台上的蜡烛“噗!”的爆了一个灯花,宋辰把手中的线随手别在线团上,右手跟从良的左手一边拽着一个袖子,把桌子上做好的短打拎起来看了看,又铺在桌子上,用量尺量了几下,微微勾起了唇。“还行吗?”从良虽然缝过被子,但做衣裳她是不会的,这古代的衣裳看着很简单,可真的做起来,要缝的地方着实不少。“嗯……”宋辰点了点头,又用那种奇异眼神看从良,这是他做的最快的一件成衣,也是第一次在别人的协助下做衣裳,出人意料的跟从良配合的很顺手。从良看出宋辰高兴,自己拿着短打比划了几下,也美滋滋的,这可是跟她大宝贝儿配合做出来的,意义非同一般。“这件我瞧着挺好,就给我穿吧。”从良说。正在量裤子尺寸的宋辰闻言不由的笑了下,笑出了两个浅浅的酒窝,招人稀罕的不像话。宋辰说:“那是男子短打,不适合你穿。”从良见宋辰笑,一颗老心扑腾扑腾就要撞出心口,啧了一声道:“有什么不适合,我看很适合。”说着就往自己身上套,一边套一边又溜须拍马的说:“你做的衣裳,都适合。”宋辰正要剪布料的手一顿,侧头看着在衣裙的外头套短打的从良,收敛起了脸上的笑意,他不傻,从昨晚开始,从良就一直各种跟他示好,还严明想要跟他好好的过。这种念头,宋辰刚成婚的时候,有过。在这两年乌七八糟的婚姻生活里,也努力过,可每次是都以被戏耍和嘲讽结束。过去的所有记忆,两人但凡是说话,没有一次是正常的对话,也没有像现在这样平静,甚至默契的有过交集。他不由得的恍惚,心中疑虑的口子越撕越大,面前这个人,真的是他娶进门的那个女人吗?从良让宋辰看的有点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