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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量,处事公道,明辨是非,当真令小妇人深感敬佩。”齐王听了这番言语,只觉刺耳扎心,但看着这妇人的姿容,偏又生不起气来,踟蹰了半晌,大手一挥:“罢了!”言罢,向那躲在一旁抖如筛糠的店掌柜喝道:“本王将那傲霜间还给这妇人,你可听到了?!若然有差,本王必定使人来拆了你这凌风阁!”那店掌柜见了这等变故,早已呆若木鸡,听了齐王的言语,方才如梦初醒,连忙连声答应,又向姜红菱道:“奶奶这边请去看房。”便慌慌张张的走去开房门。姜红菱抬头,向那青年莞尔一笑,便莲步轻移,随着店掌柜去了。那青年立在原地,颇有几分心荡神摇之感,望着那妇人的身影,微微出了会儿神。齐王在旁说道:“六弟,这妇人虽性子可恶,却有几分意思。”原来这青年,便是本朝六皇子毓王。毓王将折扇一收,面色淡然,口中说道:“不过一介孀妇,有些贫嘴弄舌的小聪明。”嘴里虽这般说着,眸子里却闪过一丝色彩。第90章那店掌柜如蒙大赦,慌慌张张引了姜红菱主仆往傲霜间而去。少顷功夫,底下便有店中伙计拿了常青间的钥匙上来,替这两位王爷开了房门。二人缓步入内,齐王扫了这屋子一眼,见位置不及傲霜间来的正中恰好,里面倒也宽敞雅致。古董玩物,名人字画,家具考究。齐王看了一回,心中虽有几分不甘,但理上输了人,也就只得罢了。当下,他有意在自己兄弟面前吹嘘,便向着毓王在屋中比划了一番,口中说道:“六弟,你瞧这屋子如何?还将就的过去罢?”毓王晓得他脾气,顺着他话虚捧了几句:“华丽雅静,江南水土富庶,果然名不虚传。”那齐王妄自尊大久了,极爱听这般奉承言语,颔首道:“这话不错,你从西北苦寒之地来,既到了你皇兄的封地,自然要带你好生开开眼界。免得乡下地方呆久了,你也染上那些乡下泥腿子的泥巴气来。容嫔娘娘在世时,可以后宫第一才女著称,你且不要辜负了乃母的名声啊。”说着,便放声大笑起来。毓王耳听他言语辱及生母,眸中冷光微闪,面上却依旧是和风细雨,摇扇淡笑道:“西北贫寒,不及江南那也是情理之中。承蒙二哥盛情,这几日兄弟在府上见闻,果然是大开眼界。只怕江南声色,已尽数收入二哥囊中了罢?”他这话中有刺,便是暗讥齐王无耻放荡。齐王好色,王府中广罗美人。毓王这两日间宿在齐王府上,所见所闻,荒yin之态,真真不堪入目。那齐王却偏生听不出来,又或是在这江南自尊自大久了,早已不将此等事放在眼中,听了毓王的话,倒是十二分的得意,洋洋自得道:“我那府中佳丽,虽不敢比父皇的后宫,倒也充的过了。”说着,忽然想起适才之事,摸着下巴自言自语道:“方才所见的妇人,却是难得一见的绝色,只可惜是个寡妇。之前一直听闻这江州城有个出名的美人儿,本王还没挪出空闲来,她可就嫁入侯府了,也是一件憾事。”毓王听他言语,面色微动,却并未接话。姜红菱主仆三个随着那店掌柜进了傲霜间。姜红菱迈步进门,放眼望去,但见这包房甚是宽阔,面阔三间,能安放五张酒席。西北角上,更有酸枝木镂雕缠枝海棠罗汉床,并茶几、圆凳,以为小憩之处。四面墙壁糊得雪白,光洁如镜,竟还以香料入胶泥涂抹壁上,幽香隐隐,却又不落俗套。壁上悬挂的山水字画,细观竟是前朝名人手笔。屋子向北,又开着六扇菱花门。姜红菱走上前去,推门却见外头是一溜长廊,有栏杆相围。凭栏远眺,抚仙湖景色尽收眼底。她看了一回,心中暗暗赞叹这凌风阁果然大手笔,如此规制的建筑,通江州城难寻第二家。也不怪这城中的豪门富户,皆爱来此宴客会友。姜红菱看过屋子,便同那店掌柜商议端午那日的宴会菜色。那店掌柜却擦了一把额上冷汗,掩上房门,向姜红菱打躬作揖道:“真真不敢信,大奶奶原来这等的胆色过人!那齐王,可是好惹的?江州城里的土皇帝!他恼起来,什么人打不得?大奶奶偏要去碰他的锋芒!”姜红菱浅浅一笑,说道:“掌柜也不必惊慌,此事是他无理。青天白日,这么多人看着,他又能怎样?何况,我原本也并不想同他真个争执。我也想过了,他若当真发作,这屋子便让给他也就是了。只是那时候看着他勒掯掌柜,实在不成个话。”那店掌柜听了这话,连声道谢,又说道:“我却给大奶奶提个醒,那位王爷端午那日,也是要在间壁摆酒看龙舟的。奶奶今儿同他结下了梁子,那日仔细他找府上的晦气!”姜红菱莞尔一笑,不接这话,只问道:“我却向掌柜的打听个人,方才跟在齐王身侧的青年公子,是何人?看那谈吐做派,不似寻常的清客相公。”店掌柜听问,当即答道:“那位是当朝圣上的六皇子,毓王爷。他封地本在西北,清明时要为母亲上坟拜祭,奏请了朝廷,来了江州。这到了五月了,还不曾回去。齐王爷时常带着他出来吃酒会客,我故此知道。”姜红菱这才恍然大悟,上一世改朝换代,君临天下的便是这位六皇子毓王。于此事,她所知不详,还是今生重生回来,顾思杳同她谈起过些许。她只晓得这毓王生母为容嫔,遭柳贵妃陷害,戴罪而亡。六皇子不受上宠,常年匿于西北,以为韬光养晦的保身之计。今生,顾思杳是将两人的前程皆押在了这六皇子身上,他平日里的谋略策划,她大约也听他讲过一些,到底不甚详尽。顾思杳也没告诉过她,如何同毓王搭上的关系。她却不知道,这六皇子竟然来了江州!惊诧之下,姜红菱心中却只有一个念头:也不知他知不知道此事?当下功夫,她同那店掌柜议定了菜色酒水,吩咐妥当端午那日什么时辰,来多少人口,宴席几桌等事。因着齐王就在间壁,她也怕夜长梦多,横生事端,便告辞离去。临出门之际,却见那六皇子亦从楼上下来。姜红菱因着顾思杳谋划之事,不觉就多看了他一眼,恰好就同他目光碰在一处。姜红菱细看了一眼这毓王的形容,暗暗赞叹了两声,到底也不觉什么,便即登车而去。那毓王却在楼梯口上驻足不前,微微出了会儿神,还是一旁侍从低声道:“王爷,顾二爷还在兰花巷等您呢。”毓王淡淡应了一声,这方迈步。姜红菱出门登车,便吩咐进城。跟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