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氏忽然呕血昏厥,堂上大乱,顾忘苦便被顾文成下令暂且关押在书房之中。顾思杳父子见出了这样的事,也不好一味的逼迫。等听闻顾王氏醒转,余下的事只等隔日天亮再议,便也冒雨归府。回至西府这边,到了上房,顾武德一面令程水纯伺候他更衣,一面向顾思杳说道:“这件事,你办的很好。明儿一早起来,咱们再过去,这侯府世子的位子必定是你的了。”顾思杳面色淡淡,说道:“然而看今日的情形,老太太同大老爷是护定了三弟,只怕没那么容易就处置了他。”顾武德却洋洋自得道:“这却不会,他若敢偏私,袒护那顾忘苦。我就去请族中各位长辈前来,还要将此事告至官府。手足相残,谋害世子,无论哪一条,顾忘苦都依律当斩。此事发了,他这族长也不必再当下去了,就是侯位只怕也要叫朝廷给摘了去。你放心,他一定任凭咱们摆布。”说着,目光却落在了眼前的程水纯身上。程水纯不过中等之姿,但好在正是青春妙龄,比之兰姨娘那风韵犹存的徐娘更多了一份鲜嫩。再则,这女子时常有些娇怯不胜,楚楚可怜之态,虽不大气,但小家碧玉也别有一番滋味。故而,自从程水纯进了西府,便成了顾武德的爱宠。好在如今程氏已如不在,兰姨娘也乐得他不再缠她,倒也无人来跟程水纯争风吃醋。顾武德这一世都被长房压制,母亲又偏疼大哥多年,今日好容易自侯府那边扳回一城,心中得意,不由便有些忘形,双臂一揽,环住程水纯的细腰,便往怀中带去。程水纯吃了一惊,瞟了一眼顾思杳,小声娇嗔道:“二爷还在呢。”顾思杳看着这一幕,神色如常,当即微微欠身,就退了出去。身后,屋中便传来女子那低低的尖叫与娇//吟。第117章顾思杳步出门外,雨点打在脸上。他长吸了一口这雨夜之中湿冷的空气,冷丝丝的,却令人十分的愉悦。长夜漫漫,乌云盖顶,但顾思杳却只觉心胸畅快,重生至今,所有的事情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前途也按着自己的筹谋进展着。身后屋中那对男女的腌臜事,也丝毫不曾败坏了他的兴致。他回首看了一眼那屋中,灯倏地便灭了,长眸微眯,薄唇带着一抹冷笑,将斗笠戴在头上,迈步走进了雨中。且让他们再快活一时罢,这等潇洒日子,不会太久了。翌日清晨,姜红菱自睡梦中醒来时,窗外比平日仿佛安静了许多。她翻了个身,揉了揉眼睛,方才想起,是连日的刷刷雨声没有了。姜红菱坐起身来,床畔守着的如素听见动静,连忙打起了帘子,使赤金双鱼勾将幔子勾了,服侍她穿衣起身。一面服侍,一面说道:“奶奶昨夜倒睡得安稳多了。”姜红菱笑了笑,问道:“雨停了?”如素点头:“五更时候停的,下了这许多日子,可算盼着日头了。如锦前儿还抱怨,这雨再不停,她可就没衣裳换了,今儿可就停了,也是巧得很。”姜红菱颔首微笑:“巧得很,事情完了雨倒停了。”如素没听明白,又说道:“奶奶睡着,不知道昨儿夜里的故事。听闻,二姑娘不知听到了些什么,半夜跑去老爷的书房,吵闹了半夜。今早又去老爷的居处,要见老爷。老爷不肯见她,她就跪着不起来。到了这会儿,还在飒然居外跪着呢。”姜红菱心知肚明,只暗道:这妮子却曾何处听来的消息?想着,便问道:“只二姑娘独个儿么?老太太如何了?”如素回道:“松鹤堂里没有动静,二姑娘一人跪在飒然居外头,老爷不见她也不理她。”姜红菱点了点头,梳洗已毕,吃了两口牛乳粳米粥,便匆匆出门。这飒然居是顾文成独居之所,有时也招姨娘或通房过来伺候过夜,他同苏氏分居已久,但凡不在谁房中歇宿,便睡在这里。姜红菱一路走到飒然居外,果然见顾婉一袭素服,跪在飒然居廊下。她面上脂粉不施,头上发髻微有潦草,眼下一片乌青,神情冷淡,双眼直直向前,死死盯着那扇紧闭的门扇。姜红菱轻步走到她身侧,扶住她的肩膀,低声道:“二姑娘……”话方出口,却又顿住了,停了停方才说道:“才下了雨,地下湿,姑娘仔细湿气入骨,坐下病来。”顾婉面色冷冷,也不瞧她,只说道:“嫂子不必管我,我自有道理。这件事,嫂子不知情也罢了,我是定然要讨个说法的。母亲已然如此,兄长又遭此不幸,上房里是独我一个了。除我之外,哥哥的冤屈,还有谁能伸张?”姜红菱不防她竟当面说了出来,四下瞧了瞧,见除却自己的贴身侍婢外,并无外人在,方才放心,压低了声量道:“二姑娘留神,这话可不能四处乱讲。老爷没有定论,姑娘这话传进他耳朵里,只怕有些不好。”顾婉却冷笑了一声:“那又如何,他再心狠,我总也是他的女儿,总不至于封了我的口。”两人正说着话,里面转出来一名丫鬟,走下台阶,向着姜红菱微微欠身行礼,便向顾婉说道:“二姑娘,老爷招你进去。”顾婉道了一句:“他可总算见我了。”便要起来,腿却早已麻了,身子一晃几乎栽倒,幸而姜红菱扶着。那丫鬟却冷眼看着,转身又进门去了。姜红菱轻轻咬了咬下唇,说道:“姑娘仔细,这情形怕是不好。”顾婉唇角一勾,没有言语,径自进门去了。姜红菱看那帘子打起,又被放了下来,珠帘晃荡,在日头下闪着些光泽,忽觉得有些扎眼,叹了口气,向如素道了一句:“咱们回去罢。”说着,抽身向外走去。如素快步跟上,待离了飒然居,方才小声问道:“奶奶,二姑娘今日这算是唱的哪一出?”姜红菱叹息道:“她也是走投无路,这若换做是我的兄长,我大约也是如此。”说着,微有几分感慨:“只可惜她那个父亲,怕是不会如她的意。一世只养了两个儿子,一个没了,自然要极力保住另一个。不然这一支的香火,也就断了。”主仆两个说着话,姜红菱想到顾王氏吐血一事,心道怎样也该去瞧瞧,便转道往松鹤堂而去。顾婉跟随丫鬟进到屋中,果然见父亲正坐在太师椅上,手中握着一方茶碗,面无神色,不辨喜怒。顾婉上前,才道了一声:“父亲……”话未说完,顾文成喝断她道:“你别喊我父亲,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大庭广众,众目睽睽,却跪在门外,是想倚势胁迫于我么?!”顾婉咬牙道:“若不是父亲不肯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