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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后他领悟到一点,就是他在力气方面比不上甄楠,以至于给了她一个显摆的机会——他好歹是个男子汉,怎么可能需要女生来搭救?他开始一边坚持锻炼,一边兼顾着学习。那时候甄楠也不知道抽了哪门子的风,竟然想要下定决心好好学习了,他和甄楠的斗争也有一段时间的沉寂。后来陆冬笙应甄爸的请求给甄楠辅导。每次教她,他都要为自己默哀一次,然后他们又会斗起嘴来。总之,陆冬笙的生活因为甄楠这阵狂野的龙卷风,搅出了翻天覆地的漩涡。渐渐地,他发觉有时候甄楠的喜怒也可以牵动他的情绪。她颓丧时,他想让她膨胀;她嘚瑟时,他想让她泄气。仔细数来,他已经不知道甄楠改变了他多少,因为他的习惯总会被甄楠各种破坏和无视,导致他最后也变得有些随意。甄楠这个人,简直有毒。她有着各种各样令人无语的脑洞和举动,无形中能把画风带偏,你绝对猜不到在下一秒她要干什么。陆冬笙一直在心里称呼她甄大傻。他曾经无数次担心,再这样下去他会不会被她污染到,也变成个蛇精病。但在海边的时候,他看到她那双只伸出海面的手、却不见她套着游泳圈的身影时。他不得不承认那一瞬,他的心跳得很快——那是恐惧,他害怕甄大傻有什么生命危险,几乎是白着脸往她的方向冲去。所幸,他拉回了她。后来因为她送的一根冰糖葫芦,他感觉其实甄大傻除了有点爱犯傻和钻牛角尖,人还是挺口嫌体正直?反正他不讨厌。那天他的生日是一个特殊的日子——他人生中第一次收到朋友的礼物,也是第一次向一个人倾诉心声,还是个针对了他良久的人。只是大吐苦水完他就后悔了:如果时间能倒转,他真想回到刚刚那个时候打醒自己,不要把这么狼狈的一面在甄大傻面前表露出来。因为甄大傻很可能会借机笑话他的无能和软弱,或者对他进行鄙视嘲讽……但是他以为的这些,统统都没有。回应他的是一个安慰的拥抱、一场她赠予的烟火表演。那个烟火绚烂的夜晚,是她送给他最好的生日礼物。甄大傻大概不知道她力气大,那一刻把他抱得很紧很紧,几乎不能呼吸,可是被夜风吹得有些凉的身体却一下子暖和起来。甄大傻大概不知道她笑起来有多好看。虽然笑得有点傻(即便她一直都很傻),但她却让漫天星光都成了她的陪衬。他只记得那时候他呼吸一窒——因为他看到她眼眸中只倒映出他的脸,那么专注又有点隐约对他的担忧。甄大傻大概不知道她唱的歌有点跑调,虽然她能控制在这个程度也是很不容易了。这让他想起当初他就是被她跑调的歌声吸引了过来,然后发生了杯具……每当回忆起来他就觉得好笑。他时常想,终有一天他要站在那耀眼的舞台上,把这首歌也唱给她听。他也时常想,世界上怎么会有甄大傻这么矛盾的一个人啊?她大大咧咧自恋鲁莽粗心暴躁爱欺负人,坏缺点十根手指头都数不过来,他早该一片荒凉的心却还是不受控制地被她捂热,为她敞开,并重焕生机。大概是他有点缺爱?所以她的一点点关怀都能被他无限放大?心里猛然间冒出一个声音——可悲啊陆冬笙,你这次算是栽了。……也是在那天以后,他们两个的相处虽然少不了一些磕绊,但总算是往友谊的方向发展。不久后,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开始突飞猛进。起因是他请她吃的一顿饭。甄楠大概是陆冬笙见过最厚颜无耻的人了,可他没想到她这么好收买,并且还……特别能吃。他只是一个转身去付钱的空隙,她就能把两支冰淇淋,一包薯片,三根羊rou串和两条热狗消灭掉一半。所以甄楠在陆冬笙心里又被打上了一项“大胃王”的标签。之后的半个暑假里,因为有她的相伴,是他迄今为止过得最为惬意的时光。她大概是用尽了一切好朋友的形式来对待他,虽然方式有些奇怪。有时她会送他一只蟋蟀,有时她会送她一只大袜子,有时她会送他一把杠铃……声称都是她最宝贵的东西。她还带他去公园里一座隐秘的亭子里玩,带他去看那柱子上她一年一年刻上去的身高,然后嫌弃他矮。他会长高的,而且会长得比她还高,他心想。有时候她也会带她的小弟或者跆拳道班的同学出来,然后强迫他当公主,她自己当骑士,她的小弟或同学扮演跑龙套,上演她去拯救他的戏码。他一度抗拒这种智障的游戏,甄楠扫兴做罢,但没几分钟她就又想出一些稀奇古怪的游戏。很多时候,都是他百无聊赖地坐在亭子里看着她玩,因为一点胜利她能笑得像个小白痴。他看着她又不自觉发起呆的时候,甄大傻会凑到自己跟前揶揄他:“又在想班里的哪个小美女啊?”他在心里默默回:“你。”他觉得甄大傻有个特点,说好听点就是心大,说不好听点就是缺心眼……因为她几乎能毫无顾及地跟所有她不讨厌的男生勾肩搭背,相谈甚欢。每次看到这一幕,甚至她常常提起她好兄弟——江昭止的名字时,他的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总会有点不舒服,有种把她拽过来或让她闭嘴的冲动。可能是他天生就对自己的东西有些占有欲吧,更别提朋友。回家路上,偶尔她会给自己和他买根冰糖葫芦,边吃边走,然后跟他抱怨说没有王爷爷做的冰糖葫芦好吃,又讲一些王爷爷告诉她的趣事。他直觉那位王爷爷对她来说应该是个很重要的人。还记得在他出国的前一天,姑姑来到家里,在楼梯口问他愿不愿意跟她走的时候,他的余光明显看到甄大傻的拳头攥紧,看向他的目光带着点希冀,像是迫切想知道他的答案。她应该是不想他走的吧?陆冬笙带着点小期待地想,可是……爸爸mama应该是很想让他走的。他在前一晚就听见他们商量着他出国的事宜,他们口口声声说这是为了他以后能受到更好的教育,只是陆冬笙明白——那是因为他的存在成为禁锢他们自由的枷锁罢了。他们恨不得把他这个累赘甩得远远的,这样他们就可以没有后顾之忧地奔向新的婚姻了吧?只有他离开,才是最好的抉择。陆冬笙在心里苦涩地笑笑。甄大傻会不会因为他的离开而感到难过呢?哪怕只有一点点。……怕是不会的,以她的忘性,没准他前脚刚走,后脚她就把他忘了个干净。果然兜兜转转,最后还是只剩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