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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不住的泛出一抹冷笑,在瓷白精致的脸上,仿若新莲乍放,光华灿烂。看的在场众人,一阵目眩神驰。那齐王本是酒色之徒,当下更是双目怔怔,盯在姜红菱那俏脸之上。跟在齐王身侧的青年,眼见齐王失态,不觉轻轻嗽了一声。齐王这方回过神来,想起适才听见的话语,便向那店掌柜怒喝道:“你这厮,方才信口胡诌些什么?!岂非是说,本王府里差出去的人,竟会仗势欺人不成?!本王手下的人,来订房之时不曾付你银子?!”那店掌柜哭丧着脸,擦了把额上的汗,向齐王点头哈腰道:“小的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断然不敢如此以为。想必是王爷听岔了,并不曾有这话。”那齐王是个生性暴躁,最蛮横不讲理的人,听了这话,不止不息怒,反如火上浇油:“你这话,是说本王年纪轻轻,却已然耳背了?所以才冤枉你不成?!”那店掌柜被齐王这话挤兑的左右不是,本是个长袖善舞之人,在这暴躁跋扈的齐王面前,竟说不出话来,额上冷汗涔涔而下,周身便如打摆子也似的冷一阵热一阵。姜红菱早闻这齐王的跋扈名声,但想这凌风阁亦是江州本地有名的酒楼,老板在江州城中也算的上富贵名士,江州城中的达官贵人,皆要给其几分颜面。饶是如此,这店掌柜在这齐王面前,却抖如风中落叶,连话也说不利索。她看不下去,忍不住出声道:“齐王殿下自然不会不讲道理,只是小妇人有一事不明,还望殿下见教。”齐王同那青年不防她忽然出声,两双眼睛齐齐打在了她身上。齐王饶有兴致道:“你想问些什么?”姜红菱福了福身子,浅笑道:“这世间采买之道,是有钱有势者为先,还是要讲个先来后到?”那齐王两只眼睛盯在她脸上,只顾贪恋美色,竟也不去细想她为何有此一问,随口便道:“自然是要论个先来后到。”姜红菱脸上笑意渐深:“既是如此,前两日小妇人遣了家中仆人来这凌风阁定下傲霜间,以为家中端午观龙舟赛事之用。今日到此一问,方才知晓,那间包房被贵王府上的家丁强行定了去。小妇人正不知如何是好,可巧王爷就来了,还请王爷给个公道。”齐王这方回过神来,原来自己竟被这青年妇人拿言语挤兑了。齐王虽跋扈蛮横,人前却还要几分脸面,何况又当着自己兄弟的面前,面上青一阵红一阵,顿了半晌,两眼瞪如铜铃,大声喝道:“你这刁顽的妇人,既说我们府上的家丁强抢了你定去的包间,你可有佐证?!若是不然,你公然冤枉皇亲,可是要到公堂上走一遭的!”跟着姜红菱的两个丫头,早已吓得面无人色,缩在主子身后,瑟瑟发抖。那店掌柜本有心要替姜红菱说几句话,却在触及齐王那恶煞一般的眼光时,登时便如哑了一般,萎在一边,不敢言语。跟在齐王身侧的华服青年,手中折扇轻摇,面色淡淡,一字不发,一副作壁上观之态。姜红菱早料到他必有此言,不慌不忙的自袖中取出一张字据,向着齐王面前一晃,微笑道:“王爷,我自有字据在此。这凌风阁三日前,确实是将那傲霜间定与小妇人府上的。只是今日来此,却被告知那间包房被府上的家丁强定了去。小妇人诧异不已,还望王爷主持公道。”那齐王看这妇人年轻貌美,又是个寡妇,自己贵为王爷,江州又是下辖封地,这妇人必定易于揉捏。熟料,她竟不卑不亢,在自己这王爷面前亦无半分惧色,还拿了字据出来,当面给了自己一个难看。一张俊脸,顿时变成了猪肝颜色,尴尬窘迫,竟说不出话来。他平日里虽飞扬跋扈,底下人也狐假虎威,做下了许多为恃强凌弱之事。然而,这齐王却是要几分面子的,此事如今他已全不占理,当着店掌柜与自己兄弟面前,欺凌一个孀妇,传扬出去,极不好听。再则,这凌风阁非寻常的酒家饭馆,等闲人家亦不能到此包场,这妇人虽是一身缟素,但通身的衣着布料,却甚是精贵,想必出身也是不凡,弄得过了,只怕要有些麻烦。齐王虽暴躁,却并非全无头脑,一时里竟被姜红菱挤兑的无话可说。他粗喘了两口气,忽然劈手就要夺姜红菱手中的字据,嘴里斥道:“待本王仔细瞧瞧,切莫是你这妇人自行涂抹出来的,倒要冤枉本王府上的人!”姜红菱早防着他如此举动,见他手臂微抬,连忙后退了一步,朱唇微启:“王爷说笑了,小妇人同王爷素不相识,又非能掐会算,算到王爷今日必来此处,故而一早备下这伪造的字据,专一等着冤枉王爷。王爷既然不信,不如就让这位公子一观,也好做个见证?”说着,一双妙目,转在了那青年身上。那青年本在冷眼旁观,却不防这妇人忽然扯上了自己,不觉微微一怔。但见姜红菱端立廊上,一身的月白衫裙,欺霜赛雪,犹如破云而出的银月,出尘脱俗。她唇角微勾,一双似含秋水的眼眸望着自己,似笑非笑,语音朗朗:“不知公子愿否为小妇人做个见证?”这青年原本抱定的主意,便是隔岸观火,此等小事,他是决然不肯插手,激怒了齐王,惹火烧身,于他现下境况极是不利。然而听了这少妇的话语,他也不知怎的,仿若迷了心窍,竟上前一步,接过那字据,拿在手中,看了一遍,向齐王道:“二哥,这字据果然是真的,上面盖着凌风阁的印章。”齐王听了这话,脸色更是难看,偏生姜红菱在旁又添了一句:“还望王爷主持公道。”齐王这下,当真如骑虎难下,进退两难,若要当面与这妇人下气赔不是,又拉不下这个脸来。但人家手中证据确凿,当面不认,又坐实了蛮横无理,仗势欺人的口实。一张脸上,青变红,红转白,白又变青,堂堂齐王竟被一介女流挤兑的下不来台。那青年瞧出端倪,便向齐王道:“二哥自然是讲道理的,想必是府上那些家丁,仗着哥哥的声名,又为讨哥哥的欢心,在外胡作非为,仗势欺人,也是有的。既然如此,不如哥哥就将那包房物归原主,还还给这妇人府上,如何?也显得哥哥大度能容,是非公断,岂不好?”齐王正苦于无处下台,听了这话,当然就坡下驴,连忙说道:“是这个道理。”说着,为遮羞起见,又装出一副恶煞神态:“待本王回去,必定好生惩治这般恶徒,这等败坏本王的名声!”姜红菱本意并非招惹这齐王,自然见好就收,见齐王如此说来,料来已是满顶,上前一步,欠身道了个万福,垂首含笑道:“多谢王爷,小妇人无礼,王爷海涵了。王爷这等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