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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全部联系起来。如今怀茗的话就像一面遮在眼前的薄纱,将这薄纱被人除去,呈现在眼前的是何等样残酷的事实啊。陈珂若不是自持冷静,恐怕早已发疯了。陈路跟着他一路出来,见他没打算回府,便也不出声,只默默地跟着。陈珂其实不知该往哪里走,漫无目的在城里转悠,偏偏他目露迷茫之色,看着稍显落魄。路上行人纷纷看他,他也毫无所觉。直到天快黑了,陈路不得不提醒他,“大爷,天色不早了,咱们是否该回府了?”陈珂这才似醒过神来,看了看四周,原来不知不觉竟走到了护城河边了。“祖父在时,府中清宁,祖母在时,府中亦安详和乐。怎的他们一走,这府中便全乱了套?”陈珂望着眼前的护城河,河中水流平缓,实则暗潮涌动,就好像他看见的陈府一般,表面上风平浪静什么事都没有,实际上,当你深究下去,会发现越来越多的污秽。陈路微微躬身,回道:“姑娘常说,人人皆有不同,不可以己身去度量他人。”闻言,陈珂惨然一笑,“这些事,最先知道的恐怕都是锦meimei的,难为她一个姑娘家,要直面这些。”陈路没有说话。陈府的这位二姑娘,有勇有谋,腹可撑船,仿佛什么样惊天动地的事,在她面前,便是一抬眼一勾唇的功夫,普能当作一件寻常小事来看待。便是连男人都未必有她这样的勇气罢。“你常跟着你家姑娘,你可知,她知道这些事之后是什么样的心情?”陈路躬身,老实回道:“不知。”陈珂一笑,“也是,她是那样一个喜怒不形于色的女孩子,旁人怎能轻易知道她的所思所想,便是连我,都瞧不透她。只是她这样的心性,该要承担多少旁人不知的苦楚?”“大爷不必自责,”陈路道,“姑娘这样做,都是为了整个陈府的荣辱。姑娘也希望大爷即使知道这些,也要振作,姑娘说,这世上没有过不去的事。”陈珂沉默片刻,方道:“是我太不成熟了。”这话陈路自是不能接的,只能沉默。回去时,主仆二人都没再说话。到了府门,见音夏早已候在门口,见了陈珂的面,音夏忙迎出来,“姑娘不放心,让奴婢来这里等着。”陈珂顿觉惭愧,“劳锦meimei挂心了。”音夏道:“大爷这样说就见外了,姑娘说,让大爷今晚先回去好好休息,后面的事要如何处理,待大爷歇好了再商议,不必太着急。”陈珂哪里睡得着,怕陈锦担心,便答应了。回了院子,东远也回来了。今日陈珂出府时,特意吩咐东远去查一查陈淑的去向。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东远进来,礼毕后,回道:“三姑娘未回去。”陈珂一惊,“那她去了哪里?”东远道:“昨日下午三姑娘自西府出来后,又进了东府,然后便再没出来过了。”“这是什么意思?”东远摇摇头,“三姑娘应该还在府中。”“一个大活人,若在府中,我们没有理由不知道。”陈珂道,“你再去查,务必查到她如今的下落。”陈珂心中有些慌乱,这种慌乱让他失措。自从知道陈淑做下那等错事后,他对她再无半分兄妹情分,但如今想到她可能已遭逢不测,他便心下难安,甚至慌张。东远见他脸上外露的情绪,续道:“爷,有件事不知当不当说。”“你说。”“我去查访三姑娘时,得知那位李公子整日里流连赌坊妓馆,并未良人。他们从前住的宅子因还了赌债,如今三姑娘被安置在京郊一个村子里。”陈珂眉心一跳,“什么?”“我想,这大概也是三姑娘重新回府来的原因。”东远道,“她自小锦衣玉食长大,从未吃过这样的苦,昨日该是来求老爷的,哪知老爷不知,她便找了二姑娘。”陈珂双手抓住椅子扶手,心情有些复杂。当初陈淑走得那样绝决,一副绝不回头的样子,他后来很多次想起,都恨不得掐死她。如今得知她过得不好,却又于心不忍。陈珂揉了揉眉心,“此事容后再议,你先去找人。东远点点头,“我这便去。”说着出了屋。碧罗送了茶进来,见陈珂脸色仍不好,问道:“爷可用晚膳了?我让厨房备一些。”陈珂道:“不必,你下去吧,让我一个人静静。”碧罗不敢多话,躬身退了出去。待屋里只剩下陈珂一个人,他长叹一口气,形容憔悴的瘫在椅子上,望着虚空出神。论定力,他真的不及陈锦。……红儿回来的时间比陈嘉预期的要晚些。还未进屋,陈嘉便眼尖的看见了她。红儿是怀茗之后陈嘉亲选的丫头,怀茗一直未回来,陈嘉便知定是出了什么事了,但她未去求证,因为怀茗无论是死了还是落在什么人的手里,于她都没有用处了。红儿进了屋,向陈嘉见礼,“姑娘,打听到了。”陈嘉上身前倾,显然十分在意此事,问道:“怎样?”“昨晚大余确来过东府。”陈嘉一下子像是被抽干了力气,倒回椅背上,红儿见了,忙道:“姑娘不必如此在意,大余并未踏足过咱们这院子周围,夜里黑,他哪里瞧得清楚。奴婢觉得,多半是二姑娘诓咱们的。”闻言,陈嘉手下稍安,看着她,“那你说说,她为何要诓我?”红儿想了想,说道:“二姑娘知道三姑娘昨日下午来咱们府中,但是三姑娘后来去了哪里她却是不知的。只要没有实锤的证据,二姑娘拿咱们也毫无办法。再则,三姑娘昨夜去了西府,便是有事,那也是西方府的事,与咱们可是一点关系也没有的。”陈嘉满意地笑道:“你倒聪明。”红儿俯在地上,“不过是奴婢的一些小小想法,只望给姑娘分忧。”这个红儿,倒是比怀茗还会哄人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