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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唤了一声,伸手紧紧握住张皇后置于膝头的双手,张皇后还以为她心中尚在为陈渡的事难过,连忙安抚地拍拍她的手背,温言细语:“洳洳乖啊,没事没事。”行完拜礼,顾忱渊还得招待那些闹腾的下属与客人,红雪便扶着秦婉回房等待,房里一屋子的喜娘丫鬟挤在一处,见新娘子过来了,呼啦啦全围上去。第3章第3章“出去。”当头的喜娘还未开口,就听仙灵长公主一声轻喝,不自觉顿在原地与众人面面相觑。“公主,这……”“公主说让你们出去,没听懂吗?”红雪开始挥手赶人:“都出去都出去。”“是。”众人陆陆续续离开,红雪关上房门扶着秦婉坐下,问道:“公主要不要先吃些东西,将军一时半会儿怕是脱不了身。”“不吃,一会儿口脂给我蹭花了。”秦婉歪斜着身子指了指脖颈处:“给揉揉,要断了。”“哎。”红雪细细帮她按着肩膀,想到方才看见顾忱渊的模样,欣喜道:“本来还以为大将军必定是一个五大三粗的糙老爷们,没想到竟然长得如此丰神俊朗,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个脾气暴躁之人,本来我还担心公主您嫁过来会受欺负,现在看来还是奴婢想太多了。”秦婉一手托下巴,回忆着上辈子的事,恍然间听见红雪碎碎念的内容,杏眼半眯,语气轻快道:“你怎么就知道顾忱渊不是个糙老爷们,万一他也就看起来人模人样,背地里呀,是个睡觉不爱洗脚的人!”不爱洗脚的大将军灌翻了整整三桌人,终于在散席之后回到新房,红雪听见动静给他开了门便出去了,房间里安静得只剩烛火燃烧轻轻爆开的声音,秦婉已经换下那身繁复的嫁衣,换上绣满了花藤宫纹的寝衣,沉重的头冠也被摘下放在梳妆台上,取而代之的,是坠满流苏的轻纱红盖头,两手交叠坐在榻上,乖巧得像个小孩子。顾忱渊喝得太多,脚步有些凌乱,难得的是头脑还算清醒,三两步走过去站定了,俯下身去挑他新娘子的红盖头。秦婉眨眨眼,等到眼前再无遮掩时,顾盼流转的眼神对上顾忱渊,抿着嘴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大将军!”顾忱渊倚着雕花大床的床柱,眉头一挑,心道这姑娘笑起来正经好看。“小殿下。”秦婉笑得更开心了:“夫君!”顾忱渊有样学样:“媳妇儿。”“……”秦婉的笑容僵了一瞬:“……夫君,我小字叫洳洳,水旁,如若的如。”心领神会的大将军:“哦,洳洳。”秦婉满意了,赶紧往旁边挪开一个位置,拉着他坐下,把合卺酒递出一杯,然后端起自己那杯自顾自跟他碰了一下:“夫君,今后多多指教啊。”说罢一仰头,豪迈地饮尽一杯酒。她酒量尚可,就是很容易上脸,就算只是小小喝了一杯,脸上也很快腾起两抹红晕,艳若桃花。顾忱渊眼睛一瞪,指教就指教呗,可是这合卺酒这么喝的吗?喝下那杯酒,放下酒杯,见桌上的饭菜都还没有动过,惊道:“你怎么不吃东西啊?”“冷掉了呀,吃不下。”秦婉翻来覆去看手里的空酒杯,像是青铜做的,雕的花也漂亮,跟她的琉璃杯好不一样。“也是。”顾忱渊想了下,说让她等会儿,跑去侧房洗了把冷水脸后跑趟厨房,半盏茶的时间不到,倒腾出一碗热腾腾的面端着回来了。秦婉已经梳洗好了坐在铜镜前面擦着面脂,她一眨眼,铜镜的人也跟着一眨眼,少女的面庞年轻漂亮,那个面黄肌瘦老妪一般的她似乎只是她做的一个梦,现在梦醒了,她又变回那个尊贵无比,一身荣宠的长公主喽。真是好。她无比认真地坐在那里吃面,顾忱渊洗漱好换上寝衣,也无比认真地坐在她旁边看她:“为什么洗了脸还要搽粉,一会儿还要再洗吗?”秦婉知道,顾忱渊这个人哦严肃起来很严肃,不正经起来又太不正经,尤其好奇心特别重,但凡是他没见过没听过的东西,刨根问题也要弄出个究竟,正如他现在盯着她的脸上下打量的模样,幼稚得不行。“这个叫面脂,就是睡觉之前搽。”说着,从脸上蹭了一下抹在他的手背上:“是丁香做的,闻闻。”顾忱渊拿到鼻子下一嗅,还挺香。“是吧?”秦婉得意地扬着眉头:“女孩子的东西的还多着呢,以后你就知道了!”他给端来的那碗面比她的脸还大,吃了一小半吃不下了,见他守在一边已经开始闭眼打瞌睡,想起他回房之前还喝了好些酒,轻轻推醒他:“夫君,困啦?要不你先去睡。”顾忱渊酒劲上来了,头晕脑胀,睁开眼问她:“吃饱了?”秦婉拍拍肚子:“嗯,饱了。”顾忱渊见碗里还有大半碗面没吃,很自然地端起来三两下吃光了剩下的,然后迷迷糊糊爬上床睡在了外侧,将里侧留给她。秦婉拉上被子钻进被窝,刚一躺下就被床上不知什么东西硌了一背,嗷地一嗓子叫出来,把已经睡沉的顾忱渊吓得一个激灵。“怎么了?”“有东西硌着我,痛死了。”硌吗?他怎么不觉得?顾忱渊顺着床单伸进去,还真掏出一把桂圆混花生,顺手剥了吃掉,从床里侧拉出一条被子垫在她那一侧:“这样就不硌了,睡觉。”秦婉小心翼翼得躺下,还是有点儿硌,不过还算可以忍受。第二天一大早秦婉就醒了,习惯性地想伸手去摸茶杯,入手却是尚存温热的锦衾棉被,倏地睁开眼睛翻身坐起,目光惊疑不定,半天才想起来这里已经不是那个荒芜的陈家后院,抚上胸口,心头还在余惊未了地砰砰直跳。“夫君,夫君?红雪!来人呐!”秦婉坐在床沿晃着腿叫人,很快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顾忱渊提着剑推门进来。“几岁了,起床还要到处寻人。”“我找不到鞋子放在哪儿了,红雪呢?”“端早饭去了。”顾忱渊换了衣服出来,眼睛一瞥,指着她脚边:“嗳,你鞋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