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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顾女士语气里充满了怒意,眼圈都红了。沈渭南撑着脖子往下看去,苏然侧卧着身体,她的身躯庞大,裤管下露出的两只脚肿的老高。沈渭南僵硬着身体呆在那里。顾女士匆匆出去了一会,回来时手里抱了两个枕头,她轻轻托起苏然的两只脚,把两个枕头垫在她的脚下,再把被子给她盖好,做完这些她站在床边看着苏然睡着的半边脸,有那么一会后忽然长长的叹出一口气。照顾完苏然后顾女士转身招呼沈渭南吃饭,沈渭南当然没有胃口吃东西,他沉着嗓子问他妈:“妈,苏然这是怎么了?”顾女士用冰冷的眼神盯了一会他后,才开口说:“然然和你离婚后去了贵州支教,可我们谁都不知道她走的时候竟然怀着孕。”说道这里顾女士停顿了一下,才接着说:“渭南啊,苏然这是想留着这个孩子啊!她为了不让她妈发现才去的贵州,支教的那都是什么地方,你说你都干了些什么啊?”沈渭南那一瞬间忽然就失去了支撑自己身体的力量,他无力的摊会枕头上,头顶的灯光刺的他眼睛生疼,他举起一只胳膊搭在眼睛上再没开口。顾女士看着床上躺着两个人,又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过了一会她对沈渭南交代道:“那护工今晚我不叫他来了,我今天晚上的夜班,一会我去打个招呼,晚上过来守你们。”沈渭南没出声应他妈,顾女士说完转身往外走,来到门口的时候,沈渭南空洞的声音忽然传来:“妈给我把灯关了行吗?”顾女士没有出声,沉默着关了房间里的大灯,出去时轻轻带上了身后的门。黑暗中沈渭南终于可以放纵自己泪流满面。他探手摸着苏然的一侧身体,轻声说:“然然,你怎么这么倔啊!”夜有点深的时候顾女士又回到了病房,她以为床上的两人都应该睡了,轻手轻脚的走到沙发旁躺下,抖开手里的毛毯盖在身上,安静的躺在那里。黑暗中过了很久,寂静的空间里沈渭南的声音忽然响起,他说:“妈,我错了。”顾女士闭着眼睛,没有说话,她心里默默的叹气,沈渭南从小就倔强从他懂点事后就没听他跟谁说过“我错了。”可是,她在心里说:“儿子你现在跟我说错了有什么用呐。”这一夜这寂静的病房里再也没有响起人声。苏然这一觉睡了将近20个小时,她醒来以后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护士给沈渭南换药的声音吵醒了她,她睁开眼睛发现窗外已经是天光大亮了。这一夜她一直保持着那个侧卧的姿势没有翻过身,这会她醒来感觉一条胳膊都被自己压麻了,她躺在那里听着护士给沈渭南换好药,然后又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她等着僵硬的胳膊慢慢有了知觉才动了一下。苏然一动就感觉脑袋上罩下一只大手,沈渭南的声音从身边传来:“你醒了?”苏然稍稍翻了一下身体,扭头看向沈渭南,轻轻的“嗯。”了一声。苏然翻身沈渭南终于可以在被子里握住她的手了,他抓着苏然的手再不松开,放在自己的手心里来回摩梭着,苏然也不挣脱她安静的平躺在那里,也不说话。良久后,沈渭南才开口问:“你去哪了?”苏然沉默了一会才淡淡的回道:“去贵州支教了。”苏然回答完后,两人又陷入了沉默,沈渭南在被子里用力的握紧了她的手。过了一会,苏然开口说:“让我起来吧,我这样躺久了,会压的难受。”“几个月了?”沈渭南没有放开苏然,他冷静的开口问她。“快八个月了。”苏然也回答的平静,她以为沈渭南接下来会问她为什么隐瞒怀孕的事情,但是接下来沈渭南却是温柔的问:“你现在已经不能平着睡了吗?”苏然稍微愣了一下还是回道:“嗯,现在只能侧着左边睡了,平躺着会压迫我的内脏,右边睡会压着孩子。”沈渭南摩梭着苏然的手接着问:“他调皮吗?折腾你了吗?”“没有,他好懂事,从怀上他就没什么感觉,没让我受过罪。”沈渭南脸上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这两个人在离婚后,时隔几个月躺在这间充满晨光的病房里,轻言细语的小声交谈着,这一刻两人之间谁都没有去想过去将来,在他们的心里都有一种淡淡的温馨的平和的情绪在心里流动。不久后沈渭南终于放苏然起床,苏然撑着笨重的身子,从床上坐起来,弯腰找鞋的时候,发现昨天穿来的那双老棉鞋已经不见了,一双漂亮的棉布拖鞋就放在她的脚下。她把脚伸进鞋里,扶着腰慢慢的站起来,往卫生间走去。沈渭南在她身后温言问:“你要洗澡吗?mama给你拿来了换洗衣服了。”苏然在床头柜上找到装衣服的袋子,答道:“好。”温热的水流洒在身上,苏然觉得浑身舒爽,说起来可怜,苏然在城寨的几个月就没有洗过一次淋浴,那里没有洗澡的地方,每次洗澡的时候苏然也只能给自己烧一桶热水给自己擦擦身子了事。仔仔细细的洗干净自己,苏然穿好顾女士带来的舒适合身的孕妇装,带着水汽走出了卫生间。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顾女士已经来了,苏然站在卫生间门口这才好好的叫了顾女士一声“妈。”听苏然叫自己“妈”顾女士红了眼睛,她什么也没说,拉着苏然坐在沙发上开始帮她吹头发,苏然也没有反对,她坐在那里闭上眼睛,由着顾女士打理着她那头长发,晨光穿过玻璃照在她的身上,在她周围形成了一个光晕,沈渭南在一边静静的看着,眼神平和。收拾完头发苏然和沈渭南一起吃了顾女士带来的早餐,然后被顾女士带到这家医院的妇产科做产检,一圈检查做下来,孩子发育的很好,大人也很健康,顾女士终于笑了出来,她拉着从B超床上下来的苏然,带着深重的歉疚对她说:“孩子,我们沈家对不起你。”苏然心地单纯,但有的事情还是通透的,她知道与人相处无论是施恩,还是受恩的人,到最后其实都是不舒服的,她平和的笑笑,真心的说:“没有,是我不懂事。”顾女士摸摸她的头发想说什么,终究还是没张开口。两人从妇产科出来后,顾女士问苏然:“要回家吗?”她看着苏然的脸色柔声安慰道:“别怕,我跟你一起回去。我会跟你妈解释的。”苏然犹犹豫豫的终于说:“我,我的包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