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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是顾叔叔的咆哮,还有顾奶奶细细碎碎的劝架声。“……今天我非要打死这臭小子不可!……唉儿子啊,你消消气吧,哪次不是这样吵起来……”好吵。张与乐喘口气渐渐恢复视线,她看到满是狼藉的客厅里,顾奶奶一面安抚暴怒的顾叔叔,一面朝她使了个眼色。她一愣,忙点点头,朝门外跑去。所幸,顾屿还没走远。顾屿走得很快,憋着一口气迈着大长腿一个劲儿地往前冲,在夜色下,只剩下一个模糊又煞气冲天的背影。张与乐小跑地跟上去后,就没再加速,她不敢太靠近此刻的顾屿,只好隔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跟着。一路上,路灯明亮橙黄,高高地洒在顾屿身上。他一直走啊走啊,沿着灯火通明的大马路一直走到了百货广场附近一个僻静的公园外,速度才渐渐慢了下来。街灯隐入婆娑的树影里,影影绰绰。顾屿又走了一段路,最后停在斑驳的光影里。张与乐也停在了他身后,静静地看着,看着他背对着自己颓然地举起了手,大概是在凝望自己的掌心。张与乐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却能知道,那一定是一个极其悲怆的表情。她深深地记得,在顾屿撞到自己冲出门的那一刹那,她看到他通红的眼眶里闪烁了一下,那是眼泪。当然,也仅仅只是一瞬间,就被淹没在了愤怒的眼神里。顾屿放下手,拐个弯迈上台阶,朝公园里走去,最后坐在了一个长椅上。长椅刚好处在小路的拐角处,旁边立着一根矮矮的小路灯,散着白光,不是很亮。顾屿低着头,脸隐入黑暗之中,看不清楚。张与乐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抬起脚慢慢地朝他走去。一步一步、终于站到了他身边。她看了看顾屿黑黑地悬着发的头顶,沉默地坐在了他旁边。整个过程中,顾屿都没有说话,也没有看她,仅仅只是低着头一言不发。彼此的呼吸渐渐同频,交织在一起。谁也没有开口,只是在这月光下的公园里,静静地并肩而坐。过了很久很久,顾屿才忽然开口了。“你的手……没事儿吧?”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又晚了!!!不好意思!!!!但我觉得这章真的很精彩,我都要被顾屿虐哭了。然后……就是不知道吵架会不会有点儿尬,欢迎各位给意见!☆、第16章顾屿的声音有些沙哑,在夜风里散开,他偏头静静地凝望着她,一双黑眸在明灭的灯火下,亮如寒星。张与乐一愣,下意识地伸了伸手指头。血迹干涸成痂后,被牵动得有些生疼。——刚才她抓着琴颈的时候,被琴弦给划伤了一道口子。不深不浅,唯一麻烦的就是划伤的是右手。不方便写字。张与乐不动神色地把手往袖口里钻了钻,偏过头看向顾屿笑着说,“没事儿。”顾屿顿了顿,又问,“你那个时候为什么去拦我爸?”他静静地凝望着她的眼睛,眼神专注而深邃。张与乐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说实话,她自己都不清楚,那一刻自己为什么要扑上去阻止。可能出于惜琴之心,也可能仅仅只是爱护东西见不得被人无端损毁,也可能是因为……她曾见到那把琴在顾屿手上结出动听的琴音来。她斟酌了下,说,“我也不知道,就……觉得砸坏了挺可惜的。”他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偏下了头没再说话,低着头沉默地望着地砖。公园地砖的花纹像是碎石板铺开在地面,在两边郁郁松松的植物掩映下蜿蜒消失。两人再一次陷入静默之中。可张与乐却不再感觉到尴尬。她静坐在一旁四处留心着周遭的景色,内心一片宁静。时针指向八点半,夜风习习,灯火幽明。顾屿忽然站了起来,偏头对她说道,“走吧。”张与乐一愣,忙回过神儿跟着站起来,“回家吗?”顾屿没有停顿径直走下台阶,“去诊所。”张与乐追问,“去诊所?做什么?”顾屿没有回答,继续往前走着。张与乐困惑极了,但也没有再问下去,默默地跟在了顾屿身后。出了公园,又进入大马路上亮堂的街灯下。街道两边的店铺还都在营业,路上行人熙熙攘攘,前面的超市还用大喇叭放着什么在促销。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张与乐暗自在后面打量着顾屿的背影,终于在经过肯德基门口时,借着灯光,她不经意间看到顾屿的右手上……满是血。张与乐一怔,怪不得他要去诊所。也对,她就抓了那么一下就被划伤了,何况是他。社区附近有个社区诊所,因为附近住的大多都是老人,为了防止意外,这个诊所一般晚上也是开门的。两人一路往回走,终于赶在诊所关门前到了。门面内亮堂堂的,坐着几个有些面熟的老人,都是街坊邻居。张与乐习惯性地挨个叫了一遍,那群老人直乐呵,有些人甚至问她是不是叫张与乐成绩很好的那一个,弄得张与乐尴尬得要命。尬笑中,对上了顾屿不冷不热的视线。她心一跳,有些不好意思地别过脸,“怎么了吗?你不是要看手吗?去呀,医生在那边儿。”顾屿微微皱眉,反问,“谁说我要看手了?”“啊?”张与乐一愣,“那你来干嘛?”顾屿看着她颇为无奈地叹口气,“把你手伸出来。”张与乐这才反应过来,心像是被一瓢热水浇了下来,她迎上顾屿的视线,讪讪一笑把手往后缩了缩。“啊,没什么,你还是看你的吧,我看你的挺严重的。”“我说了——”“你们两个谁看?”这时,医生忽然从里间走了过来,问道。两人顿了顿,异口同声。“她/他!”“……”最后,两人在医嘱之下,分别都处理了伤口。张与乐的伤口的确不严重,消了下毒,涂了红药水,就没事了。然而顾屿就没那么轻松了,他的伤口很深,血rou模糊间还夹杂着很多细细碎碎的木屑,医生打着灯,一面挑着伤口里的碎屑,一面同顾屿说着话来减缓疼痛。“你叫什么……多大……在哪儿上学……伤口是怎么弄得……”“顾屿……17……青花……”顾屿微微侧着身体跨坐在桌子的另一端,右手摊开摆在桌子上,微微皱着眉不咸不淡地回应着,唯一只对最后一个问题,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