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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月满血统,与你不同。”其实容恪这身皮囊比冉横刀想得要娇贵得多,他是个能吃苦也不怕吃苦的人,但是沙漠里的烈阳曾将他晒得皮开rou绽过,全身通红,像伤口被辣椒水浇过似的疼,容恪虽不怕疼,但为了免除一些不必要的枝节,在外行军皆以布纱裹住脸,也是因此忽孛和穆察这些人才会认不得陈留世子的容貌。冉横刀灰头土脸地溜出了容恪的军帐。教旁人一看,还以为大舅兄趁机以权谋私,让妹夫明日对他手下留情格外照顾,还有点不耻。结果第二天容恪来真的,就只针对冉横刀。作者有话要说: 皇帝舅舅最疼爱的儿子是齐戎,这是他和发妻所生,也是嫡长子,怎么说也有点偏心2333为jiejie测一卦吉凶,想看齐戎是怎么对jiejie痛哭流涕的~☆、吃醋初冬的日头不算晒,但冉横刀面貌身材生得如壮汉,皮囊却很是金贵,晒了两日,脱了水,便熬不住了。容恪在军营里立了个规矩,鉴于前两日军纪涣散,今日罚跑,谁落在最后,要跳进河里沐浴。入了秋上京的河水便冷得刺骨了,冬天更是不得了,谁也不甘心做最后,冉横刀庆幸自己赢了几个腿脚实在不大利索的人,气喘吁吁地跑完了。然后又是练兵器,自由搏击,谁输了,照样泡冷水。冉横刀耍起了大刀,但他是冉秦之子,几乎没人敢跟他过招,冉横刀就在一旁等着,不耐烦了,上去偷袭一两下,撂倒了几个人后,他们同仇敌忾地拥上来,三拳两脚将少将军打倒了。整个校场只剩下怕疼的少将军呜呼哀哉的喊叫声。冉秦一直待在军营中,不露面,就怕助长那兔崽子的气焰,一听冉横刀喊疼,反倒安下心,对付冉横刀他会手软,可容恪不会,如此大快人心的惩治,冉秦听着便很满意。冉横刀被揍得鼻青脸肿之后,就四仰八叉地倒在校场的擂台上了。方才也还手了,四面八方的沙包大的拳头砸来时,虽然浑身都疼,但好歹也让他起了复仇心理,到处还击,拳风就快了不少。虽然还是被打趴了,但虽败犹荣。但说起容恪,冉横刀真是咬牙切齿,第二次了!他爹为什么将容恪请到军营里来!这一晚大半的士兵都鼻青脸肿,稍好一点的反倒是罚跑落后的那个,泡了点冷水,好在身子骨健壮,没事人一样回了大营,倒头便睡了。剩下的晚间一片哀鸿遍野,敢怒不敢言。作为出头鸟,冉横刀被推举出来找容恪算账。容恪挑灯看剑,若秋水银霜的剑刃,被盈盈一豆的灯火幽微映照,浮出一层难以言喻的錾银嵌金的光。冉横刀被刺了一刺,只见始作俑者像没事人一样坐在营中拭剑,怒从心中起,劈头盖脸便质问了起来,“你凭什么自作主张调动一营的人受罪?”方是时,冉秦正好踱步到容恪帐外,见儿子进去了,也隔着军帐偷听。容恪用毛巾擦拭着手中的剑,清润温秀的脸,浮着一缕若有若无的笑意,“冉将军授命我带你们几日罢了,上京的将士没吃过苦,不过一日,就熬不住了么?”冉横刀受不得激,拍桌怒道:“你别拿陈留的一套来对付我们,不好使。”闻言冉秦脸色一黑,容恪淡淡道:“陈留儿郎守疆卫土,上京军民护卫国都,效忠君王,没有什么不同,你觉得我用了陈留的那一套对付你,可你不知道,陈留的士兵即便只剩下一只手,也要挥剑杀敌,即便被俘虏,也咬牙硬抗夷族的十八套酷刑,即便血流成河,也不会说一句辛苦,更不会不知轻重、不分大小地冲到主帅帐中质问有何权力。你们军心涣散,不是一两日之功能救的。”冉横刀一噎,容恪已将剑还入剑鞘,眉眼如墨,“你想要立功,在一个军纪涣散的队伍里,几无可能,不要觉得,你一个人练成了万人敌,就可以建立功勋封侯拜相。”冉横刀语塞,平心而论,容恪虽然是她妹夫,但年纪阅历、临敌经验都比他丰厚,冉横刀兵书都背不全几本,更是无从置喙容恪的话,吃了哑巴亏,就心虚地灰溜溜地出门去了。一掀开帐帘,与脸色黑沉的老父亲撞了个正着,冉秦抬起一脚踢在他的腘窝处,被打得小腿青紫大腿红肿的冉横刀被踢得双膝着地,在地上滚了滚,正想喊疼,一想到是冉秦在,疼也不敢喊了,委屈巴巴地望着父亲大人。现在才明白,父亲大人对他是真的好啊。冉秦冷笑道:“滚回营中睡觉,马前卒连这点自觉都没有?”刀哥委屈地卷着衣袖就回自个儿帐篷去了。容恪在军帐里枯坐了半夜,看到冉横刀义愤填膺地来质问自己,莫名地想起了一桩很久没有想起来的事。雪山上,从厚重的积雪里挣扎了两天两夜才爬出来、全身生了冻疮的少年,带着重生的希冀找到了父亲的军队,他想告诉已经放弃寻找的父亲,他还活着。但找到父亲的驻扎营地时,见到父亲的第一眼,没有关怀,没有慰问,只有冰冷狠沉的一个耳光,少年被掌掴在地,头晕目眩地要爬起来,只记得那时候父亲漆黑得像浓云一般的目光,有着最深的愤怒和痛恨,像一刀刀划在心上。“狼心狗肺的东西!”容桀上来踢了他一脚,他吐了血,却忘了擦,执拗地望着父亲,不服输,也不认错。几个叔伯上来好言相劝,说既然世子和二公子已不幸罹难,仅剩的这个儿子就不要再打死了。那时少年才知道,原来两个哥哥已经死了,死在自己做的孽里。容桀单单是看着少年那一双透着冰蓝、水润如湖的眼,便怒不可遏,副将相劝,也仅仅是暂且保住了他的性命罢了。英明的留侯用皮革搓成的长绳,捆住了少年的腰和手,用马拖着他一路回陈留。他跑不动了,栽倒下来,马儿还在跑,他就只能被拖行。尖利的石头和枯枝划破了他的衣衫,他浑身都是血口,结了痂的,很快又破了流出血,浸了水结了冰的衣裳,到了朗日下一照,又冰融成水,在阴冷的气候里永远湿黏地贴在身上。所有人都觉得,他能活着回陈留,是一个奇迹。反倒是一路骑行的留侯,痛失爱子之后,又因为风雪交加地赶路,落得了一生残疾。容恪已经许久不曾想过这段往事了,揉了揉眉心,见冉秦进来,将兵器收拾了起来,“岳父大人,明日我想回冉府见nongnong。”冉秦还以为他为着冉横刀这事难做,叹了口气,“兔崽子莽撞不成气候,你不放在心上就成了,怪我,从小就疼他,把他教坏了。”容恪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