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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拽,人前这般举止确实不妥,齐咸脸都快绿了,冉烟浓顾不上,她现在这个身体才十二岁,够不着瘦瘦高高的容恪,只好将脸靠得离他胸口近些,小声道,“容三公子,晚上见。”到了夜里没有宫里头这么多人,她就好同他说会儿话了,不过还是想提醒一句容恪,别跟着他们去,容允要陷害他,将他诓进兽笼子里。容恪蹙了蹙眉,径直掠过她走了。齐咸叫住他,温润如玉的一张少年面容起了一丝阴森,“不道个名字么?”容恪微拗目光,唇角往下压了压,“保护好你的女人。我不稀罕救。”冉烟浓一怔,他就走了。可恶啊。太可恶。十年前的容恪这么坏?她抓了抓自个儿衣袖,气得脸颊通红的,要是这个梦一不小心醒了,她非得掐死他!二十三岁的冉烟浓和十六岁的容恪,怎么相处都有点怪异,冉烟浓一来便从水里出来,脑袋还没转过圈,便糊涂了,渐渐地她想到,这次拜寿之后,留侯容桀要带着三个儿子回陈留,最后两死一伤,容恪在沿途险些被杀,还受了无数折磨。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齐咸上来要嘘寒问暖,就近送她到灵犀的宫里换衣裳,冉烟浓要去宴上阻止容允的把戏,但无奈浑身湿淋淋的,闯宴实有不妥,便急急忙忙跑到宫里央着灵犀一套干净衣裳,灵犀那会儿还是个火爆脾气,她情急之下失了礼数,被灵犀好一阵挖苦。但冉烟浓没想这个,换好衣裳一奔出去,便直接冲过了齐咸的包围圈直往皇帝舅舅的宴会上赶。可惜还是迟了一步,已经结束了。容恪一身玄裳满是血水,但除了手掌和脸颊,以及被老虎抓伤的前胸,竟犹如被泼了一层水,在漆黑的华服上晕开。而那身名贵的锦衣短打,也被虎爪撕得七零八落。容三公子狼狈地跪在兽笼里,双手沿着手臂滚落一缕一缕的鲜血,发丝沾了血污,他垂着眼眸,两臂在微微颤抖。此时,没人觉得他是打虎英雄。对于陈留的人来说,他是跳梁小丑。对于上京的文臣武臣而言,他不过是个被父亲遗弃的糟粕,连回看都不带看一眼的污秽浊物。冉烟浓眉头一揪,心跟着狠狠颤抖,她错过了容恪的当年,从来不知道亦不曾体会——还有这么难堪的众人瞩目,这么死岑的孤立无援。容允仿佛听到含翠的老树底下,有温柔的女子啜泣的声音,他得意洋洋地一转头,至今树下一个明媚娇软的少女,隐隐含泪,纤腰若素,他不觉看呆了眼睛。容昊亦是随着兄长一回头,两个眼中都是惊艳之色。唯独容恪,沉默地用白沙带缠了手,离场而去。冉烟浓回过神,才发觉自己正靠着一棵树掉眼泪,实在是不像话,好歹是活了二十来年的女人,不是真十二少女,她拍了拍树干,不留神撞入两兄弟色眯眯的眼波里,好歹恶心了一下,虎着脸掉头就走了。明蓁追上来问她出了何事,怎么急匆匆便往这边跑,冉烟浓不解释,揉揉眼睛掩饰了一番,笑道,“撞见一桩有趣的事,姑姑,我想出宫了。”天色还有些早,早早地出宫就能等容恪了,明蓁虽然有点诧异,但好歹没阻止,在宫门口上了马车,行驶到长街上,暮色时,人散如潮水,冉烟浓催促车夫停下,明蓁惊讶,“姑娘这又是怎么了?”冉烟浓回眸,“姑姑,我想吃冰糖葫芦。”明蓁怪异,“怪哉,怎么这么大了还要吃那个?我等会让人去买。”冉烟浓道,“我在下头透透气,要下雨了。”明蓁便随着冉烟浓下车,躲到关了门的屋檐底下,催促车夫去买些冰糖葫芦来。夜色渐渐降临,冉烟浓左等右等,等到心都焦急了,怕出了岔子容恪不来了,时间久远,她记不得时辰,只记得一场雨落下来,没多久就见着了。她跺着脚等了一会子,眼看着车夫买糖葫芦就快回来了,正急着,忽地一阵风刮来,明蓁眼尖,“姑娘,真个下雨了!”天色已晚,路上已没什么行人,雨一下,更是各处奔逃,冉烟浓隔着一重雨帘,小心地等着,直至阒无一人后,少年抱着胳膊踟蹰地闯入屋檐下来。心明如明蓁,也觉着几分不对劲来,姑娘好像刻意在设计着什么……这一上来,就和冉烟浓撞上了,是白日里那个不知男女有别的冒失姑娘,在容恪的认知里,她是齐咸心爱的女人,他微微蹙了眉,冬日刺骨的寒雨,有扎入血脉的冷,将他身上的伤浇得譬如火上淋油般蛰痛,全身湿透了,脸色也浮出一抹病态的白。幸得马车里有斗篷,明蓁取下来了,以备不时之需的,冉烟浓顺手就拿过来,递给了容恪:“小郎君,披上吧。”容恪的乱发下,一双细长的凤眸,冰蓝的眼眸,衬得面容清冷如谪仙。他的眼底有挣扎,有犹豫,但冉烟浓还是再三放缓语气,“披上,我的救命恩人。”他抿了抿唇,伸手接过了。冉烟浓轻轻一笑,又从怀里摸出了一条丝帕,落水之后打湿了,后来又风干了的,揣着怀里有几分温度,她不像从前那么随手塞给他了,而是踮起脚,食指拈着绣帕要给他擦脸。容恪防备心重,后退了小半步,差点撞到柱子,眼眸清冷地盯着她,仿佛怕她有什么不规矩的举动。冉烟浓叹了一口,笑靥如花,“别躲,我只是给你擦擦雨水,容三公子既能打虎,我难道比老虎可怕?”容恪一听,冷然地撇过头。她握着绣帕微微一怔,忘了,戳到他痛处了,他还浑身是伤,冉烟浓觉得自己真是没心没肺,压着他的手往前一抵,将容恪抵到了柱子上,也许是从小逆来顺受习惯,他只是蹙眉,没有及时推开,冉烟浓就压住了他的额头,温柔地替他擦脸。这种事她给他做过无数回,熟稔而亲切,容恪拧着眉头,虽不说话,但眼里有些异样。敏感如他,一定早感受到了她对他没有敌意。冉烟浓不放手,像个女流氓似的压着容恪,看着这个稚嫩的少年郎脸色冷漠地脸红,竟是格外畅怀,有种一雪前耻的得意。隔了会,冉烟浓轻轻松开他手,低笑道:“小郎君,我还能见你么?从今以后,我想天天见你。”容恪羞恼地将人一推,蹙着眉道:“自重。”冉烟浓咯咯地笑起来,笑得容恪捏紧了她方才退后时塞到他手里的绣帕,她兴致盎然地盯着他,“绣帕上有我的名字。”容恪随手一翻,瞥见两个小字,“nongnong?”十六岁的少年,声音还涩嫩,透着一股清亮,不似后来那般低沉,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