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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他进入次屋中,沈卿卿才捏紧了被角恍惚睡去。她太累了,神经一直紧绷着,从来没有这样担心又小心过,这一睡就是到了日上三竿。沈卿卿快速地穿好衣服走出去,推入膳房,发现姚景天静坐在桌前,桌上摆了满满的一堆吃食。“你来啦,一定是饿了吧,快过来,为夫已经替你做好了早膳,快过来吃。”他抬起头,眼窝很深,眼底一片青黑,倒像是一夜未睡。他让她过去,沈卿卿反而扶着门把一动不动,脚下还偷偷往后缩,她的眼睛盯着他,又盯向桌上的吃食,嘴巴抿得紧紧得,半天才道:“我,我不饿。”转身跑出去,听到后头传来一阵大笑声,她的心颤得愈发得厉害了。她不确定那饭里是否有毒,可是如今,她不能冒一丁点危险。这个孩子得来太不易,男人没了,她不能没有了这唯一的骨血。经过次屋,沈卿卿的脚步一滞:咦?今日次屋居然没有汉子把守。她又偷偷地朝着膳房看了一眼,确定姚景天没有追出来,身子一扭就推入了屋门。房门方打开,沈卿卿僮眸紧缩,惊骇地倒退了一步,她颤颤地走过去,摸了摸床榻上躺着的两个人,早已闭气,唇角一抖才发出声来:“为什么,为什么……”她奔到姚景天面前,大叫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放过他们,他们有什么错……错的是我,都是我。我若不发现孟虎硬是要住在这里,他们也不会碰上你这个恶魔。”沈卿卿跪地痛哭:“他们本来有个孩子,孟虎等了这么久才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凌肖儿错过一回才能有这样的生活,为什么你不放过他们?”在一声声质问中,姚景天不紧不慢地开口道:“卿卿,我说过,我不会伤你,可是怎么办,我也会难受,我也会心痛,看着你虽然身在我这里,心却放在了死了的男人身上,我就恨不能把他挖出来五马分尸。所以喽,我就只能把怨恨发泄到别人身上。只有死人才能叫人永远放心,他们是没有错,但是他们要为你的错付出代价,若要怪,就只能怪他们的运气不好。”“你……”沈卿卿扬起手来,扇下的一刻被姚景天按住,他深邃青黑的眼睛死死盯着她:“怎么,恼羞成怒了?卿卿,这才是你的真性情,你终究是没有我心狠,所以你会屈服于别人,夜煞给了你一点甜头你的心就飘向他了,还想替他保住孩子?”沈卿卿跌坐在地上,手捂着小腹,眼睛发颤:“你,你想怎么样?”姚景天站起来,居高临下看着她,像是能够决定生死的判官,正要开口,一阵地动山摇的马蹄声传来,他猛地向屋外走去,院门被推开了,是把守的护卫。“公子,有上百号人骑着马往这边过来?”那护卫人高马大,却是一直在哆嗦,显然来人不少。“什么人?”姚景天问道。“穿着兵服,是朝廷的官兵。”“官兵?怎么会有官兵?”姚景天脸色一黑,喃喃道。他回过头来,见到女人一阵欢喜,跌撞着站起来,口形分明是道:“是他,他没死,他救我来了。”沈卿卿欣喜若狂地要往院子外头奔,却被姚景天一把拽了回来,狠狠道:“别作梦了,他中的毒这世上无人能解,而且那日山岩崩塌,他有九条命都不可能逃出升天。”这时,所有的护卫都涌上来,其中一个上前道:“公子,他们人多势众,还都是官兵,我们快逃吧。”“逃不出了。”听那马驹的动静,似是快到跟前,根本没有办法逃出去。沈卿卿对着这群护卫说道:“各位壮士,来人是夜煞,他是我的夫君,你们既然逃不过,为何不束手就擒,只要你们放了我,我可以叫他放过你们。”她的手已经挣脱开来,向一边跑去,没想到那群护卫根本不听她的,其中靠近她身侧的手一伸就抓住了她。沈卿卿纳闷间,只听到姚景天哈哈大笑,“别白费力气了。”他的笑声忒得癫狂,指着这群汉子道:“你以为他们会听你的?别妄想了,他们中了我的毒,没有我,他们只会成为一堆尸骨。”“你,你居然用性命相要挟?”太歹毒了,沈卿卿看着他,不可置信:“难道性命在你手里就贱如草芥?你就不害怕有报应?”“报应?”姚景天眼神暗无天日,带着豁出去的恐惧:“我若怕报应,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我一手施毒,一手用药,没有人能害得了我,只有我害别人的份。”他一步步走过去,看着女人抖索害怕,身子颤抖,笑得五官扭曲,“卿卿,我要你看看,即便是前有虎后有狼,我也一样能平安无事。你别害怕,我说过不会伤你,那些阻碍我们的人,一个都逃不出去。”正文第203章恨人滋味听言,沈卿卿顿觉不妙,想要挣脱却被人抓得紧紧得,她悬着最后一根弦快要崩裂了:“你,你做了什么?”“一会你就知道了。”姚景天意味不明道。随着一声巨响,院门被撞开,大批的士兵涌了进来,一个白袍身影快速下马,见到被绑在树上的女子,温润如玉的脸上一痛:“卿卿……”欣长的身影要冲过去,却被姚景天身旁的护卫拦住去路。沈卿卿朝着他身后看去,却没有那个熟悉的影子,眼中的失望一闪而过,嘴中呜呜不知说着什么,头一直摇一直摇,她的嘴中被塞了布子,眼泪汪汪的,好不凄楚。“杭督军,你怎么来了?”姚景天幽幽道,他坐在孟虎经常坐的位置上,手勾着一支木棍挑着火堆,里面噼里啪啦烧着汹汹柴火,团团火焰跳跃在空中,把他的脸都给迷糊住了,只剩眼底一团乌黑,倒是有几分吓人。杭有羽步子一顿,对着他道:“姚景天,你勾结西凉兵毒害阵前主帅,今日你逃不出去的。”“我根本没想要逃,而且,你们也走不出这个院子。”姚景天把木棍一扔,火堆中瞬间燃起一突大火,不过霎时就熄灭了。他回头望了一眼女人,冲她笑道:“怎么,很失望吧?他早就在地狱,说不定投胎转世,这辈子,你们再也见不着面了。”沈卿卿一直哼唧着想说话,眸光死死瞪着他,却是陷入了绝境。直到火尽灰飞,姚景天抬起头来,朝护卫使了一个眼色,数十护卫对着院子数百士兵举剑砍杀而来。如此强弱悬殊,这帮护卫是不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