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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父亲正是青麟苍龙一族现任的王?可是,怎么会以一个佛道中人的形象出现呢?般若永定天宫宫主欣赏而自豪地道:“吾儿卓然,吾甚感欣慰。如今父皇也老了,留有这一身通灵神力也没什么用,不如全盘赠予你,可好?”话虽是这样问,他却仿佛不需要听到任何回答,将那串珠子猛然劈开,细线崩裂,佛珠散作星辉点点。宫主双手自空中一抬,那向四处飞去的珠子猛然凝滞,悬浮半空,每两颗之间都有一根怪异的红色光线相连,似乎形成了什么奇妙的阵法。他微笑着将那团红雾推给面前仍旧轻皱眉头的锦玚:“为父毕生心血皆在于此,好生造化!”那些珠子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滑向他,看上去竟觉得仿若某种攻击之式,来者不善。锦玚仍觉身体有些虚弱,一时之间反应也没有那么敏捷,电光火石间只听到一个女子熟悉的声音:“他不是龙王陛下!”一片红光弥漫,血色浮动之间,青衣女子直挺挺地挡在了他身前,而那些珠子霎时已经到达,化为带着戾气的烟尽数没入她的身体。这一下似乎受得有点重,以至于她脸色突然暗沉失色,一些紫红色的细长血管在薄得几乎透明的皮肤下显现出来。“长菁!”锦玚低喝一声,轻皱眉头,连忙上前两步欲去扶她,却听她惊慌叫道:“别碰我!”“怎么……”他皱着眉话还没说完,便见一旁的宫主已经换了一张脸,笑了起来,声音很是鬼魅:“世人皆以为神力胜天,想要登上这凡间力量之巅,可谁又知道这天宫就是一处人间地狱,带着无数鬼魂的怨气和邪佞,埋藏在这最为隐蔽的冰原深处?上次本来想要让你二人代替我遭受这炼狱般的痛苦,可没想被察觉,还给你们逃了去。如今,我总算是再也不用入那鬼火地狱了!”半晌又“呸”了一口:“当初与那巫烬殇交易,把乾灵锁给他,他便寻得一个合适的人换我出来,也不知道那小子到底去了哪里,真是言而无信,看来万事还是得靠自己啊。”原来,真相竟然是如此。人们只知晓这天宫宝座是权力巅峰,却不知道这背后的代价便是被囚禁在这烈魄冰原之上,不得再进入红尘,永生永世遭受未安息的鬼魂的折磨和身处炼狱的痛苦,且须时刻清醒,不能疯也不能死。佛门讲究便在于此——生前折磨痛苦,死后才飞升极乐世界。传闻那里有一座七宝池,池中朵朵莲花葳蕤,化生成上善之人的魂魄。苏长菁眼角有着一丝晶莹剔透,紫红色血丝爬满了原本美艳的脸颊,她感受到了身体逐渐变得沉重,却带着释然地笑了:“景昀,你方才不让我帮你,是不是嫌我没你强?你瞧,我也是有些用处的……”“长菁,你……”看到他的眼神震惊而又疼痛,她仿佛带着一点快意轻快地道:“我这一生了无牵挂,仿佛生来所做的每件事都是为了追逐你。现在可好了,这个执念可以从我的心上摒弃了,我再也不用追随着你的背影了。”她想起了云雾缥缈中那少年第一次望进她的眼底,是那样不曾被岁月磨砺的浅笑。那笑,笑得她心中凭空生了没来由的一丝怒气。然后便是没完没了、无穷无尽的追逐,厮打。她以为他是在这片冰原上入了她的心,却不想,也许初见他的第一眼,便陷入了他恍如幻梦的网?“我们相识这么多年,我也没有像那些女子一样为你做点像模像样的事情,如今的机会多么难得……”苏长菁微微一笑,好像即将进入的不是地狱,而是天堂。“不过是遭受些痛苦,你可别小瞧我。我是龙族神储之一,又不是一般的女子,受点小伤还要咿哇鬼叫的。况且,说不定这苦痛有一天会到头,那时候我就可以往生净土了。”“我保你登上龙王之位,是因为感谢你多年忍受我的叨扰。不过,长菁还有一事相求……”她的身影逐渐在红光中分崩离析、支离破碎,却还是那样一抹明艳的笑:“替我照看好楚国,然后,即使不能来看我也永远不要忘了我……”即便成不了他所爱,她也不允许自己被他忘记,便以这样的方式在他心上留下属于自己的痕迹。“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如此,甚好。”轻轻的声音散于天地之间,带着超脱与释然。漫漫长野,皑皑白雪之中,只剩下他们二人默然凝立,仿若那个女子从没有来过这世间。“长菁……”锦玚眼中是黑夜一样的暗沉,怅然化为一声叹息,幽幽落于空中。那个女子与他一路携手走过,从很久以前他们便感受着同样的寂寥,看遍风云诡谲,叹尽人世凄清。如今所有的苦难都熬过了,他要荣登那万人仰望的龙王之位,而她却要陷入那绝望而永无止境的人间地狱?!不,他不允许。“……等我,找人替你……”☆、倾世爱恋手握一杯“兰生酿”,鼻间嗅着梅花丝丝缕缕的淡香,身侧是她的心上人,筠川觉得,似乎哪个时候都不比这一刻令人舒心。曾整日整夜地疲惫赶路,躲避追杀,她似乎已经习惯了在这铁血江湖上闯荡,如今这般的安心是不曾有过的。也许是因为一切已经尘埃落定,也许是因为那人在她的身边,她感到仿佛一切都有了归宿。佳酿在手,幽幽一缕芬芳,和着女子独特的发香,散在空气中。锦玚的眸色幽深,隐隐含着笑意,一眼不眨地注视着眼前人。两人正在王宫最高处的望月阁对月饮酒,品味着这繁华皇城宁静夜晚中一览无余的静好风光。筠川感到一道灼灼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略有些不好意思,旋即又失笑:“老看着我干嘛,怕我跑了?”“嗯。”没想到他还真的应了一声,轻轻放下手中小巧的酒杯,探过头去抵住她光洁的额头,是情人间依偎的姿势。嘴角噙着一抹笑意,他道:“你这丫头就是不安分,我一天不盯着,就不知道会跑到哪里去……”他开始状告起她曾做过的桩桩件件,纵使是以她脸皮之厚也忍不住有些不好意思:“好了好了,我以后保证不会乱跑了,如果一定要去的话,就给你报备,这样行了吧?”“你呀……”锦玚带着些宠溺看了她一眼,姿态亲昵地摸了摸她的头,深深地注视着她有些躲闪的眼神。今天的她格外安静,不似以往活蹦乱跳。而他虽然不动声色,心里却知道她在想什么,也知道她心里的那个结是什么——良辰美景,佳人团圆,而有一个人,却要忍受着轮回之殇,萧索地活着。他没有说话扰了这宁静,而是用宽大的手掌覆上她的手,似是鼓励般地握住。他的掌心温热,触